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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喜马拉雅登山季回顾:登顶,死亡,拥挤,一幅世界屋脊浮世绘

今年春天的喜马拉雅登山季又让户外运动出现了主流媒体上,但和以往一样,都是因为一些负面信息。无论是国内外新闻媒体,如国外的CNN、BBC和国内的大小媒体都谴责了珠穆朗玛峰目前的状况,因为珠峰上已有11人死亡,还有那张拥堵的照片在疯狂传播。

这确实是一个复杂的赛季。在各个难度较高的山峰上都出现登顶。此外还有戏剧性的救援行动、新的路线尝试、以及珠穆朗玛峰上的“交通拥堵”。

随着五月的结束,本次喜马拉雅登山季基本已经拉下帷幕。让我们回顾总结一下今年的登山季吧。

一. 珠穆朗玛峰

珠穆朗玛峰很久没有像今年一样在大众媒体频繁出现过,尼尔马·普贾(Nirmal Purja)拍摄的珠穆朗玛峰山顶附近的拥堵照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像德国登山家拉尔夫·杜杰莫维奇(Ralph Dujmovits)在2012年拍摄的那张照片一样,人们马上开始议论纷纷。拥堵导致了可预防的死亡吗?这该怪谁?尼泊尔政府?商业登山公司吗?还是登山者自己?

本次登山季珠峰的总登顶人数超过了800次(南北坡合计),死亡人数为11人。死亡创下近年新高,比1996年可怕的珠峰灾难期间多了3人。大部分的死亡事故发生在繁忙的南坡,只有两起发生在北坡。

因为强烈的暴风雪,今年的登山季开始得很晚。在南坡,冰川医生们在4月初找到了一条穿越昆布冰川的路线。他们报告说情况良好,只有几个大裂缝需要两个水平梯子和大约五个垂直梯子。

4月15日前后,第一批客户开始来回穿越冰川,没有遇到任何问题。但慢慢地随着人流量的增加,陡峭路段开始出现可怕的瓶颈。

4月20日,700公斤固定绳索的装备被带到了前进营地,夏尔巴人开始在6400米以上的地方固定绳索。他们在大风中艰难地前进着,而商业团队则开始进行适应性练习。到了5月1日,夏尔巴人已经爬到了7600米高的日内瓦马刺的岩石支撑物下方了。第二天,他们到达了南坳和4号营地,这是登顶的最后一个营地。

北坡的路绳通常会在登山季末固定,今年也是如此。但北坳的积雪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但在5月3日,北坡的夏尔巴人也来到了8300米。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热带气旋“法尼”叫停了两侧的前进脚步。大风和堆积如山的积雪吹走和摧毁了北坡和南坡2号营地的帐篷。幸运的是,各支队伍都提前回到了较低海拔地区避难,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到5月7日,大风终于平静下来,可以继续进行适应性训练。然而,8000米以上的大风天气却在继续,限制了固定绳索队伍前进的脚步。

直到5月14日,一支经验丰富的由8个夏尔巴人组成的登山队才从南坡登顶了珠穆朗玛峰。但北坡固定路绳的队伍却不见了,他们已返回了大本营,这让北坡等待的登山者出现了一些不满的声音。所以,在本次登山季的第一个天气窗口中,只有南坡的登山者登顶。

借着良好的天气里,商业队伍很快跟上了固定绳索的队伍。第二天上午,有113名客户登顶。同时也出现了第一批遇难者。5月16日,爱尔兰的西莫·劳利斯(Seamus Lawless)在海拔8300米的阳台附近滑倒。5月17日,一名印度登山者被发现死在4号营地的帐篷里。

但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大风又回来了,进一步推迟了北部路线的确定,并暂时中断了尼泊尔的登顶。5月20日,风力减弱,窗口期再次到来。

天气预报说这次的窗口期相当短暂。考虑到珠峰上的大量资金和雄心壮志,不可避免地,世界之巅在5月22日和23日经历了巨大的拥堵。“阳台”区域和希拉里台阶都出现了拥堵。

随之而来的是死亡人数的迅速上升,来自山上客户的现场报道开始疯狂扩散。Elia Saikaly震惊地说道:“我不敢相信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死亡。大屠杀。混乱。拥堵。”而埃德·多林(Ed Dohring)则把整个登顶过程比喻成一场“死亡赛跑”。当成群结队的登山者争抢着在峰顶拍下珍贵的照片时,他们的氧气罐正在慢慢被抽干了。

大多数死亡都是在登顶后的下撤过程中发生的,要么是极度疲劳,要么是高原病。巨大的人潮和随之而来的拥堵让一些满怀希望的人回头,包括无氧攀登的登山家大卫·戈特勒(David Gottler),戈特勒在转身离开时,离山顶只有几百米。他后来说,他不能冒险陷入死亡地带的僵局中。

在西藏,固定路绳的队伍终于在5月22日完成了他们的工作,开辟了一条不那么拥挤的登顶路线。北坡同时还有科里·理查兹(Cory Richards)和埃斯特班·梅纳(Esteban Mena)正试图着开辟一条新路线。但他们前进得太慢,在到达高度约为7600米时,由于缺乏能量,而且天气恶劣。最终在5月23日掉头返回,他们准备明年再作尝试。

在珠峰上,本次登山季值得注意的登山者有:本次登山季两次登顶珠峰的卡米·丽塔·夏尔巴(Kami Rita SHERPA)将自己的登顶珠峰次数记录提高到了24次;前两年差点在南迦帕尔巴特峰丧命的女性登山家伊丽莎白·诺埃尔(Elisabeth Revol),戏剧性地回到了喜马拉雅山脉,无氧连登了珠峰和洛子峰;而智利的胡安·巴勃罗·莫尔(Juan Pablo Mohr)同样是无氧登顶了珠峰;而大出风头的尼马尔·普贾(Nirmal Purja)则将珠峰纳入了他的“可能性计划中”,离他7个月内登顶所有8000米高峰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现在,随着各个队伍收拾好营地离开,有的人在庆祝,而有的人在悲伤。与此同时,更多人在思考的是,珠穆朗玛峰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以及情况是否需要改变。

安纳普尔纳峰虽然在本次登山季中出乎意料地多人,但过程却相当地平静,考虑到它可怕的死亡率,这是很难得的一点。

这座在以往很少攀登的山峰在本赛季似乎走向“珠峰式”的登山模式,一支强大的夏尔巴人队伍在4月底一路冲向了顶峰。随后,多达32名登山者跟随着夏尔巴人的脚步在4月23日登顶。

但庆祝活动很快就结束了,这32人中有1人在下撤过程中失踪。马来西亚登山者Wui Kin Chin在下撤过程中变得非常虚弱。他的夏尔巴人尼玛·特谢林(Nima Tshering)把剩余的氧气给了他,然后独自下到4号营地寻求帮助。随后的救援行动出现了延误、相互指责、混乱。最终,Wui Kin Chin在新加坡一家医院不治去世。

在最初的几次登顶之后,安纳普尔纳峰的好天气似乎已经一去不回,阻止了那些预计在登山季晚些时候攀登的人,比如亚当·比列茨基(Adam Bielecki)和菲利克斯·伯格(Felix Berg),他们希望在西北面开辟一条新的路线。但由于持续不断的降雪和即将到来的季风,他们在失败了。最终,这对强大的二人组没能登顶安纳普尔纳峰。

三. 洛子峰

5月14日,洛子峰出现了本次登山季的首次成功攀登。就在夏尔巴人开通了珠峰道路的数小时前,来自想象尼泊尔的7名夏尔巴人以及来自中国、希腊和巴基斯坦的5名客户抵达了海拔8516米的洛子峰峰顶。

第二天,四名著名的登山家,西班牙的塞吉·明戈特(Sergi Mingote)和卡洛斯·加伦佐(Carlos Garranzo),巴基斯坦的阿里·萨德帕拉(Ali Sadpara)和智利的胡安·帕布罗·莫尔(Juan Pablo Mohr)联合完成了攀登的最后一段。他们在无氧的情况下实现了登顶,并在日益恶化的天气中顺利下撤。在4号营地和3号营地之间,他们遇到了两个受伤的登山者。莫尔和明戈特临时搭了个担架,把他们送到2号营地。不幸的是,只有一位活了下来。

最后一个仍在坚持的是韩国人洪成泽(Hong Sung-Taek),他目前正在洛子峰上,第六次尝试南坡的新线路登顶。最初他有一支规模可观的探险队,但在一系列恐慌导致探险队大部分人离开后,现在只剩下洪成泽和5名夏尔巴人。他们希望能在6月2日抵达洛子峰峰顶。

另一座在以往非常孤寂的山峰——干城章嘉峰,在这个登山季出现了令人惊讶的50次登顶。

就像在洛子峰和珠穆朗玛峰一样,他们使用了“珠峰式”的登山模式。夏尔巴人于5月14日开辟了一条通往顶峰的道路,随后登山者跟随他们的脚步开始登顶。

然而就像在安纳普尔纳峰一样,登顶和救援行动几乎同时展开,尼尔马·普贾和他的团队在登顶后下撤的过程中,遇到了两名苦苦挣扎的印度登山者,尼马尔把剩余的氧气给了他们。尼马尔在不久前刚完成了安纳普尔纳峰和道拉吉里峰,毫无疑问他已经很累了。不幸的是,这样无私的贡献并没有取得好的结果,这两位登山者都在4号营地上方死亡。

此外,还出现了一个令人困惑的插曲。赫南·莱亚尔(Hernan Leal)声称自己是第一个登上干城章嘉峰的智利人,但是他的同胞罗德里戈·维范高(Rodrigo Vivanco)可能在5月15日的时候击败了他,但是罗德里戈在下撤时在4号营地(7550米)附近失踪了。搜索行动没有结果,他被认为已经死亡。真实的结果我们也不得而知了。

马卡鲁峰本次登山季有25次登顶,但同样出现了一些死亡案例。

5月8日,秘鲁登山家理查德·伊达尔戈(Richard Hidalgo)在2号营地的帐篷里死亡。5月16日,一支由18人组成的印度探险队在下撤过程中因高原病失去了一名队员。而另一名来自印度的登山者迪潘卡尔·戈斯(Dipankar Ghos)在7300米高空失踪,搜救工作未能及时找到他。他的遗体现在已经找到。

六. 道拉吉里峰

霍里亚·科里巴萨努(Horia Colibășanu)、马吕斯·加内(Marius Gane)和彼得·哈莫(Peter Hámor)在没有氧气和夏尔巴人支持的情况下,成功登上了道拉吉里峰没有人攀登过的西北山脊。这是本季为数不多的几条新线路之一,但最终以失败告终。四月初,他们从大本营出发,穿过一个陡峭的山壁和技术性的冰坡,慢慢地来到了5600米高的地方。但强风和持续的恶劣天气使他们无法继续前进。像珠穆朗玛峰上的科里·理查兹和埃斯特班·梅纳一样,他们计划在明年继续他们的新路线。

而其他几个带了氧气瓶的登山者则在5月份登上峰顶,包括似乎在哪里都存在的尼马尔·普贾。

七. 扎姆朗峰

本赛季为数不多的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来自于一座不怎么著名的山峰。来自捷克的金冰镐奖得主,登山家Marek Holecek和 Zdenek Hak 以阿尔卑斯式风格攀登了海拔7319米的扎姆朗峰,耗时八天,成功在西北壁开辟了一条垂直高度2000米的新线路。 在适应性训练结束后,他们只用了一次尝试就完成了登上了这块巨大的岩壁。 登顶后,为了躲避暴风雪,他们不得不在帐篷里躲避了一天,结果导致在最后三天里,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吃。

上一年,他们以阿尔卑斯式风格在加舒布鲁木Ⅰ峰西南壁开辟了新线路,从而获得了金冰镐奖。 如无意外,这次在扎姆朗峰的攀登将为他们赢得另一座金冰镐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