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20日讯)今年入行35年的李南星,出道不久就凭《边缘少年》走红。演艺路看似风光,他却曾因轧戏累到睡纸皮,更因负债酒驾掉入谷底,但阿哥没有被打倒,反而从这些人生经历中提炼出豁达和坦然,持续保持对演戏的热忱,时刻从反省中求进步。
今年是电视阿哥李南星入行的35周年,这些年来的演艺事业成绩耀眼,但他形容过程其实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自己还一度摔落悬崖差点粉身碎骨。他庆幸有一群不离不弃的粉丝和观众一路支持,让他从谷底一步一步往上爬。
众所周知,阿哥爱吃也爱煮,访问地点约在他常去的餐馆,即使因为那阵子在赶戏而略显疲态,他见到餐馆员工和顾客仍像朋友一样亲切地微笑打招呼,就像在自己家中那样自在,一如现在的他在演艺圈那样如鱼得水。
(取自联合早报)
岁月无情,却特别宽待李南星。56岁的他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有的只是从人生经历中提炼出的豁达和坦然。他回忆著35年来的经验和收获,姿态谦虚诚恳;谈到本地演艺圈的一些问题,他难掩忧心;聊到最爱的本地美食,他眼睛闪闪发亮。到外头闯荡多年,李南星始终还是我们熟悉的阿哥,那个身体里住着“甘榜男孩”,真诚坦率的国民阿哥。
早来的名气是压力李南星在2002年和黄碧仁获颁《红星大奖》视帝视后。(档案照)
李南星1986年参加演员训练班入行,至今演出过73部电视剧,四部电影和六部电视电影,代表作包括《双天至尊》《伤城记》《豹子胆》《迷云二十天》和《边缘父子》等。
李南星在2002年和黄碧仁获颁《红星大奖》视帝视后。(档案照)
阿哥的风光史包括10次入围《红星大奖》最佳男主角,其中三次获封视帝,此外他自1994年开始年年拿下“十大最受欢迎男艺人”中的一席,在2004年顺利上了“神台”,成为“超级红星”。
看似一帆风顺的演艺道路,其实是李南星用大家看不到的努力和用功换回来的。
他出道不久就凭《边缘少年》(1988年)走红,但早来的名气对他是一种压力,“自己突然间就红了,根本消化不了,会怀疑观众真的那么喜欢看我演戏吗?”他坦言刚入行拍的几部剧,家人都说不好看,“连我都不敢看自己的作品!后来因为听到不错的评语,才慢慢有自信去看,但看了觉得自己有很多缺点!无论动作或台词都很差,消音的时候还行,一开声音就真的不行了。”
在片场有两双眼睛李南星和郑惠玉饰演的《双天至尊》堪称经典。(档案照)
知道自己的不足其实是成长的第一步,李南星开始靠着观察来摸索演技,总是在李茵珠、陈澍城和黄文永等资深演员身边偷师,“演戏有时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就边演边观察,我在片场好像有两双眼睛,一双跟搭档对戏,一双观察著其他人,演戏其实要眼看四方,耳听八方。”
渐渐地,他不满足于观察,鼓起勇气去向人讨教,前辈们建议他要放开去演,“所以后来我豁出去了,要脏就脏要跌就跌,不要有包袱。”
他真正开窍是在拍《双天至尊》(1993年)的时候,“我在这部剧从年轻演到老,给了我很好的学习机会去揣摩和消化角色。之后我总算有了一点成绩,才终于敢坐下来看自己的表演,也终于得到家人的认同。”
《双天至尊》奠定了李南星电视阿哥的地位,之后作品一部接一部没有停过,但角色大部分都是正派,他说:“因为很多观众无法接受我演反派,虽然我很想尝试。”他曾在《天蝎行动》(1999年)里演坏人演得很过瘾,但观众认为他不应该演那么奸的角色,电视台为了顺从民意,之后都安排好好先生给他,让他觉得有些遗憾。
李南星在当红时期把电视台当成第二个家,“我甚至会在那里过夜,加利谷山电视台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睡过,哈哈哈!那一段岁月里,我真的是‘吃台词’长大的,连睡觉都在背台词。”
他最高纪录一连轧三部戏,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那个年代的剧集篇幅较长,一拍可以是五六个月,我有时会同时轧几部剧。”
当时他总是纸皮不离身,“拍戏空档就找个干净点的地方,铺上纸皮躺下去就睡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牛车水拍戏,我在一个角落睡觉,剧组拍完走人我还留在那里,哈哈哈!”
现在听起来很艰苦的经历,阿哥说起来一派轻松,“那时候年轻,不知道什么叫累,而且我很年轻就出来工作,要说苦,我看过更苦的,所以这些都不算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喊累,我当年拍戏试过七天七夜没停过呢,只能在打灯的时候小睡一下。”
李南星认为以前的演员都很拼,新一代的演员相对比较放松,“以前我们都没有时间投诉,现在不时会听到有人投诉这不行那不行,其实我觉得现在的工作环境挺舒服了,要什么有什么。”不过他也承认年轻人接触面广是他应该学习的,“时代不一样了,我也必须学习新一代的演法来提升自己,让人觉得我不老,还跟得上时代。”
贵为三届视帝,李南星对于奖项其实看得很轻,对他而言视帝头衔是一种鼓励,督促他不断提升自己,“这35年来我从来不敢说自己演得好,这些都是由别人来肯定的,我只会一直不断地学习。”
他演戏力求情感真挚而自然,“有人说‘演戏三分真,七分假’,我倒不这么觉得,你如果假,观众是看得出来的,现在的观众能够分辨出演员有没有投入,他们不容易被感动。而当你发觉自己没有在演,那就是开窍了,当你被情绪带动着,自己会不自觉地融入角色中。”
谈到现在拍摄本地剧的一些观察,阿哥语气有些忧心,“以前的故事很能触动观众的心,演员不须要怎么演,光看剧情,情感和眼泪自然就来了,很可惜现在我比较少看到这样的剧本,现在(剧本)往往描绘角色到一定深度就卡住了,演员必须自己去揣摩,所以很难。”
剧本是一部戏的灵魂,阿哥认为应该多多栽培编剧人才,才能为本地剧解困,“韩剧那么成功就因为他们有很多会说故事的人。本地也曾有过好剧本,以前的《雾锁南洋》《豆腐街》《小娘惹》都是我们的代表作,但现在呢?其实我们有很多特色,例如我们的国际化,以及不同种族和文化就很好发挥。”
低潮时观众不离不弃李南星在演艺事业如日中天时,负面新闻也不少。他在90年代投资失败损失200万元,之后还因赌博而欠债;此外他在1997年因酒驾被罚款和吊销执照,在2002年因钱财纠纷伤了好友,最后庭外和解。
生意失败的那段日子是李南星摔得最重的一次,他说:“200多万在90年代是很大的一笔数目!当时很多人在我身上踩一脚,落井下石的人很多,我花了好几年才重新站起来。”那次惨痛经验真的让他吸取了教训,“经一事长一智,我看到自己的不足,我太轻信别人,但也怨不得人,毕竟是自己的选择,就当是一次学习过程。”
对于不堪的过去,阿哥没有回避却也不多谈,仅表示对于不离不弃的粉丝和观众十分感激,“是他们给了我梯子,让我一步一步爬起来。”
到海外闯荡吸取养分李南星在2009年拍完《双子星》后离开新传媒,往海外发展。
他曾到台湾演出《廉政英雄》《嫁妆》,2011年首次担任导演自导自演电影《赢家》,2012年身兼演员与出品人和台湾合作拍摄电影《我们都不完美》。除了演艺事业,他还参与投资电影公司和房产公司,事业的版图越拓越大。
在海外拍戏的经验对他而言是一次磨炼,他分享道:“要去台湾发展必须做好准备,那里的竞争非常大,你敢去闯就要有胆量去尝试他们的模式。”
阿哥说的是台湾“On档戏”——边写边拍边播的模式,“你必须面对每天的收视压力,观众一不喜欢你,你随时可能出局,你要问自己承受得了吗?即使观众喜欢你的角色,编剧不断加戏份,但你消化得了吗?”
那种每天等待“判决”的心情尤其磨人,他说:“演员到现场才知道当天的戏份,进厂的时候所有人在传真机旁等剧本,如果你的剧本篮子是空的,那代表观众不喜欢你的戏,好惨的,压力很大!”
拿到剧本后,演员的准备时间也不多,他说:“那六个月的经历训练了我的临场反应,让我学会淡定。因此回到新加坡拍戏会觉得一切都不错了,因为我经历过最糟的情况。”
到中国大陆的拍戏又是另一种体验,“在中国就是一个‘大’字,什么都大。在那之前我没见过动辄200个工作人员那么大的阵仗,外景也是三机拍摄,搭的场景都很大。”
在当地拍戏演员只须要专心演戏,其他都有专人代劳,但阿哥喜欢凡事亲力亲为,“例如我不喜欢由别人来帮我站位,我要自己先去感受。这大概是我那个年代的演员所接受的训练吧,我们都很清楚镜头、灯光和走位。现在的演员不须要学这些,但如果要在这行待得久,去了解各个环节是很重要的。对很多演员来说,灯光这些细节是别人的事,但这些都关乎到自己的演出效果,演员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疫情期间回新工作
李南星在疫情期间,主持了《爱星料理》。(Singtel TV提供)
疫情期间,李南星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本地,除了积极参与慈善烹饪活动,也经营饮食副业,演艺方面接了两个饮食节目《爱星料理》和《星·料理》的主持工作,也接拍《人心鉴定师》和《亲家、冤家做头家》两部剧。
35年来第一次主持节目,既要主持又要烹饪,对阿哥来说不无压力,他说:“主持非常考验临场表现,观众要看你最自然的一面,这是不同的尝试,很有新鲜感,也常有突发状况,挑战大但很好玩。”
拍戏方面,他乐意把这些年来所学和年轻演员分享,但他强调不会说教,而是以身作则,做好榜样让后辈自己观察体会。
现阶段希望身边的人好走过精彩的35年,李南星目前无论生活或工作都到了随心自在的境界,他感慨地说:“我没有为自己设什么目标,我是很安分的人,名利地位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开心和满足感才是我想要的。作品能得到好的回响就足够了,得不得奖我真的毫不在意,我很看得开。”
他对现阶段满意,也希望身边的人都好,“我会尽所能让身边的人开心,大家开心我就开心。工作方面也是一样,别人做得好我会很乐,做人最重要不能有妒忌心。我会继续保持对工作的热忱,一直保持热忱和好奇心,不断反省求进步。”
他到现在每天拍完戏,回家仍会在脑海中“回放”当天的镜头和自己的表现,看看哪里好哪里可以改进,“从中会有更多领悟,能让我成长。”
阿哥还自我调侃:“我学历不高,个性又草根,但无所谓,人生可以慢慢从错误和挫折中学习,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
新闻取自《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