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岛内网友常议论的是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八年前的一段访谈,特别提到新加坡年轻人是先买房再结婚,大家安居乐业,和乐融融。而台湾年轻人却要面对着低薪及格外高涨的房价,无法想象自己能买得起房子,更不敢结婚生子,也无力改变“无壳”或“靠父母”的宿命。舆论界追究问题的根源,常指向民粹主义下的认同分歧与政党政治下的斗争,所导致十多年来台湾经济发展的迷航。
其实,从经济发展的专业来审视,还有一个大家忽略的关键因素,就是新加坡与台湾地区土地利用两极化的差异。新加坡政府自1965年建国以来,即认为农业虽然重要,但并非赖以生存的唯一产业,新加坡还需靠制造、服务等其他产业来创造更多的就业、更高的附加价值,并通过国际贸易来养家活口。
至1984年间,新加坡政府基于土地利用与环境污染的考虑,大力推动离农离牧,并全面淘汰养猪业。时至今日,农地占全国可利用土地的分额已由1965年的21%减少至不到1%,使得土地在制造业、服务业、农业、及城市发展间的规划使用,取得公平合理的配置。
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告诉我们,生产力提升的原动力,除了科学研发与技术进步外,还有资源分配效率的改善,尤其是稀有资源(水、土地)在农业、制造业、服务业及城乡发展之间公平合理的配置。新加坡就是一个典型的最佳范例。
新加坡已成傲视全球的超级城邦,成为了亚洲金融中心、世界赌城和世界港口,且自20212年起,新加坡的人均GDP已高达八万美元,约为中国台湾的两倍半。除了服务业外,新加坡有高附加价值制造业,如航天、半导体、化学、化工和生物医学等,已是全球第四大高科技产品出口国。
至于粮食安全,新加坡拥有完备的进口粮食储备管理,还有世界六大粮商之一的新加坡奥兰公司,其粮食安全治理的表现,常为世界各国各地所称许。
反观台湾地区,台湾农业部门曾兵推大陆若“攻台”,假设“八年抗战”(而不是最近美国智库兵推的三周),且排除超前部署、广设进口粮仓储备的可能,粮食生产要完全自给自足。在此天真的假设下,台湾农业部门估算农地面积需求约为80万公顷,将七成全台可利用土地(约112万公顷)硬生生划为农地,仅准农用,严格限制他用,且计划年期长达20年。此导致台湾有世界上最严格、最荒谬的土地分区管制,漠视产业与城乡均衡发展之公平性,也忽略了资源分配的合理性,严重阻碍农民的离农离牧。
此极不公平且不合理的土地利用政策,逼着辛苦赚钱缴税的制造业、服务业及城镇发展相关产业,要来跟享尽福利与补贴的农业部门“偷农地”、“偷农业用水”,并导致非法农舍及违章工厂泛滥之乱象。在土地供不应求,再加上政商集团的炒作,当然使得地价房价格外高涨,年轻人当然买不起房子。
民进党当局还要年轻人上战场来保家卫台。保谁的家?年轻人,您愿意吗?(台湾产业关联学会名誉理事长、台大农经系前系主任兼所长徐世勋/来源:台湾《联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