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蚂蚁早上起床扫扫手机,本地两大报章《联合早报》和《海峡时报》都在头版报道这则新闻:
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政策研究所(IPS)的研究显示,60%国人认为同性之间结婚是“错误”或“很可能有错”,比2013年的74.2%低了近14个百分点。有63.6%的受访者认为同性性行为是“错误”或“很可能有错”,比2013年的80%低约16个百分点。
新加坡社会整体偏保守 年轻人比中老年人更能接受同性恋
换句话说,新加坡社会整体而言还是保守,有过半的受访者不接受同性婚姻和同性性行为,但和五年前相比,接受同性恋的国人悄悄上升,增幅还不少(五年内有约16个百分点的受访者观念改变),其中年轻一代又比老一代更开放。
报道指出,年轻国人在成长时,有越来越多人可接受同性之间有性行为。25岁至29岁受访者当中,超过四成认为同性性行为“没错”;五年前研究中的20至24岁受访者,只有17.8%这么认为。调查在去年9月至10月间进行,那时正好本地舆论出现对同性恋课题和应否废除刑事法典第377A条等的讨论。
如果这个调查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而再多五年、十年假设接受同性恋的民众持续稳定增加到过半民众表态支持同性恋,同性恋或同性婚姻不再与社会主流情绪相悖,我们的政府将如何应对那个“新常态”呢?国会里将会出现一位甚至几位公开“出柜”的国会议员吗?现在看来的“不可能”,会不会一天变成“可能”呢?
我们先看看,法律对国会议员参选人有何规定。根据选举局网站,只要符合以下条件就可参选国会议员:
- 新加坡公民;
- 在提名日当天年龄年满21岁或以上;
- 登记为最新选民名册的合格选民;
- 在提名日当天居住在新加坡,并在新加坡居住至少10年;
- 能用英语、马来语、华语和淡米尔语做一定程度的沟通,同时可以阅读上述至少一种语文的文字,以及用上述至少一种语文书写,以便能积极地参与国会程序,视障者除外;
- 不曾因为触犯宪法第45条而被剥夺议员资格。
仔细看看,宪法条文并没有出现把同性恋排除在外的字眼,所以确认同性恋者也可以成为议员。
单身国会议员过去罕见,现在有一小部分了
再继续探讨会不会出现同性恋国会议员之前,我们不妨先回头看看,单身/离婚国会议员是怎么从早期的“近乎零”变成“一小部分”的。
很长一段时间,新加坡国会议员近乎都是已婚人士,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单身人士、离婚人士似乎很难跨进国会殿堂。坊间说法是,行动党为了释放鼓励“亲家庭”的信号,所以要树立表率,避免和政府要建立的“亲家庭”社会价值观相抵触。
翻查主流媒体公开报道的信息,官方在1990年推出官委议员这项新制度时,单身的管委议员有三位:布蕾玛(Braema Mathi)(未婚), 詹德拉·莫翰(Chandra Mohan Nair)(配偶离世)和李玉珠(离婚)。
2002年单身人士占人口约30%,国会出现3单身女议员
到了2002年,单身官委议员增加至6位。同年,在国会里出现有三名单身女议员身影:前《海峡时报》记者伍碧虹、财经顾问刘梦(“钅”旁)琳以及律师英兰妮。据《海峡时报》报道,那个时候的单身人士占了新加坡人口30%,相当于76万多人。
伍碧虹在2002年从政时是单身人士,后来在2007年嫁人了,那也是20多年来新加坡首次有议员在任期内结婚。
2001年,时任总理吴作栋在回答《海峡时报》读者的提问时就表示,早在上届大选,行动党就已经开始尝试物色单身人士作为它的候选人,因为政府很早就发觉到,这代表了一大部分的选民,而单身人士所面对的问题以及他们的需要和期望,不是已经成家立室的国会议员所能够了解的。
可见,只要人口结构和选民需求出现转变,政府也会跟着调整以适应新需求。毕竟,任何民选政府都是由选民手中的选票选出来的,执政之后当然得回应民意,在制定公共政策时更是必须参考民众意见,否则难以长期保住政权。
李光耀:不介意国会里有同性恋议员
单身国会议员在一定程度上是顺应社会需求而出现,那么同性恋国会议员会不会也顺应社会观念的改变而冒出呢?已故建国总理李光耀在这个问题上曾经做出颇让人意外的表态。他在《李光耀:新加坡赖以生存的硬道理》一书中说,他不介意国会里有同性恋的议员。
李光耀说:
“我最关心的,是他有没有尽议员的职务,他照顾选区、他言之有物、他做出了贡献,他的私生活是他的生活,就是这样。”
不过,据报道,李资政在那次受访后也强调,他个人的观点不会自动成为执政人民行动党的政策。但他当时表示,如果孙子是同性恋,他会接受。
李光耀孙子、李显扬次子2018年“出柜”
李光耀在2015年过世后,他的孙子、李显扬的次子李桓武在2018年公开“出柜”,时间点选在“粉红点”(Pink Dot)活动步入第10个年头之际。李桓武在面簿上贴出与兽医男友王毅睿的合影,然后配上象征“粉红点”的过滤框。
李桓武的举动不知道会让爷爷作何感想,但他肯定让本地同性恋社群深受鼓舞。不过即使有名人效应,就现阶段而言,新加坡社会的保守力量还是十分强大的,形事法典“第377A条”(两男之间性交视为违法)至今仍没有废除,就是最好的佐证。
同性恋议题背后有选举考量,年轻人仍占总人口少数
红蚂蚁在这篇题为《像花瓶那样摆着却用不着,377A该废还是不废?》的文章中就说了,在民主国家和地区,同性恋议题背后都有选举考量,新加坡也不例外。如果只争取到小众的开放派票源,却丢失大量的保守票源(包括宗教团体、建国一代、立国一代),没有一个执政党会要在同性恋议题上做出重大政策改变。
虽然越来越多年轻人接受同性恋,他们毕竟占少数。根据统计局的数据,2018年15岁至34岁这个年龄层的新加坡公民有105万5000多人,35岁以上的新加坡公民约234万8000多人。数据会说话,哪一个年龄层的选票占多 数,一目了然。
前面提过,2002年国会单身官委议员和国会议员增加,如果以那时的单身人数占总人口约30%为一个指标,新加坡年轻人思想再怎么开放都好,同性恋群体在五至十年内也绝不可能达到30%。看看西方社会,2017年美国的LGBT群体仅约占总人口的4.5%,英国的LGB群体仅占总人口的2%。
年轻一代新公民议员都还未出现,更何况是同性恋议员
不要说同性恋国会议员,就以新入籍公民为例,政府每年大约引进1万5000个至2万5000个新移民,这个新移民在新加坡公民里面的占比相信已经不小了,但我们至今还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一代的新移民国会议员出现,更何况是同性恋国会议员?
《联合早报》2011年曾经引述行动党国会议员张有福说,一直以来,行动党议员都没有被要求申报自己的性取向。那未来有可能出现公开表态是同性恋的国会议员吗?可能性当然存在,但用福建话说一句:等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