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思父母,境外寄榴莲。老吴吃着榴莲,翻起往日甜蜜回忆。老吴夫妇吃的是香甜的榴莲,品味的是思女之情,女儿的孝心。
疫情隔断了地理交通,隔不断的是亲情交融。有了互联网,何愁难相望?千里寄榴莲,心意一线牵。
无独有偶。吴晓平《榴莲余香》发布后,身居香港的ying女士感慨万千,触发了二十年前买榴莲孝敬父母的往事。
榴莲,谐音“流连”。什么水果让人忘返?当然是“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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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莲余香
□南京 吴晓平
女儿突兀来一微信:爸妈在家么?有快递!
我和老妻开始猜,女儿的快递是什么?榴莲!老妻大声说。
我刚想说,不可能,因为榴莲这个东西娇贵而又犯嫌。说它娇贵,因为只能当地吃,出了产地就不新鲜;说它犯嫌,是它奇臭无比,无法运输,就连在新加坡也是严禁上公交的,怎么可能万里迢迢寄到国内来呢?可再一想,老妻猜测可能极有道理。首先是女儿知道,她妈妈的胃不好,一吃生冷瓜果就容易闹肚子。也怪气,几年前到新加坡吃榴莲,不但不闹肚子,还一个劲地夸好吃。这以后老妻每到新加坡,女儿便领她去水果摊上吃榴莲,一吃还吃上许多。其次是因为新冠疫情,我们一年多没去新加坡了,女儿平时和她妈视频里聊天,谈起应时水果来,我们逗她,春天的桃子、秋天的石榴,还有冬天冻红的柿子,她小人家是口水横流,满满的乡愁。每次逼急了,她就会用榴莲反击,说他们这儿的榴莲怎么怎么好吃,小天意能吃上许多,可惜外公外婆看不到……说得我俩黯然神伤!上个月,她在视频里告诉我们,马来西亚的榴莲熟了,还是大丰收,可惜新冠疫情,没人旅游,榴莲烂在树上无人摘,可惜死了!
说起马来西亚吃榴莲,翻起往日甜蜜回忆。记得外孙女儿两岁时,女儿特意带我和老妻去马来西亚吃榴莲。那儿是产地,猫山王特别好吃。新加坡国土面积不大,又毗邻马来西亚,上午过条桥,下午就到地头了。榴莲集市真大,多远就闻浓郁的榴莲味儿,走近一看,人山人海,颇像儿时的夫子庙花鸟市场,乱糟糟各种叫卖声。简陋的天棚下,几排木条搭的长桌。刚坐下,就见一个红黑皮肤的农民拖着一只硕大的箩筐过来,也不问我们吃多少,挥起一把亮闪闪的长刀,劈开手中的一个榴莲,剥开看了看,摇摇头,立即扔了。又从箩筐里捞出一个,手中颠了两下,刷地一刀剖开,又扔了……如是好几个,终于认可了,满意了,这才捧到我们面前,让我们享用。那个熟练的过程,一下让我想起儿时的夫子庙,每到春末夏初,鸡苗出坊时,贡院街上一溜排卖旺鸡蛋的,也是这形状。每只热气腾腾的木桶前,都围满了吃货,大都是妇女。据说旺鸡蛋能治产后头疼,这些平时极小气的家庭妇女,此刻一个比一个大方,也不问价,也不管吃多少,只嚷嚷着“全鸡全鸡!”摊主从木桶里拿出热乎乎的旺蛋,放耳边摇摇,桶沿上啪的一磕,毛茸茸的全鸡,妇女接过来就吃。如果是半鸡半蛋,随手往旁边一扔,不要钱。吃完了,吃够了,妇女才满足地打着饱嗝,手指在肮脏的抹布上一擦,伸进怀里掏钱,大声问:“我吃了几个啊?付钱!”
对,一定是榴莲。女儿嘴不饶人,心底十分孝顺,她一定想方设法,通过如今发达的物流,将榴莲快递回国了。果然,下午快递就到家,真是榴莲,而且还是猫山王。拆开泡沫箱,从一大堆干冰袋中摸出两只小盒,一层层打开,当金黄色的榴莲肉袒露在我们眼前时,心底的确有股暖流涌动。我说,榴莲在新加坡本身就不便宜,猫山王更贵,万里迢迢寄过来,要花多少钱啊?老妻说,什么钱不钱的,这是女儿一片心!老妻忙着给榴莲拍照,传给女儿,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开袋即食。哇,馥郁绵甜,入口即化,一盒顷刻吃光……
女儿微信过来了,说,晓得你们又舍不得了——告诉你们,这次榴莲不贵,打折促销的,便宜!
我和老妻面面相觑,不知道女儿这回是不是又用善意的谎言欺骗我们?我赶紧回一短信说,不管贵不贵,反正下不为例!微信发过去,又觉得口气太生硬,怕伤了女儿心,便加一句:等疫情结束,我们再去产地痛痛快快吃个够!
(吴晓平,南京电视台十八频道著名主持人,多产作家)
吴晓平与外孙女
三代同堂
给孩子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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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与欣赏《榴連余香》
ying
讀了吳老師的《榴連余香》勾起了心中一系列的回憶。記得我初來香港時,對榴連也是完全陌生的。不僅不知其名,就算在水果攤見到實物,心中也只是想“這里的菠蘿怎麼這般大“。只到有一天,公司的午餐時間,行政總裁不知怎的來到辦公室和我們聊起天來,他問我你吃過榴連嗎?我答沒有,不知何為榴連。他就給我介紹,我才知道那個大菠蘿就是榴連。他還告訴我,榴連是大補,營養價值很高,有果王之美譽。剛開始可能會不習慣那氣味,但馬上就會習慣,那不是臭而是香味,並且口感很好,像冰淇淋。我一聽說有像冰淇淋味道的水果,馬上就蠢蠢欲動要上街去買。他還告訴我榴連的品種有金枕頭和青尼之分,價錢也相差甚遠。當掌握到這些初步信息,我即刻就去買回一個大大的“金枕頭”,回家後一嘗,果然名不虛傳。
因當時還是九幾年,內地好似還沒有榴連賣,深圳有但也不多而且很貴。當時我爸媽住在深圳,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探望他們。每次我都會買好多東西帶給他們。我喜歡給我爸爸買海產品干貨,給我媽媽買衣服鞋襪。每當我爸媽參加朋友的聚會,我媽媽的穿着都會引起朋友們的贊賞,夸我媽媽的審美和氣質。這時的我媽就會說,全是姑娘買的。
我每次回去,爸媽會准備非常豐盛的食物,全部是我的所愛。而我說是去探望爸媽,其實一回到家里,不由自主的就又回到以前了。吃着爸媽給我准備的飯菜,聊了兩句就上街去了。記得一次在逛一個較高級的大超市時,看到了榴連,價錢比香港還貴,我想爸媽肯定沒吃過,于是挑了一個最大的。回家後就給爸媽介紹,原本以為他們難以接受,誰知父親試了一小口說好吃,還想再吃一個大的但不敢吃,因那時父親己查出有糖尿病。我媽媽也說好吃,但媽媽一貫吃東西極斯文。偌大的一個榴連被小保姆狼呑虎咽吃了。她一邊拭嘴還一邊說好吃、好吃!沒吃過這麼好吃的。
我每次過深圳後再回香港時,爸媽給我准備的東西,多到我要發脾氣的程度。我說拿不了,爸爸就極有耐心的幫我一一收拾整齊。我都不明白,那麼多東西他是怎麼收拾進去的。記得我在日本時,父親下面的一個公司派代表去日本,當時也是給我帶去一大箱東西,連整套精裝版的三國演義連環畫都帶去了,那是三十多年前呵。當時并未覺得怎樣,現如今想起,心里很酸痛,可憐天下父母心。如今父母己去天國,自己也步入老年,更加懷念父母,也很後悔自己為父母做得太少了,也陪伴太少了。
所以在讀完吳老師的文章後,很能理解吳老師、徐老師,也為吳老師徐老師的女兒的孝心和細心而感動。
作者y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