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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宅价格一再攀升,新加坡人好梦难圆

在新冠病毒的笼罩下,这世间很多东西都变得没什么道理。

房地产价格便是其一,特别是私宅价格——这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疫情下市道低迷,经济指数一一走低,但是私宅价格还再攀升,在郊区小小一间新建公寓,一百多万元是底价,两三百万元很平常。在黄金地段的豪华公寓,抬头一望每间都是天价。

品雅居毗邻正在兴建的One-North Eden。(联合早报)

房地产商敢敢一再抬高价格,很多人也敢敢购买,脸不改色。

眼见屋价高涨,普罗大众直接的反应是:

很多新加坡人真的很有钱!

这样的反应,牵扯各种微妙的问题。

很多人的自觉是:

必定是外地人蜂拥而来炒高了屋价。

然而,翻查各种数据,外地买家其实只占少数。

以今年八月的数据来看,售出的1223间私宅中,永久居民和外地买家一共184位,约六分之一。八月之前的情况也是如此。

外国买家购买本地私宅的占比在第二季稍微下跌1.9个百分点。(联合早报)

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本地人真的越来越有钱吗?

十多年来,本地人薪金的增长,远不如私宅价格的增长幅度,后者至少翻了一番。

那究竟是什么力量撑起了房地产的牛市?

媒体和专家都尝试在寻找答案。有趣的是,疫情下房价飙升,不是新加坡仅有的现象,很多发达国家的情况也一样。在中国,房地产价高涨,从珠江三角洲蔓延到长江三角洲,当地有识之士紧急呼吁市民注意泡沫,审慎投资。

一般专家的分析是,各地政府抛出各种救市纾困的计划,并让人们暂缓摊还房贷,加上近年来利率奇低,这些都是房市的利好因素。

同时,居家办公成了一大趋势,人们对家居的要求更高,希望有间更大更舒服的家。

这些是各地房市共有的现象,但在新加坡,我们还有个较特殊的原因。

在世界很多地方,各类私宅占市场的多数,政府盖造的房屋占少数,对象是中下收入阶层人民。

榜鹅一带政府组屋区鸟瞰图。(联合早报)

新加坡的情况相反,百分之八九十是政府组屋,其余的是私宅。这个居者有其屋政策,政府领导每每提起都会自我感动,毫无悬念地视为半个世纪来一大政绩,更是社会安定的基石。

可是,毕竟物以稀为贵,私宅是成功的起码标记,是地位的象征;人们买了一所公寓等于是宣告上了岸、圆了梦,尽管政府努力地将组屋建到美美,让人人都有上岸的感觉。

可惜很多人心里不是这么想;组屋和公寓,在人们概念中有道清楚的分界。这是新加坡一道独特的社会分界线。

疫情暴发以来,政府说不让年轻一代成了失落的一代,这是意义深远的承诺。

铂瑞雅居公寓内景。(互联网)

然而,从许多年轻人的角度来看,他们不仅希望有体面的职业,还有更远的梦想。在他们的“新加坡梦”里,有一间不受政府津贴的美宅。

不过,在这薪金增长远远落后于房价增长的时代,这样的希望容易落空。人们可以向银行借贷,但可能因此成了一辈子的房奴,每月薪金去了一半才能摊还贷款。

在很多国家,年长一代坐享占地拥屋的优势,年轻一代越来越难分到一杯羹,只能望楼兴叹,这个落差带来重重的社会问题。

在新加坡,收入差距和机会不均,也是牵动人心的大议题,年轻一代有机会圆梦,社会才能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