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首次访华。美国媒体报道说,尼克松访华时给中国精心准备了一些礼物,其中一项就是神秘的日本沉船“阿波丸号”的具体位置。
美国媒体还说,“阿波丸号”是一座金山,沉船里的黄金、珍宝加起来价值50亿美金。而尼克松告知中国“阿波丸号”沉没的具体位置后,也提出了中美两国一起打捞的要求。
中国拒绝了美国的要求,并在1977年组织了独立的、大规模的打捞工程。打捞工程历时3年,那“50亿美金财富”捞上来多少呢?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故事。
美国人的“礼物”
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美国媒体披露,尼克松访华时给中国带了一份大礼,那就是在1945年被美军击沉的日本巨轮“阿波丸号”沉没的具体位置。美国人称,这个位置是用卫星探知的,绝对准确。
为什么美国媒体要把一搜沉船的位置称为“大礼”呢?
美国《圣迭戈论坛报》报道说,“阿波丸”上有40吨黄金、12吨白金、15万克拉的钻石,总价值50亿美元。
还有美国媒体称 ,“阿波丸号”的货物中,有中国人失踪多年的“北京人头盖骨”,这可是无价之宝。
还有美国媒体报道,尼克松给中国提供了一份“阿波丸号”的货物清单,上面列有:锡锭17吨,橡胶17吨,珍宝50箱……
尼克松访华
总之,当时人们大都认为,“阿波丸号”上有一笔巨额财富,价值超过50亿美金,是有史以来沉没在海底的最有价值的财富。
那这么一大笔财富,美国人为什么要送给中国人呢?因为除了要当礼物搞好中美关系外,美国人也是想分一杯羹的。
“阿波丸号”沉船位置是在中国福建附近的海域,属于中国领海。根据国际法规定,沉船属中国所有,任何国家和个人不经中国政府批准都不得进入中国领海内打捞。
所以,美国知道位置但不能打捞;中国不知道位置但可以打捞,所以美国就把沉船位置告诉了中国,然后问:“中美一起打捞如何?”
那美国这么做不怕中国拒绝么?万一中国拒绝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当时美国不这么想,因为在他们看来,中国并不具备单独打捞沉船的能力,必须得美国人帮忙。
但中国真的拒绝了。不仅拒绝了美国,后来还拒绝了德国等国家提出的一起打捞的要求。
中国相信自己有能力单独完成打捞工作,并且在1977年启动了打捞工程。
“阿波丸号”沉没经过
在介绍中国打捞之前,我们有必要介绍一下被称为“世界未解之谜”的“阿波丸号”沉没经过,以及围绕在沉船上的各种谜团。
“阿波丸号”是二战时期日本打造的一艘远洋油轮,长154.9米,宽20.2米,船总吨位超过了一万吨,1943年3月5日下水。
阿波丸号
“阿波丸号”虽然号称“商船”,但制造时完全是按照军舰性能来的,而且还在船上配备高射炮,在船头配备舰首炮。
在沉没前,“阿波丸”号先后6次往返日本和新加坡,主要任务是为东南亚日军运送给养。期间,“阿波丸号”曾受到炸弹和鱼雷的攻击,但依然完成了任务,还得了个“不沉之舰”的绰号。
但就像泰坦尼克号一样,“不沉之舰”的绰号没给“阿波丸号”带来什么好运气。
1945年4月1日,“阿波丸号”在美军鱼雷的攻击下沉没了。而且,遭到炸弹和鱼类攻击而“不沉”的“阿波丸号”后来为什么快速沉没了,成了一直现在也没有解开的谜团。
下面我们就详细讲一下“阿波丸号”沉没的经过。
1944年,太平洋战争接近尾声,日本败局已定只能苦苦支撑。因为盟军的海上封锁,日军在新加坡、雅加达等地的补给非常困难,被日军俘虏的盟军战俘以及当地平民处境都非常凄惨。
1944年,为了盟军战俘和当地平民不被饿死,美国通过瑞士要求日本派船向这些战俘和平民运送物资,美国保证船只的安全。
在瑞士的搭桥下,美日最终达成协议:日本将用“阿波丸号”来运送补给物资。美国要求“阿波丸号”拆掉船上火炮,并将船身涂成白色,烟囱涂成绿色,并在规定位置漆上白色“十”字;夜间航行时,航行灯必须全部打开,并对白色“十”字进行照明。而日本要求,美军对“阿波丸号”不得攻击,不得检查,不得干涉。
但诡计多端的日本人显然不满足于只运送救援物资,尤其在海路被盟军死死封锁的情况下。所以,“阿波丸号”在美国保障安全的前提下第一次出航就违背了协议,偷偷装了6000吨弹药。
这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1945年初,日本侵略者败局已定,新加坡、雅加达被盟军攻占是迟早的事儿,所以,在东南亚的日本人都想逃回日本本土。可怎么逃呢?面对盟军的海上封锁,有“特殊通行证”的“阿波丸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东南亚的日本人都找各种关系,希望能登上“阿波丸”号。
于是,在3月28日,这艘设计最多装载236名乘客的油轮,竟然装了2009人,包括日本驻缅甸最高长官小乡宦一郎、日本驻东南亚秘密部队总参谋长岩桥一男等要员。除了军人外,乘客中还有一些高级技术人员以及他们的家眷。
除了这2009人外,“阿波丸号”上还装载了很多货物。货物具体详情没有对外披露,而且装货过程弄得极为神秘,只在夜晚装货,并且全程有日军武装监视。
装满了人和货后,“阿波丸号”开始返航,走上了悲剧之旅。
4月1日晚23时许,“阿波丸号”在中国福建牛山海域附近遭遇美国潜艇“皇后鱼号”,当时“皇后鱼号”和僚艇“海狐”号正在这一区域巡逻。
“皇后鱼号”舰长拉福林后来在军事法庭上说,当时海上浓雾弥漫,又是晚上,可见度很差,而且“阿波丸号”没有按照要求打开夜航灯,更没有用灯光照射那个白“十”字,所以根本没法判断对面来的是军舰还是油轮。
击沉阿波丸的皇后鱼号
拉福林说,他只能根据声呐判断对面的船又大又快,可能是艘军舰,他发出警告要求对面停船检查,可对面置之不理。
于是,“皇后鱼号”发射了四枚鱼雷。很快,“阿波丸号”舰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在很短时间就沉没了。
“阿波丸号”沉没后,美国海军组织船只营救幸存人员。拉福林回忆,当他在海面上看到一个晕过去的日本人时(唯一获救的“阿波丸号”上的厨师下田勘一郎),他就知道自己犯了错误。
拉福林还回忆,沉船上的很多日本人拒绝美军的营救,自己选择葬身大海。
事后统计,阿波丸上的2009人中,只有1人幸存,2008人死亡。媒体报道说,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海难。
“阿波丸号”留下的谜团
“阿波丸号”沉没后,日本政府称美国违反协议蓄意攻击商船,要求赔偿一切损失。
美国政府只承认对“阿波丸号”沉没负有责任,但迟迟不谈赔偿。因为当时日本败局已定,狡猾的美国人希望在战胜后以战胜国的身份再讨论赔偿问题。
那时还不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果然,1949年,日本不得不宣布放弃“阿波丸号”沉没的各项索赔,自己出钱抚恤死难者家属,美国一分钱没花。
而击沉“阿波丸号”的“皇后鱼号”舰长拉福林虽然上了军事法庭,但被免于起诉,后来还当了海军司令。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很快有消息传出来,“阿波丸上”装载了日军在东南亚掠夺的财富,价值连城。
有几个证据,从侧面似乎能隐隐约约地证明这个消息。
首先,就是“阿波丸号”装货过程非常诡秘,夜间装货,武装监视,这个上面我们说了。
其次,就是“阿波丸号”沉没得太快了。在“皇后鱼号”攻击之前,“阿波丸号”也曾经被鱼类击中过,而且击中的是前舱,但并没咋地,所以为什么这次爆炸得这么剧烈、沉没得如此之快呢?
人们本来想在“阿波丸号”上唯一的幸存者下田勘一郎口中得到真相,可这个家伙却一直保持沉默。
下田勘一郎的沉默加剧了外界的猜测。而那些在“阿波丸号”沉默时拒绝美军救援的乘客们,是不是像下田勘一郎口一样想保住什么秘密呢?
阿波丸残骸
1973年,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惊天证据曝光了。负责“阿波丸号”运送货物和乘客的最高长官、日本原陆军中将稻田正纯称,“阿波丸号”上可能有自爆装置,从日本出发时装的。
如果稻田正纯所说为真,那么一切谜团都得到了解释:“阿波丸号”沉没,也许并不是美军鱼类炸沉的,而是船上有人引爆了自爆装置。这也能够进一步解释,为什么“阿波丸号”没有遵守日美协议在夜晚秘密航行,因为为了隐瞒船上装载的东西。
那船上到底装载了什么东西呢?各种弄证据链指向的就是美国媒体所报道的、价值50亿美元的惊天财富,或许还包括那个无价之宝——北京人头盖骨。
中国打捞三年,捞上来多少?
让我们把话题回到中国的打捞工作。
1977年,中国正式开始打捞“阿波丸号”。当年4月5日,国务院和中央军委给海军、交通部和福州军区发文,同意由海军和交通部联合打捞“阿波丸号”,打捞工程代号为“7713工程”。
因为当时两岸关系处于对峙状态,为保证打捞工程的顺利进行,中国在打捞区域布置了舰队和潜艇,空军也在机场待命,平潭还入驻了一个导弹部队,戒备森严。
随后,在紧张的气氛中,打捞工作正式开始了。
潜水员先下水探测,确认美国提供的位置是否准确。
第一批下水的潜水员摸到了桅杆,判断沉船为万吨巨轮。第二批潜水员在船上摸到了两个名牌,上面的姓名与已有资料沉船上两名乘客的姓名吻合。两个发现放在一起,判断沉船就是“阿波丸号”。
潜水员再下水探测沉船的具体情况。
“阿波丸号”沉船分两段,在呈“丁”字形,形浅的部位距水面45米,深的部位距水面69米,沉船陷入泥沙15米。
当时国际上有规定,潜水员最多潜入50米,沉船最低位已经超过这个规定19米。而且,当时中国潜水员的装备比较落后,铁鞋、铁盔等各种装备加起来足有130多公斤。
当时的潜水装备
潜水员们面临着严峻的考验,这样的潜水作业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第一次。
所以,当时很多国家认为,中国不可能独立完成这次打捞工作,还有的国家等着看笑话。
但越是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潜水员越争气。有潜水员回忆说,为了完成中央派下的任务,大家都很努力,各个小组搞生产竞赛,每天都想多捞点东西上来,早日完成工作。当时有个潜水员在30分钟的潜水过程中,一人打捞了37块锡锭(每个锡锭重达30多公斤),累迷糊了都,回忆说“像喝了一瓶老白干”。
后来统计,在3年的打捞工程中,一共有600多名潜水员下水作业,潜水3604人次,水下切割两千多平方米,爆破六百多次,捞起锡锭、橡胶等物资五千多吨。
1979年,捞出来的物资被拍卖了,总价值5000多万人民币。
除此之外,还打捞上来日本人尸骨368具,后来通过相关渠道交还给了日本。
但传说中的40吨黄金、15吨白金、50多箱珍宝,以及无价之宝北京人头盖骨,都没有捞上来。
潜水员在船上仔细寻找,甚至打开了锡锭,还是没有找到黄金。唯一和黄金有关的打捞品,是一枚很小的金戒指。
所以,根本没有美国人所说的“50亿美金财富”。
后来有不少人说,美国人透露“阿波丸号”的位置,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想消耗中国的国力,或者通过联合打捞刺探中国海军的情报。
这种观点是否正确,不得而知。
同时,有的专家给出了另外一种说法。专家说,有资料证明“阿波丸号”上面确实装载了黄金。那黄金为啥不见了呢?推测在遭遇攻击时,这些黄金被日本人通过自爆装置炸到远离沉船的位置了。
当然,这种方法也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但总的而言,中国组织的这次打捞还是非常值得的。虽然没有发现传说中的财富,但“阿波丸号”的打捞工程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深海打捞工程,时间之长规模之大,举世罕见。这次打捞锻炼了我们的潜水队伍,证明了中国人深海打捞的能力,也为后来的打捞工作积累了很多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