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人在省城植物园大门西侧、解放渠边的平房里只住了两年多时间,因为植物园扩容提质,开始砌围墙、建盆景园、花卉基地,将原围墙外的两处单位平房宅基地区域规划进园区,将住户安置到离住址不太远的虎台开发片区、市政府新建住宅“虎台小区”。
曾经的单位,办公室和职工住宅建设统筹考虑,一般不是楼前楼后,就是一个院子集聚,虎台小区据说是西宁市首批兴建的两个独立住宅小区之一,另一处是城东区的康乐新村。
这种小区中的居民,既有单位职工统一安置,也有个体自购住户,还有搬迁户安置,穿西装的白领、着工装的行业人士、穿大褂的小商贩等,杂七杂八的在同一幢楼里都能见到,街上人脸干,住在对门不打私交不言传,即便是同事也不串门,各走各的阳关道或独木桥,不问谁在哪里高就、谁在那处发财,锁门各过小日子。
从九十年代起,城市开始兴建独立大型住宅小区,这种模式据说还是学习的是南太平洋华语小国新加坡的居屋理念,不过人家的房屋归私有资本,我国除了先富起来的个体劳动者自购私产,对单位职工实行的是福利分配制度,产权归集体。
有幸靠拆迁安置,在省城住进了新楼房,而且紧贴在有名的南凉虎台遗址西侧,出门十几分钟就能爬到土墩顶上,极目环顾土丘周边,东边的古城台片区土地基本耗尽,只剩下五四西路、新宁路夹角处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那一块,新宁路以西是新开发区,除了虎台小区和小区东南角的虎台中学,数省电力设计院的新大楼最显眼,其它大多数地方还是杨家寨人的庄廓院、庄稼菜地、坟地土丘。
虎台小区北出口的五四西路、南出口外几十米处的西关大街是柏油路,东西墙外还是田地,虎台地区到处是工地,南北通道基本上是土巷道,从此十多年左右置身于城乡结合部嘈杂的施工声响、湳泥踏水中。
虎台片区,是两山加一河之间的西宁市城区向西延伸的新开发板块,东头自新宁路开始,西至省师范学院附属中学西侧壕沟,南至西川南路,北至湟水河岸,据说是是省城最有潜力的区块。
虎台遗址,是曾建都于西宁、乐都的南凉王国(公元397-414年)遗留在西宁的重要遗迹,当时曾被称为方亭,又被后人叫作“谎粮墩”。
南凉是漠北鲜卑族拓跋部建立的地方政权,其创建者秃发乌孤原是后凉吕光手下的河西都统。太元二十年,他率部翻越廉川大山,进军湟水谷地,击乙弗、袭折掘,开疆河外,雄踞河湟,终于建立了以西宁、乐都为中心的南凉政权。
南凉作为“五胡十六国”时期的一国,立国仅18年,历三主。公元399年,南凉王秃发乌孤自廉川堡迁都乐都,封其三弟突发傉檀为广武公,镇西平(西宁)。三年后,37岁的傉檀在西宁继二兄突发利鹿孤王位,其先后镇守西宁近四年。南梁统治者为了炫耀武力,在今西宁杨家寨修筑阅兵台,并以秃发傉檀儿子的名字命名为“虎台”。它是南凉王国举行重大政治、军事活动的场所。
虎台小区内的住宅,西北角的两幢十多层“高职楼”是地标性建筑,安置的是大学教授和科研机构的高级知识分子,其余楼房都是一幢三单元,一单元六层12户建筑。
和妻子同系统的人10户人家在一个单元里,其中四户是我们在小平房里居住时的隔毗邻舍,新楼房先按家庭人口分配好大小套,然后抓阄拿钥匙,妻子在小套中抓了个一楼,我们曾经的东边邻居徐老师成了西边大套的邻居,西边的邻居杨老师、范老师一家上了二楼大套。
在此认识了住在三楼的宗汉夫妇,他和妻子是一个系统,在管理机关上班,他是东川曹家寨人,人高马大一身瓷实,一瓶子灌不醉的酒拉拉,开一辆三轮偏斗摩托车上下班,十有八醉,我开一辆二轮摩托,五有三摆,闲暇时间,我俩猜拳切磋,逍遥相伴。
我们的九号楼东头的几排楼房里,北边的几排住户比较杂,南边的几排是市委、市政府及各直属局(办)的干部职工,我们的楼南边一幢楼是省二医院的职工住宅,院子里大多数人虽不相识,不打招呼,但在其他地方相遇,会互相点头或哼上一句,进到二医院、市委市政府,又觉得有熟人。
小区没有物业,周边进出口处无门,院里楼道里脏乱差,每个单元每层楼一个垃圾倾倒口,叮叮咣咣、喊喊叫叫不得安宁,治安自家确保自家安全,铁门铁窗铁栅栏,各种防盗门如同电影里的监狱机关。
水费居高不下,公摊高过实际费用,有一个月曾给我公摊了180立方,抗了半月,居委会派一老太太来摆事实讲道理,不交钱靠着门不让关也不走人,把人弄的哭笑不得。五六年后才得知,抄表员从来没解开过井盖读表,每月按上月数字估数下单,井底下的水表玻璃被一层泥土覆盖着,还有一处管道接头处漏水成蹊,总表损失全部摊在小区居民头上。
定居小区第二年,南出口外马路对面,南北向新开了一个市场,名曰“珠玑巷”,据说名称取自传说中青海汉族移民(明朝)的祖籍地---南京珠玑巷。
从此买吃喝买日用品、打牙祭很是方便,穿过市场往西北方向走进一个长行道,是教师进修学院,好多同学校友在那里提升本专科学历,晚饭后散步的时候,就串到他们宿舍闲聊。
虎台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