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集 成立厦大，筑巢引凤
7-1，厦门大学校主办公地 日 内
（画外音）1921年4月6日，厦门大学借集美学校举行开幕式，从此中国第一所华侨办的大学矗立于祖国的南方福建厦门市。
集美学校和厦门学校新招的师生按照整齐的队形站列在操场上，师生脸上难抑兴奋之色。
学校操场主席台的右方，陈嘉庚背着手，站在师生们前面，久久伫立，激动万分。
陈敬贤、王碧霞侍立一旁，邓文萃校主和新聘请的教师们等站在身后方向。。
陈嘉庚低声问陈敬贤：文庆有消息吗?他这几天应该到了？
陈敬贤：这几天听沿海渔民们说，春季处汛期，海风很大，很多船都改道或在附近港口避风浪——我们开渔仪式只能如期进行！
陈嘉庚走到主席台的桌前，陈敬贤搬开椅子，陈嘉庚坐下来。
陈嘉庚沉默不语，长叹一口气：说真的，我真的想集结南洋爱国华侨之力，为我们中华民族早日办一所能与欧美列强等国一较高下的大学啊！可是——目前观望看热闹得多，连校长邓文萃，几次递交辞呈想立刻回北平北洋政府教育部做官，不是为了今天的开学仪式，我一定立即同意他快点滚蛋——（他强压怒火）
陈敬贤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辞呈，交给哥哥:这不，刚刚又交给我一封言辞客气又非常迫切的辞职信，说参加完我们的开学仪式后，和他带来的教师即日要回京任职——
陈嘉庚拿起钢笔，在电文纸上书写着：同意辞呈！请校财务提前多支付两个月的薪水！走就走吧——我陈嘉庚不信我离开王屠夫，我就吃不着翻毛猪？
陈敬贤示意兄长小声，接过批文后下台告退。
7-2，马六甲海峡临时码头 日 外
狂风暴雨的马六甲海峡上，一条客轮像一叶浮草般在海面上随波颠簸。
甲板上除了几个海员，在左右摇晃中紧张地看着海前方，三五十米一个海员，抱着望远镜眺望，身上都绑着救生圈，在风雨中顽强地搏斗。
客船舱里的林文庆，双手紧紧地抱着一个木桶，过渡的颠簸让他晕船了，不停地呕吐。
几分钟后，他透过地朝着天空眺望，摇摇头，长叹口气。
7-3，厦门大学校长办公地 日 内
在厦大办公室，陈嘉庚面向窗外，满脸忧容。
校园走廊两边不时有手拿彩旗欢迎的学生。
陈敬贤问哥哥：厦大开学应该是很值得开心和高兴的呀，哥哥你为何还是一脸愁容。
陈嘉庚：我目前有两件事最让我烦心，一是目前的挂名校长林萃英，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了学校设计，他很为不满，还要求我把学校开办费100万元和学校的备用运行资金300万提出来交给他所谓的‘朋友’管理，说什么除学校继续建立校舍外，还要拿去东北三省去购买地皮，开垦农田，说可以“资金周转” ，可得暴利。我觉得用学校为数不多的经费投机买卖，是很冒险的事情，也不太现实，没有答应他，因此他怀恨在心，以辞职回北京教育部任职，干扰我们学校的正常运转。
陈敬贤给哥哥端了一杯茶：大哥，没有关系，估计过几天林文庆先生就到了，他要离开就让他走吧！
陈嘉庚接过茶喝了一口停下：我第二件担心的事情，就是目前仅以我一己之力，厦大未来发展需要很多经费，我设想，以后厦大发展到可以多学科并举的可容纳三、四万人的学校，这需要很多经费支持的！我觉得要达到这个目标，可以在学校发展步入正轨后，一两年之间能向南洋富侨和华裔商人募集款项。我有一个同乡，近年来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是富冠全侨的“糖业大王”，我特意写信给他写信详细介绍了家乡的教育现状，希望他能捐献500万作为厦大发展的基金，或者随意捐献资金，能为我们厦大开办一个医学专业，可以以他的名字命名医学院，可是至今没有回复我。所以，我们先期一两年内还是要自力更生，等一两年后有规模上正轨了估计就可以开始募捐了——
陈敬贤也叹了口气：哎——我在南洋就早都听说不少身价千万的富侨，据我所知，目前国难之际，这些为富不仁的富商华侨还没有向国内捐款的先例。
陈嘉庚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外面传言我们以“嘉庚楼”、“敬贤楼”来命名新厦大楼名，我觉得有点不妥吧？
陈敬贤笑而不语，他说：大哥，有人问我，你这样毁家业，办教育，为的是什么？
陈嘉庚略做思虑：嗯，不牺牲财产，无教育可言！民无教育，安能立国？我们办学不图名也不图利，那就从我们这里开始，不要以我们校委会的人名来命名，我们还是取“群贤必至”之意，那我们就把厦门大学的主楼就起名叫——“群贤楼”吧！
7-4 集美学村陈敬贤家 日 内
一座普通的很有闽南特色的青砖小二楼，门内孩子们的读书声音传遍了整个屋子。
陈敬贤叼着烟斗：怎么样了？有没有林文庆先生的消息了吗？
王碧莲：我派人去船务局问了，10天前林文庆先生已经独自出发了，不过是赶上了海风，为安全起见，此船一直在一码头休憩，估计过几天风暴减弱了就可以到了！
陈敬贤：速去给大哥说一声，这几天他很关注此事，请他放心！
王碧莲：对了，开学仪式上美国的著名教育家杜威夫妇这两天也要来到，虽然人是邓校长委托北洋政府教育部请来参加的，但是我们也要热情接待，同时，让大哥防止对我校的妖魔化和流言中伤，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陈敬贤举起双手：还是夫人你想得周到，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
陈敬贤突然严肃起来：所以我们一定要主动出击，不要再让邓萃英节外生枝，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让著名的教育家来校为我们厦门大学的师生做二场报告吧！
7-5，厦门大学新校址 大雨 内
画外音——
1921年6月，经过数十日海上颠簸的林文庆终于历经坎坷地来到厦门大学，这犹如给处在办学泥潭中的陈嘉庚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很快， 陈嘉庚和林文庆迅速地在厦门、福州、上海、北京和广州、新加坡和马尼拉七处同时招生，9月，120名新生入学，新聘教授多是有过留学欧美的精英和学术拔尖人才，阵容堪称全国一流。1922年9月，厦门大学第一批新校址落成，厦门大学师生终于迁到新校址上课。
全体师生和教授们坐在台下，看见陈嘉庚后起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嘉庚眼含热泪，示意大家安静：各位师生，自清政府鸦片战争数十年以来，我华夏国土深受欧美列强长期战乱，人民无喘息之余地，国内不少地区实已十室九空，倘若国无生产，外无接济，我华夏5000年泱泱大国，今后发展必将倍受于列强欺凌，不久将束手待毙。嘉庚我作为南洋普通商人，早年随父远隔重涉重洋，亲眼目睹国破山河在，近乡情更怯！因此，我决定，创办厦门大学，并附有高等师范，我们虽然落后，但是民族富强的向往没有泯灭，因为我们四万万中国人民，绝没有甘居人下，被人欺侮的道理，我们今天不能达到的目标，明天我们一定做到。我们这一辈子人没有做到，我们的子孙总会要做到。其实，也就是一句话，我们国家要奋起，根本第一条就是要从教育做起！从今天每一个来厦大教书的教授和台下的每一位学生做起！
会场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7-6，陈嘉庚陈氏祠堂 日 外
陈氏祠堂在 郁郁葱葱的松树掩映在山坡上。
陈敬贤这时走到陈嘉庚旁边：大哥，我们邀请的陈氏宗族和附近的富商代表都来人了，你现在要不要给他们讲几句话？
陈嘉庚点头：各位族长及富商代表：大家知道，我久居南洋，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心怀家乡和祖国。近年来在南洋经商少有成效，所以我拿出大部分资金兴建了集美学村，内有两所小学、集美师范学校、集美男子中学、集美女子小学和集美水产学校。我下一步将捐献400余万让厦门大学成为我们福建乃至全国的一流大学。但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以我一己之力，要想把学校的科学馆、图书馆、农林试验场和学校医院建好建强，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因此，我希望各位族长、乡绅和爱国企业商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发展我集美学村教育共同努力！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没有人愿意符合支持！
陈嘉庚：大家放心，我们会记住大家的好，还请你们慷慨解囊，今后新建成的学校楼管什么的，都可以以你们的名字来命名！
陈氏老族长：嘉庚，你说的都在理，都很对！可是，国道势艰难，我等老朽虽然很赞同你的倡议和想法。可是，集美不如南洋富甲一方，捐钱捐物力所不及啊！
一乡绅思考一下（笑）：把各名字刻在石头上有什么用……拿那么多钱就是为了刻一个名字——算了吧，要做好事还是你自己去做吧！
陈嘉庚：各位各位，也可以请你们进学校董事会，请你们一起来管理校务！
胖族长：出了钱还要让我们给你打工呀！我自己田里的活都打理不过来，还有什么时间管理你的破校务——走了走了，嘉庚贤侄，恕不奉陪！
众人跟着他纷纷站起身来，各自离去。
陈敬贤阻挡：叔伯乡绅们，大家再商量一下好吗？
那帮人头也不回，鱼贯而出。
陈嘉庚指着那些人的背影（大声怒吼）：愚不可及！愚不可及！自私自利！苟且顾我！我中华何以振兴！敬贤，不要拦他！我陈嘉庚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办好集美学村和厦门大学！
7-7，集美陈嘉庚家前院子里 日 内
陈嘉庚祖屋前几搂粗的松柏，散落在院子里。
陈嘉庚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毛笔，看着新加坡发来的账单久久沉思。
张宝果收拾好一袋子书籍，两条毯子，一个旧箱子，一件旧外套。
张宝果拿出一把破的不能用的旧雨伞。
张宝果：老爷，这把雨伞太破了，我看，要扔了吧？
陈嘉庚轻轻的接过来抱在怀里：留着，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阿妈给我的伞，跟了我好多年了呢！不能扔，有纪念意义哩，每次看见它，我就想起当年阿母送我离家的时候——
陈敬贤轻轻的走进来，看见摆在地上的行李和嫂子怀抱着的油纸伞。
陈敬贤：这是阿母亲自做的那把伞吗？
陈嘉庚指指手中的油纸伞：嗯。这条破油纸伞，是我每次思念阿妈最好的纪念呦！
陈敬贤：我对它也有感情呀，你可要厚待它呦！瞧，那块伞把子上的小子，还是我小时候刻上的呢。
陈嘉庚沉思良久：阿妈这一生没有离开过家乡，他老人家含辛茹苦地把我们照顾的很好，但是对自己和个人的生活，也是很节俭的呦！
陈敬贤握着陈嘉庚的手：大哥，我知道新加坡的公司和企业来电，如今世界欧美各国的经济都很不景气，你也不必在为此烦心忧愁！办学的事情有我呢，你就放心好好回去经营咱家的企业吧！求人不如求己，我们的集美学村和厦门大学没有什么人的赞助，靠我们自身力量也不是轰轰烈烈的建设起来了吗？今后学校花钱和要用钱的地方很多，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哥俩还会在厦门大学和集美学村发展壮大时再相见。
7-8，临时校长邓萃英下塌处 日 内
一对对男女在靡靡之音中，赤裸着身体，滚在床上，享受着短暂的快乐。
疯狂之后，妖冶的女人穿着睡袍，端着一杯清茶，身体倚在男人边上，撒娇地说：邓校长，你不是马上就要回北洋政府教育部当大官了吗？干嘛还显得这么心事重重？
邓萃英烦躁地用力把茶水推翻，抽出一支烟点燃，猛地吸几口烟。
李彩凤走到邓萃英身边：校长，要不再给你来点咖啡？
邓萃英：我不喝了！哎——本来想来福建在陈嘉庚这发笔财，以后回北平后能悉心运作今后飞黄腾达！谁知道这个福建人精明得很！我让他用美国建筑专家设计的学校图纸，如果谈成我个人可以大赚特赚一把，可是他看了图纸后拒不采纳后分文不给，还搞起了自己设计！把我气得半死，这搞得是什么嘛？！我想鼓动他去东北买地开荒，事成后我可以名利双收，可谁知道他断然拒绝——（长叹气）
李彩凤笑：校长 ，段祺瑞主席看你劳苦功高，也怕安全有问题，这不才调你会北平一定是很好的事情！再说——这福建潮湿老土，我还不想在这里待呢！这不，陈敬贤刚才打来电话，说是陈嘉庚即将回新加坡经商，今晚要和夫人一起邀请我们给我们送行呢！
邓萃英哼了一声：这哪是给我们送行，分明是陈嘉庚走前给我们下驱客令呢！谁稀罕他们一顿饭啊！过几天你跟我回北平，那些巴结我们的京城富商和皇族遗老，要不是要三天一小请，五日一大宴的我就跟你姓！哎，反正我们是要走的人了，也没有得罪他们的必要了！不过，走前我们想多听听多看看，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如实给我们北洋政府教育部反馈回去，也让他们今后知道我邓文萃大度和宽容！
李彩凤：说得对，邓校长 你专程把我叫来，不会只是想这鱼水之欢，我知道，你一定还有什么吩咐？
邓萃英：行，还是你直爽，没有弯弯肠子。我邓某没有看错人！我先走，你晚点再走，以后给我打听一下，我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们——
彩凤：邓校长，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难道你拍拍屁股就让我继续留在这？你就这么狠心抛下我——没良心的！你舍得吗？
邓萃英拉着她的手，油腔滑调地说：我的小宝贝啊！不搂钱我们跑这么远来这干嘛？我回去会给他们找点麻烦！到时你我里应外合，多赚点油水——这才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 未完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