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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最沉默的“局外人”?最投入的“聆听者”?

图说:世界顶尖科学家青年论坛 新民晚报记者 徐程 摄

昨天下午,60多位顶尖科学家和100多位两院院士、青年科学家、“英才计划”学员,分坐15张圆桌,在第二届世界顶尖科学家青年论坛上,共展脑力激荡。

在热闹的论坛现场,大家或激烈讨论科学议题,或交流各自领域心得,或在桌布上奋笔疾书,或向科学家主动发问……然而,有几个年轻人,从头到尾保持沉默。他们是这场论坛的“局外人”?还是全身心投入的“聆听者”?

大一生“收获”打击

来自东北的大一学生小赵,是由中国科协推选的“英才计划”学员,高中时就已展露专业天赋。由于参会人数和专业众多,很难替所有年轻人精准匹配,他被分到了不太对口的第11桌。

“我们桌有不少神经科学家,包括2019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格雷格·塞门扎,可是……”小赵是论坛参与者,却像个“局外人”。

同桌的帅小伙杰夫·唐利亚,来自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刚刚上台分享了研究课题“借助果蝇来理解动物是如何睡觉的”;回到桌前,又和身旁的另一位诺奖得主迈克尔·杨畅聊起来。

小赵竖起耳朵,依稀听出他们在探讨睡眠话题,似懂非懂。他很想加入,可插不上话。“有人睡得很少,白天照样生龙活虎。睡眠对长寿和记忆都重要,背后究竟有哪些机制?”他听懂了一个问题,但对专家的回答,云里雾里。

直到随后的海报展示环节,他才感觉松了口气,走到户外,仔细浏览了所有青年科学家的海报,挑出与专业相关的,逐一拍照。“有些暂时看不明白,回去再研究。”

来上海前,小赵认真做过功课。“我发现,论坛涉及许多专业,强调学科交叉,希望不同年龄和领域的科学家碰撞出火花。”他苦笑说,“我才读大一,刚入门,并不奢望在本专业或跨学科方面,能得到实质性提高。”想明白之后,他依然很珍惜这次机会。“我收获了视野,更收获了打击。”这个憨厚的小胖墩坚定地说,“确实很受打击,不只是专业差距,我的英语听说能力,也不过关,回去必须加倍苦练。”

志愿者抓紧“蹭课”

就在小赵努力聆听同桌交流时,他身后静静站着一个“局外人”——华东理工大学新能源材料与器件专业大四学生朱鹏达。青年论坛持续3个多小时,他一直站着,没觉得累。

身穿志愿者服装的他,负责媒体服务,趁工作之余,跑到主会场“蹭课”——“机会太难得了,能近距离听到这么多科学家‘上课’。”

第9桌、11桌、15桌,走到每张桌旁,朱鹏达都会俯下身,尽量靠近些,想多听清楚几个精彩观点。他对第15桌印象最深。“那桌以中学生为主,有些提问听起来很简单,甚至有点幼稚。可哪怕再小的问题,顶尖科学家也总是耐心解答,和蔼可亲。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关心年轻人,而且,是真的喜欢科学。”

本届论坛请来了4位2019年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可惜新晋化学奖得主没来,他们研究的锂电池,恰好和我的专业对口。很想向大神讨教,尽管我只学了皮毛。”

朱鹏达有很多问题,比如“为何选择如今的研究方向”“这么多年克服了哪些困难”……他深知,基础科研之路,不好走。“好几位师兄师姐,都曾立志献身学术,后来还是放弃了。研究过程难关重重,现实生活阻碍多多。坚持,不容易。”

前不久,朱鹏达选择了科研气氛浓厚的上海科技大学,保送攻读材料化学硕士。他笑言,这次“蹭课”的最大好处,是让自己坚定了追求学术的信念。“我深深感受到,许多顶尖科学家的敬业、专注和纯粹。不管是谁,只要对科学感兴趣,他们都乐于和你交流,这才是对科学应有的态度,也是我努力的方向。”

漫画师惊艳全场

下午4时,青年论坛渐入高潮,15桌各派一名代表上台总结发言。主席台背后的大屏幕上,跳出了一些色彩斑斓的“水滴”。随着话题展开,水滴状底图逐渐被娟秀的英文单词和生动的卡通形象所填满。

嘉宾聊到“睡眠的重要性”,就画一个鼓鼓的小枕头,上面侧卧一位大叔,正笑着做梦;2017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迈克尔·罗斯巴什在台上侃侃而谈时,画面出现了一位与他神似的卡通老人;屏幕上还陆续画出了卡通版地球、病菌、大脑、量子……萌萌的简笔漫画,搭配寥寥几个关键词,相得益彰,将台上嘉宾的内容概括得十分到位,惊艳全场。

速度也快——发言完毕,15幅画作便大功告成。众多“水滴”绕成圈,仿佛一朵热烈绽放的智慧之花。手持灵巧画笔的,是27岁的梁旖恬。

从表面看,她就是这场热烈讨论的局外人。独坐不起眼的角落,由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全神贯注地在电子屏幕上作画。然而,她瘦小的身材里却蕴藏巨大能量,轻描淡写之间,就把看似专业枯燥、充满理性思考的语言变成了轻松幽默的漫画。

梁旖恬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速记漫画师,由主办方专程从新加坡请来,已是第二年为青年论坛“作画”。本职工作与科学相距甚远的她,可能是全场聆听总结发言最投入的一个。

手捧刚刚完成的“智慧之花”,她说,两次来到青年论坛,都对年轻人的精彩表现留下了深刻印象。“今天,第11桌分享的睡眠话题我最感兴趣。科学家说,睡眠机制及其和大脑的关系,还有很多研究空间。希望明年我再来,能听到更精彩的解答。”

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