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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宁做日语通译不当日本人的大官

1942年2月4日的清晨,新加坡一班文化人开始向各地逃难。达夫身居英政府情报部和新加坡文化界工作团的要职,原想滞留到最后的一分钟才离开他的岗位的。但因为战局一天比一天吃紧,他终于和王纪元、邵宗汉、胡愈之、张楚琨、汪金丁、李铁民和李振殿等二十八个男女老幼难民,乘着一艘小舢舨改装成的小电船,离开他住了三年多的新加坡,静悄悄地,冒着炮火,穿过飞机交织似的海面上空,当天晚上才驶抵离星州最近的荷属小岛巴美吉里汶。因为当时没有取得合法入境手续,虽然允许登岸,却被荷兰当局扣留在岛上两天。到2月6日的晚上,才逃到苏门答腊东海岸一角的小岛石叻班让。在这里歇宿了一宵,就又决定分批行动。

达夫和胡愈之、王纪元、邵宗汉等七人首先出发。2月9日到了一个叫望佳丽的小岛。等到荷兰官员撤退,他们一行人才不受限制,随意所欲,要到哪里便到哪里去。不过这时海上的船只都给荷兰政府扣用了,即使可逃,也无法逃。幸而在望佳丽对岸的保东村里,有一位叫陈仲培的当地华侨,他是一家电船公司的经理,有一艘电船穿行保东村和望佳丽。他们一行人才给他招待到保东村去,住了约莫一个半月,达夫便开始学印尼语。达夫在保东村里,几乎每天成诗一首。他的遗作《乱离杂诗》十一首,就是那时留存下来的一部分作品。

到了3月9日晚上,达夫从收音机听到爪哇荷印总督向日军投降的消息,才知道爪哇已沦陷了,他们也就不能不作长久隐蔽的打算。商量了几天的结果,在日军尚未来接管附近小岛之前,他们几个人决定分成两批,找两处比较偏僻的地方,改名换姓隐匿起来。达夫和王纪元两人分住到离保东村十多里远的一个名叫彭鹤岭的海边小村去。后又曲曲折折到了巴爷公务。

当他到了巴爷公务不久,日本宪兵部也进驻离巴爷公务仅三十余公里的武吉丁宜。但日军却还未接管巴爷公务,各种行政事宜,仍由印尼人暂时代理,有关华侨的事务,大部分仍归由华侨负责办理。而日本宪兵也时常到来查询。

由于朋友的介绍,达夫会见了巴爷公务的雷登南蔡清联,当地的侨长。这是荷兰政府委任的官制。达夫懂得德文,德国话说得很好,蔡清联也懂德文,两人因为言语相通,因此也就颇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