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烧鸭店里,哑仔以熟练的刀法分解着鸭子。他的技艺背后,藏着一套独特的七字口诀——“割、切、偏、压、除、分、匀”,每个字对应一个精准的步骤。这是他刚入行时,师父传授的秘诀,必须严格遵循,不能随意更改顺序或增减步骤。哑仔对此深信不疑,尽管他也不确定这口诀是否为师父自创。旁人曾提到,后街的其他烧鸭师傅似乎并无类似口诀,但对哑仔而言,熟练后这套口诀已融入身体,化为肌肉记忆。即便偶尔遗忘某个字,他只需动手操作,身体便会自动提醒他下一步该如何走。
这种对口诀的依赖,不仅限于工作,也延伸到了他的感情生活。哑仔将追爱比作一门手艺,同样需要一套策略。他为自己编了一套追求女孩的口诀,第一步是“仿”。他观察到附近宠物店工作的女孩小猫,每天都在杂菜饭摊点同样的菜,坐在同样的位置。于是,他刻意模仿她的举动,点了相同的麻油鸡、水蒸蛋和清炒芽菜,坐在她对面。哑仔注意到,小猫总是一个人吃饭,眼影浓重,神情却有些空洞,仿佛心思飘得很远。她的声音甜美,嘴唇微翘,每次点菜都像在轻弹口香糖般清脆动听。哑仔被这种细微的魅力吸引,目光总是忍不住停留在她身上。
一天,小猫突然直截了当地问他是否在追求自己。哑仔支支吾吾,辩解称只是觉得她的菜看起来好吃。小猫笑着抛出一个话题,询问他是否玩过“海龟汤”游戏。她讲了一个诡异的故事:一个男人点了海龟汤,喝了两口后震惊地确认是否为真,随后走出餐厅自杀了。哑仔不明所以,但在小猫的引导下开始提问,逐步揭开故事背后的“汤底”。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猜出真相,令小猫惊叹他的天赋,甚至戏称他是个“心理变态”。哑仔对此颇为尴尬,却也在游戏中拉近了与小猫的距离。
第二步是“懂”,即了解对方的喜好。哑仔常去小猫的宠物店,发现她对与死亡相关的游戏情有独钟。她热衷于海龟汤,甚至自己编故事,还痴迷于剧本杀和密室逃脱,尽管高昂的费用让她只能望而却步。她坦言,这些游戏让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些,同时也流露出对生命无常的感慨。哑仔虽不完全理解,却在她的世界中找到了一种奇妙的契合。他陪她玩游戏,猜故事,无论小猫如何设计复杂的谜题,他总能精准破解。小猫对此既佩服又有些不安,甚至渐渐减少了与他玩游戏的次数。
接下来的口诀是“救”。哑仔认为“英雄救美”是赢得芳心的捷径。机会很快来临,小猫因不明原因被人追赶,慌张躲进他的档口,又在他的帮助下藏身宿舍。面对她的沉默与秘密,哑仔没有追问,而是选择陪伴,以一种无声的方式给予她安全感。在这样的氛围中,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身体的亲密让他们暂时忘却各自的困扰。然而,这种亲密也带着一种松散的特质,有时候在一起,有时候疏远。哑仔始终有另一个女人阿丽的存在,这让他对这段感情的态度有些模糊。
最后一步“顺”,意味着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地巩固关系。然而,小猫似乎对这种稳定性并不满足,她的目标是攒够钱回中国体验更刺激的游戏,而非回到家乡。他们的关系逐渐冷却,哑仔甚至察觉到小猫可能有了新的玩伴。直到有一天,小猫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封信,信中是她为他设计的最后一道海龟汤。哑仔凭借直觉解开了谜题,却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唯一的真相,只要逻辑自洽即可。他的口诀最终以“圆”收尾,无论感情如何,生活总能找到一个圆满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