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迷离无神、发际线高过颅顶,身体呈米其林轮胎式的臃肿,这竟然是教科书式的“审美”。
教科书式“审美”
如果说加宽眼距、肉包子脸是为了强调小学生的幼态。
但是为啥要把人家的眉毛画到额头,发际线后移成清朝造型?
如果说让每一个小学生咧嘴笑是为了展现他们无忧无虑的天真。
但是为啥每个人都狂吐舌头,像个哈巴狗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所有小朋友的眼睛,都没有光,仿佛看不到希望。
咱们中国孩子可不长这样,创作者是哪里来的灵感?
有医学大V博主科普说,插图里孩子们的面容,和“唐氏综合征”高度相近,这是一种染色体疾病。
当然,教材里完全可以出现“唐氏综合征”的患儿,疾病不该被歧视。
但是在面向全国小学生的教科书上,把疾病当成正常审美就有问题了。
曾经的旧教材,可以看图识文,如今的课本插图,看多了只会起鸡皮疙瘩。
大多数人更喜欢过去的老课本,不喜欢如今的新课本,新不如旧,这本身就不正常。
从引起争议的数学教材来看,根源是创作者的审美正在渐渐脱离现实。
事实上,中国学生接受的美育氛围一直都不错。
我们从小到大的课本里,有很多审美极高的插画,尤其是人教版小学语文课本的插画,十分写实,即使过了十几年,也能从一张图猜出所属课文。
令90后念念不忘的课本插画风格,是典型的“苏联式美学”,它的最大特点就是大众化、现实化、生活化,所有的创作都是面向大众,笔触朴实凝练。
《画杨桃》课文的插图里,戴方框眼镜,穿白色衬衫的美术老师,背着手侧看画画的学生,完全符合90年代的文艺青年形象。
以前的学校没有专门的美术教室,都是直接在教室里上美术课,于是创作者就利用在讲桌摆杨桃的方式展现,专业又真实。
但在后来的一版借鉴插画中,美术老师变成了戴眼镜、秃顶、打领带驼背的形象,你很难说这是一名美术老师,反而更像是物理老师。
被临摹的杨桃,放在了讲桌高高的盒子上,小学生们站起来才能平视它。
面向小学生的教科书插画脱离了现实,孩子们无法从图中读懂意思,那就不配融入教学。
可以说你的审美高级,普通人读不懂,但教材不是画家炫耀个性的艺术展。
它合不合适,普通民众才应该最有发言权。
学生课本是知识教育的载体,我们的义务教育始终秉承着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五项教育中,只有美育是最潜移默化、最需要时间的教育。
人的审美能力,要在童年就开始养成,发挥价值往往在成年之后。
当孩子拥有了审美的欲望,才能创造美、表达美。
那些呆愣无神、裸露下体的插图,和美的教育毫无关系,畸形审美会毁了我们的下一代。
可以改变,但请别魔改!
教科书“美学”
数学课本插图引起争议,是创作者缺少人味儿。
曾经我们能从课本的插画上游览祖国绿水青山,仿佛身临其境。
从插画上认识瓜田刺猹的少年闰土,认识作家周晔的伯父鲁迅先生。
能从插画中获得一点隐秘的乐趣,在大诗人杜甫身上肆意发挥,展现高超画技。
读《金色的鱼钩》,看着老班长的插图形象,人生第一次对红军战士肃然起敬。
还有书本封面上奔跑追着蝴蝶的女生,躺在草坪逗鸟的男生,都陪着我们一起成长。
最吸引我们看课本听讲的,不是枯燥的拼音和文字,而是一幅幅用心创作的插画。
我们的语文课本插图有过很多引以为傲的作品,清新淡雅的水墨画、和谐自然的场景画、光影柔和的水粉画、入木三分的人物画,都是中国传统画风格。
教科书插画有多重要?
它是我们跨入校园,第一次真正了解世界和自然的窗口。
教科书的美学不在于它的独特个性,不在于它要曲高和寡,而是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给孩子读。
新加坡数学教材的配图和排版,就是根据孩子的视角进行编排。
立足于生活,让数学教育与小学生的现实生活相结合,激发学生对数学的热爱与兴趣。
我国台湾地区的小学语文课本,则是以童话风设计,国语课的封面字体也是圆润可爱。
一本小学生教材,需要不了多高的技术含量,更多的是有一颗为孩子创作的“童心”。
中国台湾地区教材的研究者会调查小学生对教材外形的满意度,随之进行调整。
但内地的一些创作者,没有思考过学生在受教育的同时还要获得审美快乐。
创作者们越来越现实,曾有美术教材选用某个画家的作品,画家先狮子大张口要版权费,不给够钱不能用他的画。
把教育工作当做一项任务完成,很多出版社拿到了出版许可,层层转包,花样越来越多,版本越来越多,导致审查环节的压力加大,渐渐变得松懈,质量参差不齐。
纹身、眯眯眼、星条旗、美国队长、兔女郎,这些创作元素是能出现在小学生课本教材里的吗?
夹带私货的内容,很难不让人想起江南布衣“邪典”童装事件,用暗黑的图案,潜移默化影响我们的孩子。
教材审核应该是极其严格的,另类插图引起争议后,人教社回应称已经着手重新绘制,并介入调查此事。
巧合的是,3天前,教育部等五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教材工作责任追究的指导意见》。
教育无小事,相关部门迅速反应,是对教材整改的决心。
时代在进步,我们的教材不该退步,审美更不该退步,如果只怀念过去的辉煌,谁还愿意创造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