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国家流行的一种近乎玩命的“运动”,叫做低空跳伞(BASE jumping)。身穿翼装、带着跳伞的青年男女,从一两千公尺高处跳下,一两分钟就着地。很多人跳了几千次都没事,但二十来年约三百人一跳成悲剧,永远回不来了。
2005年从吉隆坡塔跳下的低空跳伞者。(Karina Hollekim)这个运动英文名称中的BASE,是四个低空跳伞常见地点的首字母,分别为高楼(Building)、天线塔(Antenna)、大桥(Span)以及悬崖(Earth)。
2012年,新加坡人近距离观赏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六位来自美国和巴西的男女勇士,在滨海湾金沙酒店进行低空跳伞,做了一回新加坡空中飞人。这个“盛举”的视频至今还可在网上找到。
在远古时代,生存条件极其严峻,科学不够昌明,使到人们难以抵御天灾人祸疾病,人们无需刻意冒险,危险会随时找上门。
后来科学越来越昌明,人类慢慢战胜自然,生活里不再危机四伏,尤其是西方国家。人们开始觉得闷了,追逐危险变成一种必要。
当然,古今社会都有英雄豪杰,愿意为国为民舍身成仁。还有探险家探究自然界的奥秘;攀登世界最高峰,到南极北极去,深入蛮荒之地。
不过,也有些人纯粹是冒险,寻找刺激,或他们说的“自我解放”。他们挑战极限,用的只是身躯和意志,有的做空中飞人,有的潜到深海之底,有的在路上飙车……
为什么人们冒这么大的险,将自己(或可能加上他人的)生死置于一线之间?
丹戎巴葛近日的骇人车祸,众人对五名青年之死深感惋惜之余,难免在想在那辆宝马还未飞奔之前,他们曾否考虑过眼前的危险?
这是许多心理学家一直在探讨的问题:冒险寻乐者的心理状况。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数周前有篇文章说,新冠病毒疫情之前,发达国家的生活环境,比任何时候都更安全,然而有些人不甘于平庸、安逸,从各种极度危险的活动寻找自我和不凡。
文章里引述低空飞行爱好者的话说,他们知道做空中飞人的危险,每次往前一跳之前,有想到家人,不过他们还是勇往直前,因为在空中飞翔的那一两分钟,他们完全放空,摆脱了束缚,找到了自由。这样的感觉让他们觉得人生不虚此行。
一些心理学家则有自己的解读,依据的是一些研究和观察。
他们认为,很多人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潜在的危险,说得更为直白,就是行为不理智而不自知。
蹦极也是许多冒险寻乐者喜欢尝试的活动。(The Ferentz Institute)他们也发现,危险活动进行的时候,如果女性在场,男性冒险者会表现得更为“勇敢”。这里有达尔文进化论的道理,强壮的男人较能保护妻小,自然较有魅力。
姑不论这些专家说的合不合理,也不论冒险者追求的是什么,旁人或许该说,人各有志,不由我们进行价值判断。这是丹戎巴葛惨祸后一般公众的态度。
然而,很多时候,冒险惨祸不仅是个人悲剧,还可能伤及他人,并且肯定为家人带来巨大的悲伤。
这是浅显的道理,我们有时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