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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然离世的“香港飞鱼”杜敬谦:期待来年战奥运,却倒在备赛路上

北京时间3月19日上午,香港游泳运动员杜敬谦(Kenneth To)在美国佛罗里达“短吻鳄游泳俱乐部”(Gator Swim Club)训练时猝然离世,年仅26岁。香港体育学院讣告称,他于热身后因身体不适送院,最后证实不治。20日上午,杜敬谦在香港的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他是因备战2020年东京奥运会赴美国参训的,死因有待后续公布。

杜敬谦1992年7月生于香港,两岁时随父母移民澳洲,2016年转籍回出生地,并成为一名全职运动员,多次代表中国香港参加比赛,擅长的项目横跨自由泳、蛙泳、蝶泳及四式混合泳。至今,他仍保持着17项香港记录和2项澳大利亚记录。

2019年3月,杜敬谦在美国爱荷华州完成了生平最后一次游泳比赛。

2017年9月,杜敬谦与孙杨、汪顺、徐嘉余组成浙港联队,在第十三届全运会上摘得男子4×100米自由泳接力项目银牌,这是香港第一块全运会游泳奖牌;2018年5月底,香港泳协公布2018年雅加达亚运会参赛名单,31名选手中,杜敬谦领衔;同年12月,他代表中国香港出战世界短池游泳锦标赛,历史性晋级100米个人混合泳决赛,自此更被香港泳坛寄予厚望。

不幸传出后,香港体育学院、澳洲游泳协会、香港业余游泳总会等发文哀悼,香港民政事务局局长刘江华表示“实在是香港体坛的一大损失”。孙杨也发表微博追念这位好友和昔日搭档,称“职业运动员是高危职业,长期超负荷的运动是我们为梦想做出的选择……感谢你为游泳付出的一切。”

少年善泳,19岁迎来高光时刻

5岁时,杜敬谦为健体接触游泳,从而爱上这项运动。他曾在个人微博分享:“游泳最吸引的地方是,我可以长时间潜在水中享受一个人的时间,不用听到外界的纷乱与喧哗,相当轻松。我最喜欢的动作就是在水中踢脚,一上一下,畅快又无拘无束,转眼就前进了几十米……”

成为游泳运动员后,游泳则变成一种“自我挑战”。杜敬谦早在少年时代便展露天赋,多次代表学校和所属州参加比赛。

杜敬谦。

他的第一个高光时刻出现在2009年,16岁的他在200米个人混合泳项目中打破了由“澳洲飞鱼”索普(Ian Thorpe)所创、尘封16年的澳大利亚纪录;次年,杜敬谦又在新加坡青奥会上为澳大利亚摘得1金、3银、2铜,共6枚奖牌,成为“海豚队”(即澳大利亚游泳队)的第705号泳者。

“海豚队”主教练维尔哈伦(Jacco Verhaeren)在新近发布的追忆文章中提到,杜敬谦是“一位出色的队友和全能型运动员”,具有坚定的意志和宜人的个性。加入国家队后,杜敬谦连年出战世界游泳锦标赛,并于2014年备赛英联邦运动会。这一年,杜敬谦背部严重受伤,接受手术后状态下滑,但教练维尔哈伦记得。“他本可以退出,却没有放弃加入赛队,而且竭尽全力,展示出深入骨髓的坚韧。”那次比赛中,杜敬谦斩获1金1银。

征战世界比赛的同时,杜敬谦一直没有放弃学业,也曾代表学校参赛。

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游泳队发文称,“每一个与Kenneth有过交集的人都会铭记与他共处过的美好时光。他总以取得成绩为重,却也永葆团队精神,关爱队友,内里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他在训练时展现出极好的体育道德,激励着身边所有同伴。”

悉尼科技大学游泳俱乐部也在社交网站追念:“他是我们的校友,也是我们大学有史以来最好的游泳选手之一。”

大学毕业前,杜敬谦已经多次打破澳大利亚游泳记录,至今仍是两个短程项目的纪录保持者。

转籍中国香港,曾与孙杨联手出战

2016年,一直有“归根”情结的杜敬谦转籍香港,成为一名全职运动员。他曾对媒体透露,早年代表澳洲比赛时,也有留意香港队的表现,在心里为同胞加油。

要“转籍”港队,还须经过一年冷却期,只能重复训练,不能外出参加大赛。杜敬谦也觉得辛苦和闷,“但每日都说服自己,只要忍一阵就可以长远为香港比赛,这个牺牲是值得的。”

不久后的香港游泳锦标赛上,他一人包揽4金1银,刷新3项香港游泳纪录,公众为之沸腾,业内视之为“强心剂”;2017年,他首次代表香港出战全运会,就承担了3个个人赛项,并在“跨省组合”的新政策下,与浙江选手组成“浙港联队”,参加男子4×100米自由泳接力项目。

2017年天津全运会上,杜敬谦曾与孙杨、汪顺、徐嘉余组成浙港联队。

赛前得知队友中有奥运冠军孙杨,杜敬谦直言自己“感到非常荣幸,练得也更拼了”。他带着学习技术的心来,却在赛场上游出了百米48.53秒的成绩,仅比同场最好成绩——孙杨的48.00秒慢了0.5秒,帮助“浙港联队”拿下该项目银牌。

赛后,孙杨激动地表示:“没想到他能游那么快!”一年之后,两位昔日队友在世界短池游泳锦标赛相遇,还曾一起畅谈。这场比赛中,杜敬谦冲入100米混合泳决赛,成为香港泳坛第一位进入世锦赛决赛的男泳员。

积极备赛,意外倒在异国他乡

2018年4月,杜敬谦开通微博。在他的日常记录中,俯拾皆是的“期待”二字。亚运会后,他确认参加香港长池锦标赛和短池游泳世界杯新加坡站比赛,在微博上发文“期待期待!”;被选为2018年世界短池游泳锦标赛的香港代表后,要参加3个单项,同样是“期待期待!”

最期待的,则是即将到来的2020年东京奥运会。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曾多次表示“愿意为港出战”。

今年1月,结束短暂休假后,杜敬谦远赴美国佛罗里达州“短吻鳄游泳俱乐部”(Gator Swim Club),参加强化训练营。他在香港的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此次赴美参训,正是为东京奥运会提早备战。

社交网站上,杜敬谦近期的几条公开记录看不出任何异样。就在3月上旬,他还称自己“激动地期待着赴美之后的第一场游泳系列赛”,在美国爱荷华州完赛后,对自己的状态表示满意。

3月13日,他上传了一张合影,感谢在美国受训时的教练和训练营的营员。这是杜敬谦留给公众的最后讯息。

采写:南都记者 侯婧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