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谢瑞强
失踪的印度尼西亚海军“南伽拉”号（Nanggala）潜艇可能已经沉没在水深约700米的海沟，超过了潜艇最大下潜深度，凶多吉少。
当地时间4月21日，印尼海军一艘名为“南伽拉”号的潜艇训练时失踪。
据路透社报道，印尼海军发言人21日称，一艘潜艇当天正在巴厘岛以北海域参加鱼雷训练时失踪。
印尼国民军司令哈迪·贾詹托说，失联潜艇可能已经沉没到约700米深的海沟，目前印尼军方已经出动多艘军舰前往事发海域搜寻。
2017年11月，阿根廷潜艇“圣胡安”号失踪，经过搜寻，在水下深度800米位置发现潜艇的残骸，44名艇员全部丧生。巧合的是，印尼海军“南伽拉”号潜艇与“圣胡安”号同属209型潜艇，均由德国制造。
水面航行的“南伽拉”号潜艇。
失踪印尼潜艇：服役40年，中途接受韩国升级
印尼海军发言人说，这艘德国制造的“南伽拉”号潜艇当时正在巴厘岛以北水域进行鱼雷发射演习，但未能及时向指挥中心反馈结果。
哈迪·贾詹托表示：“我们仍在距离巴厘岛60英里(96公里)的海域附近搜寻潜艇上的53名人员”。这位负责人证实，军方已经向澳大利亚和新加坡寻求协助搜寻这艘潜艇和失踪船员。他说，与该潜艇的联系是在21日凌晨4点30分。
印尼内阁秘书处网站的消息显示，“南伽拉”号属于“卡克拉”级潜艇，水下排水量1395吨，舷号402，于1978年在德国建造，1981年服役，印尼一共购买了2艘“卡克拉”级，第一艘命名为“卡克拉”号。
“卡克拉”级潜艇能执行反潜、反舰、布雷和侦察等各项任务，主要任务是近岸巡逻和监视，也能进行远洋巡逻作战。潜艇最大下潜深度280米，装备有8具533毫米的鱼雷管，携带14枚鱼雷。
“卡克拉”级后期在韩国进行了升级，“南伽拉”号2011年在韩国接受了为期2年的改装，于2012年完工，作战能力进一步提升。“南伽拉”号已经服役40年，虽然中途进行了升级，但艇体还是比较老旧。
“潜艇沉没原因主要有四种：一是蓄电池爆炸；二是鱼雷、反舰导弹等艇载武器发生爆炸；三是遇到‘海底断崖’（海水跃变层），出现掉深现象，四是水下遭遇撞击，”《舰载武器》杂志副主编石宏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上述四种情况很容易导致潜艇沉没，如果潜艇遇到机械故障，潜艇一般都能顺利上浮，得到救援。”
“目前根据印尼军方的说法，初步判断潜艇可能已经沉没，因此救援工作第一步是找到潜艇沉没的具体位置，动用军舰、潜艇、反潜飞机使用声呐或者潜航器进行搜寻，”石宏指出，“由于潜艇氧气有限，必须尽快找到潜艇。”
世界上拥有比较完善潜艇救援能力的国家屈指可数。图为中国海军“长岛”号援潜救生船吊放深潜救生艇。图片来源：中国军网
石宏介绍说，找到潜艇确切位置后的主要工作是展开潜艇外部救援：首先，了解受损情况；其次，若有艇员存活，要向艇员提供生存保障，为艇员待援脱险争取时间；最后，使用专门的水下救援设备将艇员救离失事潜艇。
根据相关论文，专门的水下救援装置包括救生钟和载人深潜救生艇。救生钟也叫潜水钟，最早在上世纪30年代诞生。救生钟本身没有动力，依靠母船绞车吊放至失事潜艇升降口处，在潜水员的帮助下与潜艇对接。而载人深潜救生艇是一种有动力的人工操作潜水装置，对接时间更短，并配备了声呐、闪光灯、测深计等较为完善的水下搜救装置，是当下最为先进的水下救援装置。
“现在最麻烦是印尼缺少潜艇救援力量，需要邻国新加坡和澳大利亚帮忙，这些救援船只到沉没海域需要时间，而氧气又有限，而且如果潜艇沉没在700米深的海底，这已经超过潜艇的最大下潜深度，耐压壳破裂，艇员可以说是凶多吉少。”石宏表示。
印尼购买了多艘韩国潜艇，潜艇实力不断增强。
潜艇失踪背后：印尼欲当东南亚潜艇实力“一哥”
当地时间3月17日，印度尼西亚国营企业PT PAL为印尼海军建造的“阿鲁果戎”号潜艇举行了正式服役仪式。编号405的“阿鲁果戎”号是印尼首艘国产军用潜艇，也是东南亚国家中第一艘国产潜艇。
印尼防长普拉博沃·苏比安托在致辞中表示，印尼的自主国防工业能力由此得到了极大提升。
“阿鲁果戎”这个名字源自印尼传统戏剧人物普拉布·巴拉德瓦的一件神圣武器，它类似于骑士使用的狼牙棒，一击就能打倒对手。
“阿鲁果戎”号的建造得到了韩国大宇造船和海洋工程公司（DSME）的技术支持，该潜艇是“纳加帕萨”级潜艇的第三艘，是以韩国“张保皋”级潜艇为原型（德国209/1400潜艇），针对印尼海军的需求加以改进而成的。首艇“纳伽巴萨”号与2号艇“阿达德达理”号分别于2017年与2018年交付。
印尼军方公开的数据显示，“阿鲁果戎”号排水量1400吨，艇长61.3米，水下航速21节，艇员40名，海上自持力50天。该型潜艇配备8具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可发射鱼雷、反舰导弹和布设水雷，还并可搭载特种部队在沿海地区执行特种作战任务。
2019年4月“阿鲁果戎”号下水后不久，印尼方面和大宇公司签订了增购3艘改进型“纳加帕萨”级潜艇的协议，合同价值约10.2亿美元。
印尼首艘国产潜艇“阿鲁果戎”号。
如果“南伽拉”号没有沉没，并且完成3艘改进型“纳加帕萨”级潜艇建造，加上3艘现役的“纳加帕萨”级潜艇（2011年合同）以及2艘现役“卡克拉”级潜艇，印尼海军将获得东南亚地区首屈一指的潜艇舰队。即使不算“南伽拉”号，到2025年左右，印尼海军也拥有7艘中型潜艇，超过拥有6艘潜艇的越南。更为重要的是，通过逐步介入209/1400型潜艇的建造工作，印尼将开始掌握一定的潜艇建造技术。
冷战期间，印尼就曾经是东南亚国家潜艇实力最强的国家，一度拥有一支12艘苏制潜艇组成的水下力量，用于巡逻其庞大群岛的水域。
印尼雄心勃勃，但不断壮大的水下力量也存在隐忧。路透社报道称，印尼一直在寻求提升其国防能力，但一些仍在服役的舰船设施很旧，近年来发生了多起致命事故，特别是涉及老旧军用运输机的事故。
“印尼大力打造水下力量，但忽视了潜艇救援力量的建设，一旦失事，只能求助于其他国家，这对争分夺秒的潜艇救援工作来说并不是好事，而潜艇救援力量建设又要花费巨资，这对经费有限的印尼来说又是一件难事。”石宏指出。
“东南亚国家这几年潜艇竞赛愈演愈烈，纷纷购买花巨资购买新型潜艇或二手潜艇，除了新加坡，都没有考虑建设潜艇水下救援力量。”石宏说。
（实习生耿祥对本文亦有贡献）
责任编辑：李怡清
校对：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