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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论·跨年之问」郑永年:美国下周要开的,是“民主峰会”还是“民主封会”?|Vol.10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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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新闻《相对论·跨年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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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期

央视新闻记者庄胜春

提问

香港中文大学(深圳)

全球与当代中国高等研究院院长

郑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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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80秒看郑永年揭露“民主峰会”实质

“看到参会名单,第一感受是什么?”

“怎么看现代民主概念在中国的发展过程?”

“如此复杂的国际局势,用怎样的心态去应对?”

日前,美国公布下周将召开的所谓“民主峰会”参会名单。

“美国完全是根据‘听不听话’来定义民主的,这不是一个‘民主峰会’,而是一种‘行为艺术’”。郑永年认为,中国已经发展出适合自己的民主形式,命运是靠自己来掌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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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视频】郑永年:美国下周要开的,是“民主峰会”还是“民主封会”?

以下为采访实录:

庄胜春:拜登说,希望“民主峰会”能重振“民主”,是“价值观外交”。但是有评论说,这是“单一价值观外交”,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甚至说它是“新十字军东征”。您看到参会名单的第一感受是什么?

郑永年:这不是一个“民主峰会”,应当是个政治峰会或者意识形态峰会。我们用艺术家的话来说,是一种“行为艺术”。

庄胜春:从参与方的心态来分类,您觉得能分成几类?

郑永年:里面有些国家、“民主体”是非常穷的,他们实际上是陷入了一个“民主陷阱”。

美国说民主会促进发展,但西方的发展本身并不是民主的结果。我把西方的发展总结为三个阶段。先经济——原始资本主义;后社会——搞福利,比如德国的社会保障就是在俾斯麦的专制时代开始的;再才是民主。对那么多发展中国家搞一步到位,甚至先“民主”后发展,能找出一个成功案例吗?找不到。所以就这些国家而言,我觉得他们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是应当感谢美国呢?还是对美国式的民主已经在那里存在的无奈呢?

另外,比如匈牙利,成为欧盟唯一一个不在名单上的国家。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不符合所谓的美国标准。但是匈牙利为什么能发展出现在这样的体制?也是因为西方式的民主在它那里无法运作。有些国家在名单里,更是离谱。西方一直说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你问问印度的普通老百姓,印度的种姓制度、传统家族,那是民主吗?

庄胜春:包括外界很关注的菲律宾,从地缘政治的角度考量也被纳入名单。还有我们外交部发言人已经回应的,台湾省也在名单之列。

郑永年: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亚洲四小龙”里面,台湾跟新加坡的人均GDP是差不多的。但新加坡现在人均GDP已经接近六万美元,台湾还停留在两万六,一半都不到。就是因为李登辉九十年代后引入西方式的民主,刻意学美国的民主,后面就基本上没有发展。所以我说台湾也是一种“行为艺术”。民进党为了对抗大陆,那么高调地去参与,实际上却很难让台湾做到可持续的发展。“行为艺术”还是一种“艺术”,解决不了台湾的问题。

美国针对中国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因为中国的现代化是西方模式之外的另外一种选择,我们既发展了,也坚持了独立,这是很少国家做到的。美国对中国的担忧、恐惧感,就来自这里。

拜登称之为美国“民主”与中国“专制”之争,所谓制度之争。我个人觉得,是制度之争,但不是拜登所定义的“民主”跟“专制”之争,而是不同版本的民主之争,不同版本的市场制度之争。

郑永年:我们现在的制度是执政的整个系列里面都有老百姓的参与。

庄胜春:全过程的民主。

郑永年:中国的《物权法》、去年通过的《民法典》,通过多少年的讨论,反反复复的修改、咨询才通过。你说这是不是民主呢?

庄胜春:现在的语境,好像民主的标准还是由西方来定义。中国近现代最早说“德先生”,就是舶来品。

郑永年:是因为近代以来,西方先发展起来了。西方现在说民主受到了威胁,是来自内部还是外部呢?美国现在决策者的心态是,内部已经不行了,还觉得人家都是野蛮的,只有自己是文明的。他们不看书、不学习,不反思自己的问题,把这些东西推到中国的头上,能解决问题吗?从特朗普开始一直到拜登,很多年了,一直推到中国头上,他们从哪个方面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如果“民主峰会”继续把威胁说成是来自中国或者俄罗斯,反而会掩盖他们自己内部的问题,使内部的问题一直恶化下去。

庄胜春:您怎么看现代民主这个概念在中国的发展过程?我们的核心价值观中是有民主二字的,您怎么看它的价值属性?

郑永年:我们把民主定义为人民当家作主、自主,这是非常重要的。中国的民主,第一个来自中国的文明属性,第二个来自我们的价值追求。但是,我们实现民主的工具不一样。

孙中山先生早期认为要引入西方的议会制度、总统制度,他也试过了,完全失败了。到了中国共产党追求民主,现阶段的民主形式符合我们现在的需要。我们追求发展权。这个发展权不是空想出来的,我们有深刻的历史教训,不发展,国家就弱化。好多美国邀请的“民主体”,你去看看,弱了会不会挨打?“不听话”会不会挨打?

庄胜春:我们还提出,要把民主的价值理念转化为更加科学有效的制度安排。所以我们说全过程的民主,它本身也在过程之中。

郑永年:永远会处于过程之中。西方之前认为自己是“历史的终结”,所以他就麻烦了。

庄胜春:有公众提到,中美两国元首刚刚做过视频通话,美国很快就又邀请台湾省参与这个“民主峰会”。这对中美关系,有怎样的影响?

郑永年:我一直就说,我们要改变以往对中美关系非黑即白的看法,它越来越复杂。所以我们也坦然一点,以更复杂、更理性的态度来看中美关系。该合作的地方就合作,该竞争的地方就竞争,该对抗的时候也要对抗,冲突我们也不怕。

比如说在气候问题上,因为气候是国际公共品,我们要合作。在制度竞争上,我们并不怕。至于所谓新疆、西藏问题,要不要对抗?当然要,我们也不怕。哪怕是台湾方面的冲突,我们怕什么?

我们解决台湾问题,跟美国人的看法不一样。美国人说,中国解决台湾问题是为了称霸,为了在西太平洋把美国赶出去。我们应当告诉它不是,解决台湾问题是我们国家统一的问题,是代表整个中华民族意志的问题,跟霸权没什么关系。

庄胜春:您之前说,观察“民主峰会”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他们会不会反省自己民粹主义民主发展的轨迹。如果他们要改良,可能的方向是什么?

郑永年:他们没有反思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成功,也没有反思现在的问题到底是怎么来的。现在,他们的上层建筑出了问题,因为经济基础出了问题——中产阶级缩小、社会两极化。这马上就反映在两党政治的极化上面。如果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把责任推到中国头上。西方,尤其是英美国家,根本问题就是经济体系里资本过于坐大,白宫实际上管不了华尔街,这是他们要解决的。

庄胜春:改良两个字,现在还能做到吗?

郑永年:他们如果不能改良,就会导致革命。其实任何国家都一样,我们共产党提出要自我革命,是蛮有意思的一个词。但是美国即使革命,也不见得能解决问题,因为它的经济体是资本坐大、主导的,最多也就是一个政治革命,很难去造成一个经济革命,所以美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庄胜春:2021年之前,您对于这一年中国的关键词有一个预判,叫“第三次开放”。如果现在给下一年一个新的判断,您会怎么说?

郑永年:还是“第三次开放”。在双循环的基础之上,我们又加上了一个很重要的政策概念,就叫“制度性开放”。比如这几年的粤港澳大湾区、长三角、海南自由贸易港;还有国际层面,我们跟东盟国家的RCEP明年1月1日就开始实施,跟欧洲的投资协议谈判,还有正式申请加入CPTPP……

我把它称为“第三次开放”。第一次,是近代的被迫开放,第二次是主动的改革开放,现在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的第三次开放。这不仅影响中国的发展,还会左右世界的发展。

庄胜春:特别是在“民主峰会”这样的背景下。这个“峰”会,我可以理解成封闭的“封”。在世界的一极想要走向封闭的情况下,您特别强调我们的开放。

郑永年:历史是无情的。我以前也一直强调,中美两国的竞争,不是比谁更封闭,而是比谁更开放。几千年的历史证明,最终赢得胜利的,就是那个更开放的国家,而不是那个更封闭的国家。

庄胜春:美国人可能会说,我的峰会也请了一百多个政体。

郑永年:美国完全是根据“听话”来衡量、定义民主的。拉帮结伙,符合自己定义的、“听话”的拉进来;那么多“不听话”的,美国听不到也听不懂。不能接受不同意见,这是封闭的表现。哪怕它每个月都开“民主峰会”,我们已经发展出适合我们自己的民主形式,我们真的不要怕,坦坦荡荡的。不同形式的民主之争,为什么不可以跟它竞争呢?

庄胜春:而且是可以共存的。

郑永年:共存的,更希望是和平共存。现在这个世界,并不是美国定义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说美国人把中美关系定义成冷战,我们就冷战了。美国人定义成冷战,我们可以避免冷战。对民主的定义也一样,不是说美国的定义就是定义了,命运是靠自己来掌握的。

庄胜春:今天您说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不要怕”。对正在看我们节目的网友来说,他们面对这么复杂,甚至有时候很激烈、很反复的一些斗争,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应对和观察?

郑永年:其实像美国、中国这样的大国,如果不是自我击败,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击败你。我非常喜欢美国作家海明威的一句话,你可以被毁灭,但是不可以被击败。中国几千年文明了,我们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我们是唯一一个没有中断的文明,我们也不会被击败。所以,我们的信心最重要。

监制丨王姗姗 张鸥

制片人丨庄胜春 汪洁

记者丨庄胜春

编导丨王洪春 郝薇 尚晓煜 孟柯言 金竹音

技术丨夏文 张宗尧

剪辑丨梁玮升 侯瑞杰 季相儒

包装丨樊振杰 董然

视觉丨于江 王少华

运营丨单楚玉

统筹丨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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