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职业是名医生,也是他们村第一个离婚的女人。在他们村里面,如果哪个女人的丈夫提出离婚,女人誓死也不会同意的,可木子却主动要跟王俊离婚,还特意选在她50岁生日那天。
01.为了完成任务而结婚
她和王俊定的是娃娃亲,约会时王俊带她看电影,一人骑一辆自行车,一上马路,王俊就蹬得人影都没了。木子心想,哪有男孩子约女孩子看电影,自己在马路上飙车的。回家后,木子跟母亲说人不行,母亲反问道,公公婆婆那么年轻,孩子长得又精神怎么不行?村里年轻人的婚事基本都是父母安排好的,木子父亲早早过世,母亲拉扯大她们几个姊妹不容易,结婚是母亲交给她的任务,她得完成任务,于是没多久两人就结了婚。要回门时,天降大雪,婆婆说坐车回去不安全,叫他们小两口自己走回去。木子想,家里也不远,俩人就拎着几个包裹出门了。进了村子,熟人好奇地问,咋没开车,走路回来了?木子笑着说,开什么车,这不是近得很。
吃完午饭回婆家路上,王俊突然狠狠地推了木子一把,把她摔倒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说,今天你到处跟人说我没有开车来,明年我开十辆车来。撂下这句话,他加快脚步自顾自地先走了,木子气地甩了手上的包裹,转身回了娘家。傍晚时分,木子在睡觉,朦胧中听见婆婆来了,说是来接儿媳妇的。木子想,婆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她跟着婆婆回去了,一进家门,王俊一个耳瓜子就甩在她的脸上。
02.大女儿、二女儿、以及养子的到来
婚后不久,木子就怀孕了。一天晚上,两个人在一起泡脚,说话时,木子笑着拧了王俊的胳膊,谁想仿佛一下打开了王俊身上的什么开关,他耳光甩过来,将木子打翻在床上,坐在怀有身孕的木子身上,一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扇她的脸。那天晚上,木子第一次有了杀死王俊的冲动。女儿出生后,木子取了十几个带女字旁的名字。婆婆在一边听着,没有名字令她满意。后来王俊提议叫伟杰吧,木子觉得伟杰像男孩的名字。可她生了个女孩,哪能做主。伟杰六个月的时候,木子怀二胎了,七个月去医院做b超时,知道又是个女孩。王俊一家人都不让她生下女孩,除了自己偷偷打掉,还能怎么办?那天,她在医院食堂找到王俊,王俊正在和同事喝酒,一副不愿意搭理木子的样子。木子回到家没多久,王俊就满身酒气地回来了,不一会儿躺床上就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因为催产素的作用,木子的胎动特别厉害。宫缩上来她就吐,吐完后胃又开始绞痛,她喝了些水,水还没喝完,宫缩又上来,又是痛,反复如此,痛到她不想活了。可王俊呢,睡得那叫一个香。痛到第二天晚上还是没有动静,王俊叫来他妈,说自己要走,木子猜他是怕了,拉着他死活不让他走。
凌晨三点钟,木子在痛到想死的那一刻,二女儿出来了。生完孩子在床上躺了三天后,木子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就下床出去透透气。到了走廊,见厨房的门开着,她走了进去,一地的馒头散落着。这时王俊回来了说,木子,我发烧了。木子让王俊先吃药,自己捡好馒头就过去。回到房里,木子见王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出声,木子走了过去,伸过手想摸摸他的额头烫不烫,王俊突然一把掀开被子,迎面骂道,老子发烧了你都不管我。木子气的眼泪直掉,但她也没说话,因为跟王俊是没法讲道理的。当晚饭时,她跟婆婆抱怨,婆婆去笑了笑说,嗨,他骂你两句有大不了的,你看你爸骂我,我笑笑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吗?婆婆觉得儿媳妇儿真是怪,村里的男人都是骂女人的,这又有什么。二女儿月月满月后,木子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了。一天傍晚,王俊和婆婆过来了,原来是木子的医院有个男弃婴,医院的人就问王俊要不要抱回去养。木子母亲担心遗传基因不好,婆婆开口说孩子靠教育,再说,你女儿也没给我生孙子,你还不让我抱,就这样,他们又领养了男孩,取名王子。
03.丈夫创业失败及分居
伟杰七岁时,王俊心血来潮说要承包农场,而且说干就干,他从在亲朋好友那凑了钱,又去银行贷了款,承包了农场,签了十年的合同,木子虽然反对,但也没什么意义。王俊负责农作物的播种和收割,木子下班回家就穿上水桶鞋,去猪圈清理猪粪和喂猪。好不容易几十头猪出栏了,王俊却把猪卖了的钱拿去还债了,一毛钱也没见着。
三年后的一天,亲戚到家里要债,说王俊欠的2000块钱工钱还没给。王俊想办法把人打发走了,木子实在看不过,对王俊说,你看你些年干的这些事,钱没赚到,人也没少受累,老婆孩子也跟着你受罪。几句抱怨换来了王俊的一巴掌,两个人在地上撕打成一团,三个孩子吓得大哭,惊动了左邻右舍,一行人过来劝架,才把他们分开。那天木子一晚上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她叫醒了伟杰,塞给他360块钱,让他和弟弟妹妹分着花。木子告诉伟杰,妈妈要走了,等她在外面站住了脚,就回来接他们。伟杰站在那儿,什么话也没说。天一亮木子去了单位,辞了职。第一次出门打工,木子在一家私人诊所里找了份工作。她省吃俭用赚来的工资,除了给孩子邮回去学杂费,还会存起来一部分。过年的时候因为太想孩子,木子回家了。王俊质问木子为什么不要他,他有什么不好,木子只是回了他白眼。木子动了离婚的念头,可只要她一提离婚,小女儿就一个劲儿地哭。她心想,孩子们都还小,她跟王俊常年两地分居,眼不见心不烦,凑合着也能过。
04.父子关系紧张
后来,木子离开了那家私人诊所,在社区里做起了赤脚医生。因为她人好,开的药也便宜,大家都亲切地喊他李大夫。稳定下来后,王俊也会带着孩子们来过暑假,两人每年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但相安无事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五天,时间一长就鸡飞狗跳。有一年暑假,王俊带着女儿们来和木子团聚。一天,木子在客厅与几个老乡聊着天,王俊骂人的声音突然从厨房传了出来。木子赶紧进了厨房,问怎么回事,伟杰说他在那洗菜,随手把洗菜篮放地上了。王俊说,天天病人进进出出的地上脏,郝宇觉得不用怕,父女俩变呛起来,第二天木子跟伟杰谈心,叫他不要顶撞他爸,伟杰一肚子委屈,说在老家的时候,因为她想去新加坡留学,父亲当着他同学的面大骂了他一顿。木子听完,把王俊喊了过来,跟他说,伟杰大了,不能那样骂。王俊一听就火了,指着木子的鼻子骂道,她脾气那么差,将来跟你一样,嫁不到好人家,过不了好日子。木子这一次彻底爆发了,一巴掌甩了过去说,你怎么欺负我都行,你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诅咒,还是不是人?木子终于明白了,让着王俊是没用的,只有凶过他,厉害过他,他才懂得收敛。王俊完全没有料到木子会动手打他那记耳光,让他愣了很久。木子之前觉得孩子还小,和王俊离婚会影响到他们,但这一次她意识到是时候跟王俊摊牌了,可是造化弄人。
05.丈夫患癌
伟杰给木子打电话,问她将来跟爸爸离了婚还管不管她。木子不解,回到老家,拿着王俊的确诊报告才知道王俊得了胃癌。这么多年的辛苦,木子都扛过来了,现在她有了积蓄,孩子们也长大了。可命运却在这时摆了她一道。木子在医院走廊上放声大哭,把忍了20年的泪水全部都哭了出来。哭完后让孩子们放心,无论是她的医德还是良心,她都不会不管王俊的,这一年木子43岁。王俊做了手术后,木子觉得自己对他的恨因为癌症而逐渐消散了。王俊看见木子忙里忙外,还有点洋洋得意。他知道木子现在不会撇下他,而且总故意问木子还想不想离婚。看着他每天像大爷一般的样子,木子有时都怀疑他没得癌症。让木子又恨起来的是王俊到处跟人说,是木子让他得得病。每次听别人问,木子就冷笑一声说,那么多人得了癌症,都是我让得的,我怎么那么大本事呢?一年后伟杰去新加坡读临床心理学。几年后,二女儿月月以互换生的途径去了英国。王子21岁那年,王俊的堂弟叫王俊去北京,帮他在报刊亭看几个月地摊。王子跟着父亲也去了北京,父亲帮他找了一份临时工。王俊溺爱儿子,给他办了银行卡,存工资,还往卡里先存了6000块钱。一天,王俊的手机收到一条提示工资卡余额为零的短信,可不管他怎么问儿子钱花到哪里去了,儿子不说,最后,愤怒的王俊对儿子说,你不是我儿子,找你亲爸去吧。得知真相后的王子从此就再也没回过家,现在木子每天都能接到全国各地的催款电话,碰到态度不好的还在电话里骂,真是有这样的爹妈,就有这样的儿子。
06.结尾
终于,木子还是决定跟王俊离婚。她告诉王俊,如果他不同意离婚,自己就去法院起诉,到时候他只用在家里等着接传票就行。王俊去木子的大姐家哭了起来,求木子再给他一次机会。是木子第一次看到他哭,但她已经不会因为他的眼泪而心软。木子说,我出来打拼15年,相当于给了你15年的机会,可你把握住了吗?你是签字协议离婚,还是等着被起诉?王俊不哭了,他平静下来,拿起了笔,签了自己的名字,而这一天,木子刚好50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