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个月,齐秦和他的作品,在综艺节目中亮相的频率还是挺高的。一者是他本人参加了《我们的歌》的录制,二者是他古董级别的经典《花祭》,在《披荆斩棘的哥哥》节目里,也被黄贯中、张淇、李承铉和李铢衔James几位哥哥翻唱,让年轻一代的歌迷知道在遥远的八十年代,还有那么一首宝藏歌。
当然还有另一个不适合大肆传播的场合,某南京市民出现在朋友小聚的场合,用一个壮硕的背影弹唱了一首歌,后期还引来了老狼微醺的合唱。
在视频里,有个不知道是谁的另一个普通市民,用一句“我靠,齐秦”,“揭露”了这首歌曲的原唱,也“揭露”了他的年龄,因为知道这首歌曲的人,基本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歌迷。
这首歌曲,就是《昨天的太阳》。
无论是《花祭》还是《昨天的太阳》,一切的一切,都要从《狼II》这张专辑说起,而在多年以后,能听老狼唱《狼II》里的歌,见到狼狼得II,也是活久见了。
这个世界上,有两张传播深远的《狼II》专辑,一张当然是台湾地区的《狼II》原版,另一张则是内地引进版的《狼II》,这两张《狼II》虽然名字相同,但里面的歌曲却不一样,而这些不一样的歌曲,也让两岸歌迷拥有了不同的歌曲排序记忆。
内地版的《狼I》和《狼II》专辑,实际上是将齐秦在“综一唱片”时期四张原创专辑的作品,进行了重新的组合。因为当时内地还不能直接从台湾地区直接引进文化类产品,所以这两张专辑都是从新加坡代理商“风格唱片”间接引进的。也是这两张专辑,开启了齐秦在内地乐坛第一个高光时刻,甚至让“狼”成了某种年轻人的叛逆标志,以及某种文化现象和标志。
后来,内地的音像公司还引进了《狼III》和《狼IV》,那些就算是蹭“狼”标签的胡来了,因为那两张里的歌,都是“滚石唱片”时期的了,和齐秦的狼时代,已经没有没有半根狼毛的关系。
一个有意思的数据可以复盘一下,在内地版《狼I》和《狼II》选择的二十首作品,有一首来自原版的《狼的专辑》,四首来自原版的《出没》,七首来自原版的《冬雨》,而竟然有八首都是来自原版的《狼II》。
原版的《狼II》,也是齐秦在“综一唱片”合约期内最后的一张完整录音室专辑。这张专辑有意思的是,刚刚经历了《冬雨》那张流行度极度,编曲极其丰富的专辑之后,竟然又来了一次化繁就简的转身,整个的音乐走向,不仅是向首张创作专辑《狼的专辑》主题相呼应,而且在人文和表达上都更趋于内敛。
这张原版《狼II》里的歌曲,一共有八首入选了内地版的《狼I》和《狼II》,其中《花祭》、《狂流》、《昨天的太阳》、《自己的沙场》、《寻》和《价值》六首歌,都是《狼I》里的;《狼(巡行)》和《离家的路》则是《狼II》里的。
其实在后来终于知道原版长啥样,并且以真正的时间轴、作品轴和唱片轴复盘齐秦的音乐生涯时,还发现让内地歌迷更混乱的一些事情。
内地版的《狼I》,用的照片物料,是台湾地区版的《狼II》。而内地版的《狼II》,照片物料用的则是台湾地区版的《出没》,其中附赠的那张新年年历小卡片,用的又是《冬雨》系列配图之一,也是后来“环球音乐”复刻版的封面……
这张原版的《狼II》,十条音轨来自九首歌曲,其中《狼II》被处理成了“巡行”和“蛰伏”两个不同的编曲版本,在当年也分别放在黑胶或磁带的AB面首位。随着CD介质及更往后的数字音乐的出现,这样的概念式排序就变得没有太大意义了。
悲观的说一句,甚至就连专辑的意义,在这个时代也变得模糊不清了。比如在国内最大的音乐平台TME旗下的QQ音乐,你甚至都找不到《狼II》专辑的页面……
《狼II》的主题曲均来自于吴念真的填词,也算是对改编自台湾诗人纪弦《狼之独步》的《狼》,进行了一种呼应。
专辑里的《花祭》和《狂流》,当年在内地都算是大热之作,《花祭》虽然不像《外面的世界》和《大约在冬季》那样红到宇宙皆知,但真的是一首词曲唱俱佳的经典。
这张《狼II》里,我更觉得有意思的是几首民谣小品,有时候越是这样至简的小品,其实愈发考验歌手的功力。
《昨天的太阳》这首歌曲,听起来非常的简单,但其实如果去唱这首歌曲,就会发现这歌埋着一个坑。那就是在用平稳的音调唱完“昨天的太阳走了”之后,紧接着的下一句“我有一种被欺骗之后的疲惫”,需要有一个突然的情绪爆点。如果没有这个爆发,歌曲一下子会泄气,但如果爆发点没掌握好,你的声线就会失控,严重的喷唛都是比较轻的。但当时的齐秦,几乎毫无PS痕迹的,完美处理了这个衔接。
《自己的沙场》和《昨天的太阳》一样,都是齐秦作曲、黄大军填词。《自己的沙场》真是一首很丧的励志歌,从“胜利不属于我”到“我只有低头前进”,也将隐忍的不服很好体现出来。
而这首歌曲最后的“爆音”,在最早听引进版《狼I》时,还经常和同学们讨论,到底是我们的录音机喇叭坏了,还是磁带出现了故障。而这首歌曲的编曲上,用军鼓体现出沙场的意象,现在听来也是很有设计感。
《寻》和《价值》都是齐秦词曲的作品。《寻》在编曲上,用了和《狼II(巡行)》相似的警报声,简单的四句歌词,以“一个人”为支点,着重在“思量”、“彷徨”、“不再向往”和“等待阳光”四个意象,很像是留白的处理,充满着画面感和想象空间。
整首作品尤其是后半部分,几乎是用同一段Riff不断循环重复,只是运用键盘合成器的变化,带出一些细节的层次,却给人一种无穷的寻找感,随着警笛声一路向前、一路向前,是不是还有点齐秦追忆自己年少岁月的感觉。
《价值》的第二人称写法,同样是短小精练,却足以绕梁很久,多年后的今天听来,依然如此。
这张专辑和《狼的专辑》、《出没》一样,都没有署名编曲、制作和乐手的相关信息,只有《冬雨》专辑在后来“宝丽金”复刻后,才终于让这份幕后名单浮出水面,但可惜《狼的专辑》、《出没》和《狼II》都没有这个福分。
不过,从编曲的手法和乐手的水准,尤其是吉他演奏风格来讲,《狼II》应该依然是“四巨头”:陈志远、游正彦、郭宗韶和黄瑞丰的作品。
《狼II》专辑当时发行CD时,和当时台湾地区的很多专辑CD化一样,也在专辑后面加了两首歌曲,分别是《狼的专辑》里的《岁月的休止符》,以及《出没》专辑里的《门与窗》。
若干年后,新加坡的“风格唱片”在失去代理权已经很久,齐秦的版权都易了好几手的情况下,还出了一张复刻版的CD,其中的区别只在于把“综一唱片”的Logo,都换成了“风格唱片”,这一时之间把两张CD拿在手上,还真不知道谁是谁……
正版、盗版,正版出的盗版,盗版出的像是正版的盗版,关于正版和盗版的边界问题、版权问题、传播问题,有时候也确实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