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联合早报》8月11日文章,原题: 伪中产真焦虑和29岁的刘源约见,他选择了一家卖西式轻食的餐厅。他点了健康牛肉沙拉碗,配搭鲜榨果汁,快步走向收银台抢着买下200多元(人民币,下同)的账单。
慷慨大方的刘源想花钱时也从不手软。与记者聊起自己的消费习惯时,他幽默地说:“我是多年的专业月光族,省钱这件事情我从来没干过。”
刘源去年初从山东搬到北京,到一家电商企业当销售,上月底刚跳槽到另一家公司,月薪从1.6万元增至2万元。收入算中等以上的他爱健身,偶尔会到美容院晒日光浴美黑;还会上淘宝买上千块钱的SK-II日本品牌护肤品。他的生活过得体面舒服,没什么特别不满的地方,唯独没积蓄没资产,和朋友每人每月付3500元合租。他自嘲说:“我就是一个‘伪中产’啊。”
同在北京,36岁的媒体从业人员吴翠珊月入1万多元,和当设计师、月入2万多元的丈夫同住。和刘源相比,吴翠珊已有一些资产:她2013年在父母的资助下买了一套房,之后与丈夫买了价值50万元的奔驰轿车。她热衷旅游,去年去了美国、新西兰和两趟日本,听起来颇令人羡慕。
但和记者聊起财务状况时,她的开场白却是:“我连咖啡自由都没有!”她苦笑说,北京连锁咖啡厅的冷萃咖啡一杯要40元,她喝不起,更常到便利店花10多块钱买自助贩卖机的现磨咖啡。
吴翠珊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就是个“伪中产”,“这形容我太贴切了”。她透露,扣除房贷、车贷、旅行费用,生活开支挺紧张。气派十足的奔驰轿车背后,是几乎零储蓄的现实。
香港大学亚洲环球研究所所长陈志武认为,“伪中产”的身份焦虑,源自对未来生活和经济条件缺乏安全感,这与许多中国人缺乏财产性收入相关。“中国现在很多人一年有二三十万元收入,但未必有很强的安全感,因为他们没有足够多财产性收入。”
与此同时,这些家庭的负债率正逐年提高。一张机票一件衣服一瓶护肤品背后,是超前消费的普遍心态,也让“伪中产”的财务状况进一步透支。
如今中国面临贸易战和经济下行的压力,刘源坦言这让他不得不谨慎思考接下来是否该稳健踏实些。但经济增速放缓对他收入的影响尚未体现,刚跳槽加薪的他,对未来发展还是抱有期待。他说:“我们这一代人成长环境好,心底其实天性乐观,还不至于危机感那么强烈,所以才敢这样花钱啊。”(作者林展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