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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老人很孤单? 不少年长者虽与亲人同住,却感到被社会孤立

(联合早报)

作者 侯佩瑜

虽然我们总以为,与社会脱节多数都是独居老人,但最新一项研究却显示,感觉被社会孤立的本地年长者中,有近八成是跟伴侣或孩子一起住的。

这项研究是源自《新加坡华人健康调查》第三次的跟进调查,在2014年至2016年间展开。共有1万6943人参与研究,年龄介于61岁和96岁之间,平均年龄为73岁,约六成是女性。

第三次的跟进调查旨在找出新加坡老年人的社会脱节与社会人口学和健康因素之间的关联,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作息是否对此有影响。

虽然研究只收集了华族老人的相关数据,领导这项研究的新加坡国立大学杨璐龄医学院许恩佩教授说,研究得出的数据其实也能够反映出本地其他族群年长者的情况。

研究显示:

有1021名年长者感觉被社会孤立,占总人数的6%。其中,有78.8%与伴侣或孩子居住,6.8%与亲戚或朋友同居,另外14.4%为独居老人。

社会脱节并不代表与世隔绝。 研究将社会脱节定义为一个人没有社交活动,也缺乏情感和实体方面的互动,与社会孤立(social isolation)和孤独感密切相关。

受访者若寻求社会支援的管道单一,且一周内没有与家人以外的群体(超过三人)接触超过一小时,就可能被纳入“与社会脱节的群体”中。

在这组1021名老年人中,62%的人表示,在面临个人困难时,他们没有一个可信任的求助对象。

其中,逾160名受访年长者认为,身边没有任何人能聆听他们的倾诉,在他们遇到困难时给予支持。即便和家人住在同个屋檐下,也有120多名年长者感受不到来自伴侣或孩子的支持。

许恩佩在发布研究结果的记者会上说:

“社会支持包括了情绪和心理互动。本地很多年长者和家人一起住,即便满足了基本需求,如果缺乏可以说话和倾诉的对象,他们可能感受不到足够的社会支持。”

新加坡援人协会7个月公布数据显示,去年发生452起自杀案件,比前年的400起多出13%,是2012年以来的新高。其中,轻生的60岁及以上年长者达154人,较前年增加了26%。(联合晚报)

参与此研究的访问员陈风娘分享了一个案例。一名与孩子同住的男性受访者,原本是活跃的乐龄人士。他屡次在象棋比赛中获奖,也经常到咖啡店和朋友聊天,看歌台。然而,在轻微中风痊愈后,却选择待在家中。

“他担心在外跌倒受伤,会给孩子造成负担,因此只有和家人用餐或看医生时才会出门。但是他的眼力不好,在家也只能看电视或听电台。”

许恩佩说,这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老人家即使与家人同住,仍然经历著社会孤立。社区介入不应只针对独居的老年人,其实那些与家人同住,但健康状况不佳的老年人,也同样需要援助。

他们会鼓励老人家去做支薪工作、当义工、学习新技能,以得到社交和维持认知功能的机会。

独居仍是社会脱节主要导因

或许老了年纪大了还在继续工作,也不完全是件坏事。(联合晚报)

该研究也显示,年长者不论是否与他人同住,都会因低教育程度、认知功能障碍、自我评定健康状态较差、抑郁,以及日常生活受到某种限制等个别因素,导致他们无法维系与他人的关系,或进行有质量的互动,在社交上是孤立的。

不过,独自居住仍是经历社交孤立的高风险因素。独居者经历社交孤立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近两倍,年长独居男性面对的风险比女性高一倍。

冯秋石副教授说,人口老龄化和家庭规模缩小等趋势,都导致社会孤立的挑战日趋显著,尤其是那些独居的年长男性,以及那些与家人同住但健康欠佳的年长者。

“除了决策者和社工,我们也应该鼓励年轻民众多加关注年长父母的需求。”

疫情期间,少了许多聚会娱乐,不少年长者都独自出外溜达。(联合早报)

只要老人家不抗拒,都应带着她到处走走;无论多忙,也应该陪他们出外与邻居老友联谊;只要他们人还健在,无论能交流与否,都应常常与他们聊天,别让“如果”、“早知道”和内疚跟随自己一辈子。

这让红蚂蚁想起了刚过世不久的奶奶。

奶奶住在中国广东,独居的她生前得了失智症,但仍然能自理,平时由孩子们轮流照顾。奶奶有过独自出门后迷路的经历,孩子们担心事故重演,不再让她独自出门。奶奶生前的生活除了去餐馆喝早茶,就只剩下看电视。

作为孙子的我们觉得奶奶都不认得我们了,因为住在外国不能亲自去探望,也没有天天给奶奶打个电话,陪陪她聊天。如今即使心中有万分的内疚,也无法弥补。

反观,先生的90多岁奶奶,住在新加坡的她也是独居,行动不便不太能自理,耳朵不灵光基本上无法交流。但家人聘请女佣贴心照顾,奶奶周一到周五到老人活动中心,天天都有孩子们和孙子们轮流上门,陪吃、陪喝、陪聊天。

偶尔,家人也会带上坐轮椅的奶奶出外游玩。我无法从奶奶的脸部表情看出她开心与否,但她的晚年生活一定比我的奶奶要热闹许多。

冠病防疫期间,究竟有多少老人家因社交限制,又不会使用网上聊天工具,正在经历著社交孤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