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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以前竟然有“恐龙”

小时候爸爸曾带我们去参观国家博物馆,只记得里面那一柜柜一盒盒不知道名字的昆虫和蝴蝶标本,好像还有海边小屋的模型和一只只的动物标本。印象最深刻的当然就是那副吊在楼梯上面的动物大骸骨了。爸爸看不懂英文,应该也没去求证,告诉我们那是恐龙,这博物馆里的“恐龙”就陪伴着我度过童年。

旧国家博物馆里吊着的鲸鱼标本 。(国家博物馆照片)

博物馆的鲸鱼骨

1990年代电影《侏罗纪公园》风靡世界,突然想起我们的“恐龙骨”,心血来潮想去博物馆“瞻仰”,才知道早已“骨”去楼空,标本都不见,才突然若有所失,怀念起那些被我们叫着“死景”的标本。

原来小时候看到的并不是什么恐龙化石,而是海洋里最大的哺乳动物鲸鱼的骸骨。1892年6月19日,那个新加坡、马六甲和槟城还是英国殖民地“三州府”年代,有一条印度鳍须鲸搁浅在距离马六甲岸外大约16海里(29公里)的小岛,岛民在海上竖起围桩把它困死。当时的马六甲驻扎官贺维(DFA Hervey)用“厚礼”与村长交换而得“鲸鱼骨”,1907年送到新加坡“莱佛士图书博物馆”展览,从此它成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开始时,鲸鱼骨被吊在标本展台的上面,后来才被吊在面对楼梯的天花板下,加深其令访客震撼的效果。

1957年马来亚独立,新加坡1959年自治,1963年新马合并,一直到1965年新加坡独立,鲸鱼骨还留在博物馆。不过,新加坡自治后,博物馆由文化部管理,博物馆也改变自然历史的主题,展览以新加坡本土和区域有关的历史、文化和民俗事物为主。到了1972年,博物馆把全部标本迁移到新加坡大学,博物馆不再展示自然科学标本,鲸鱼骨也送还给马来西亚。1974年,这副鲸鱼骨在马来西亚沙巴州的拉布安(Labuan)海洋博物馆开始展览至今。自1984年起,Labuan(也有译成“纳闽”),已成为马来西亚联邦直辖属区,不再属于沙巴州。

鲸鱼外交事件

其实新加坡与鲸鱼早已结缘,自从1846年殖民政府降低对美国的入口关税后,贸易和到这里补给和维修的美国船只,尤其是捕鲸船快速地增加。因为除了地理位置外,新加坡港口、设备、货舱和分销网络为捕鲸业提供方便,还有鲸油鲸蜡和相关产品通过新加坡出口到欧洲的关税也较低廉,甚至还有捕鲸船停留在这里维修长达18个月的记录。

1848年,新加坡发生一件与美国和日本有关的鲸鱼外交事件。1848年1月6日和8日,本地报章《新加坡自由报》(Singapore Free Press)和《海峡时报》分别刊登一封由捕鲸船 “罗伦斯号” (Lawrence)的二副佐治·豪(George How)写的长信。二副叙述他们的船被鱼叉射中的鲸鱼拖行,渔船在暴风雨中被毁,全船23人弃船逃生,只有他和七名渔夫生存,漂流到日本。

他们在日本被拘留在长岐达17个月,受尽 “不人道”对待,最后得到荷兰官员的帮助才被释放。他们一行人在路过新加坡时,得到美国领事马里士他的温馨招待,所以特地撰文记录并向领事致谢。这些事也都记录在哈乐(R.E. Hale)的著作《马里士他传》(The Balestiers)里。马里士他是美国驻新加坡的第一任领事,我国汤申路附近的马里士他路,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文章上报后受到美国官方关注,剪报被送到美国国务卿,也就是后来的美国总统布坎南(James Buchanan)手中。美国捕鲸人的“人身保护”,尤其是在日本立刻成为话题。1853年,当美国海军佩里准将带领黑船,以炮弹外交强迫日本打开门户的时候,“罗伦斯号”事件也当成例子被提出,要日本保证善待美国捕鲸人员。

李光前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鲸鱼标本(皓琦摄影)

新鲸骨再展雄姿

独立建国50年后的2015年4月18日,坐落在国立大学的“李光前自然历史博物馆”开幕,从1972年开始就“流离失所”的一大批自然生物标本,终于有一个栖身之所。除了与本地生态物源有关的各种珍贵标本,还有大、中、小三具相当完整的恐龙化石骸骨,非常难得。

正当“立国一代”对没有鲸鱼骨这件事耿耿于怀之际,2015年7月10日一条抹香鲸的尸体在裕廊岸边发现,博物馆人员日夜开工动手清理,翌年3月14日,一具完完整整的巨大抹香鲸,高高地被支撑起来,展示 “海上霸王” 的雄姿,弥补我国鲸鱼骨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