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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业微笑曲线成立?——美国477个制造业企业转型统计揭露真相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2017年国庆大会讲话时,对中国移动支付普及很感慨,并举了一个栗子:

他在上海买栗子时,看到排队的中国游客挥舞着手机,一分现金没付就把栗子拿走了。

轮到他买栗子时,他说他是新加坡人,不用优惠,可以用现金全价付款。结果栗子老板指着二维码说,扫码支付,你想用微信还是支付宝。他才意识到二维码是支付用的,气氛就略显尴尬了。

李显龙后来还说道,当时许多中国人到新加坡后会产生一个“新加坡怎么没有移动支付,这很落后” 的感觉。

现代人在生活中越来越离不开服务——移动支付、网购、外卖、视频等等往往每天都需要使用,而需求也进一步催生提供的服务公司,这就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大的飞轮。

传统制造业也看到了社会发展趋势,也想到服务市场分一杯羹。由于传统制造业往往需要投入大量基础设施、需要一定时间形成产能,并销售出去,才能形成利润。

高投入、周期长、利润薄,传统制造业需要转型才能存活。传统制造业是否能成功战略转型服务业,提升利润呢?


一、传统制造业的微笑曲线

宏基创始人施振荣先生,在90年代提出了著名的“微笑曲线”(Smiling curve)理论。这个理论主要是说,企业要向附加价值高的区域延伸才能长久经营,持续发展。


微笑曲线(Smiling curve)理论

对于传统制造业,通常处于附加价值比较低的区域——制造,而两端区域,例如投资、研发、设计(左端)以及品牌、服务、金融(右端)都属于附加价值高的区域。

而传统制造业向服务方向延伸,正好朝着附加价值高的方向。按“微笑曲线”理论,应该是企业转型的较好方向。

“微笑曲线”(Smiling curve)理论,在上世纪90年代一直引领发达国家制造业走向顶点。

例如:

1、劳斯莱斯(Rolls-Royce)是著名的飞机发动机制造商,他们在飞机发动机上安装传感器,时时监测发动机运转情况。

一旦发动机处于某种状态时,立即联系客户,为其对发动机做检查、维护。不但提升了产品性能,还为服务了客户,提升了价值。


劳斯莱斯(Rolls-Royce)提供发动机在线监测服务


2、百力保(Babolat)是一家法国生产网球拍的公司,他们在球拍上装了传感器,收集了球员在打球时的数据,并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向球员们提供精准咨询服务而获益。


百力保(Babolat)提供球拍数据分析

3、约翰迪尔公司(John Deere),他们的设备可以收集土壤、天气数据,从而可以向客户提供精确咨询,什么时点可以播种、地点是否适合等等。


约翰迪尔公司(John Deere)提供在线业务咨询


制造业服务逐渐成为传统制造业产品的驱动力,那简单根据“微笑曲线”(Smiling curve)理论,在任何时候都能指导传统制造业成功转型服务吗?


二、微笑曲线的反例

美国道琼斯指数于2018年6月19日宣布,美国工业巨头通用电气GE被剔除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Dow Jones Industrial Average)。

通用电气由大家熟知的发明家爱迪生创办,并于1892年更名为通用电气,也是道琼斯指数创立时(1896年)的初始成员。通用电气曾经是美国最大的企业,市值达8293亿美元,在2008年也还是全世界上市五大公司之一。

但GE近年来陷入低迷,尤其是三年来,公司股价狂泻,其中有十二个月跌去50%,以致于道琼斯指数认为GE不能代表美国经济,并将其剔除。

GE的困境从市场前景、业绩不佳、剥离业务、财务涉嫌欺诈、管理层变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调查、现金压力等等各个方面都有表现。

对于通用电气到现在这个局面,专家们都进行了分析研究,有不同的结论,但其中达成共识一致的是:

在公司传奇人物杰克*韦尔奇担任CEO期间,带领通用电气的市值从130亿暴增至4800亿美元时,也给通用电气埋下衰退的种子 。

韦尔奇在通用电气极大扩展了金融服务业务,甚至作为公司市值上升的最大法宝。金融服务的短期回报弥补了制造业成长缓慢的弱点。

2007年通用电气的金融服务收入已占其总收入的48%。通用电气为了维持业绩增长不得不采用高杠杆。当金融危机袭来时,金融业务下降,通用电气经营陷入困境。

金融危机后,美国政府又加强对金融监管,通用电气采用高杠杆的资金却不能获取,又进一步陷入了萎缩。

通用电气为了生存,不得不进行重组瘦身,现仅保留了三大业务——喷气发动机、发电机、风力涡轮。

通用电气向服务转型失败在企业界、学术界引起巨大反响,很多专家至今仍然在进行研究。


通用电器GE股价图

传统制造业转型服务成功秘诀到底是什么?企业界、学术界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正在进行研究,研究成果将是各国的制造业福音。


三、转型服务新观点

跨时15年,收集了477家传统制造业转型服务的数据,美国营销学教授们组成小组研究,对发现成果进行总结,并在《美国营销协会》杂志上发表。

为了定量地分析这些企业数据,还引入托宾q比率概念,作为企业价值比较的标尺。


托宾q公式

文章进行了大量的数据分析,最重要的4点结论是:

1、门槛:传统制造业转型服务,有一定门槛(服务占比有要求)即“微笑曲线”理论需要在一定条件下才能成立。服务收入占比一般需占总收入20%,服务转型才能对公司有价值。


企业价值与服务占比关系

2、服务相关度:当企业提供的服务与主营业务相关都越高,企业转型服务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当企业提供的服务与主营业务相关度低时,企业转型服务成功的可能性就低。


服务与主营业务相关度分析

3、行业增长性:当行业有高增长性时,公司转型服务对削弱了公司价值。反之提升了公司价值 。


行业增长与服务占比关系

4、行业动荡:对于有高动荡的行业,公司转型服务将很快提升公司价值,反之将降低公司价值。



四、传统制造业转型服务的商业洞见


1、 行业处于高增长阶段,不建议企业转型服务。而行业处于低增长期阶段,要迅速转型服务,提升公司价值。

如前文提到的百力保(Babolat)已有150年历史,主要销售网球、羽毛球、壁球设备,这个行业已处于平稳阶段,但百力保(Babolat)通过球拍传感器发回的数据进行分析,并向客户提供很有价值的教练咨询服务,这项服务很快就获得丰厚的收益。

2、 当行业处于高动荡期时,公司转型服务将很快提升公司价值。这个商业洞见在中国也不乏案例:

中国餐饮行业一直是高动荡行业,月度倒闭率达10%,一线城市半年倒闭16万家餐厅。

就在这种高动荡行业中,一家火锅店不但活下来、而且盈利丰厚、甚至到香港上市,现市值近2000亿——海底捞。

海底捞成功的要素就是做了超出客户预期的服务,让人不得不赞叹。作为对标企业,小肥羊也曾经在港股上市,但2011年被百盛私有化,私有化时市值为46亿港币。2000:46是企业服务对公司价值的最好体现。在高动荡行业,企业抓住机会转型服务,将可能快速提升公司价值。


3、 转型企业提供的服务与主营业务相关度不高时,企业转型成功可能性不高。

正如前文所述,通用电气GE近几年的低迷表现乃至瘦身重组,与其制造业大举转型金融服务业(与原有的主营业务无关)有因果关系。这对传统制造业转型服务的企业敲响警钟,在中国也不乏类似案例:

2019年9月10日欧普智网(ST欧普)发布公告称,大股东因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向政府申请破产清算。

欧普主营业务为智能化物流、钢铁、家具、供应链金融等,在2015年总市值已达187亿人民币。但由于盲目进入P2P业务,成立欧浦小贷,导致上市公司将走向破产边缘。 这仍是公司战略转型服务与主营业务无关,造成了公司价值巨大损失。


4、服务占比门槛是20%。如果企业确定转型服务,要迅速将服务收入占比不少于其收入的20%,转型服务价值才能体现。在占比少于20%之前,公司并不会因转型获得更多的收益。


世界上的事情永远不是绝对的,结果完全因人而异——巴尔扎克

传统制造业转型服务并非遵循某个理论就一定能获得成功,而往往与所处的行业、时点、企业自身情况都有关系。如果企业家能审时度势,根据具体情况分析、判断,适时参考国内外的案例,将会把转型的风险降低,持续经营。


1、《施振荣开讲了》

2、“Effect of Service Transition Strategies on Firm Value”——《American Marketing Association 》

3、“Intelligent Manufacturing—Perspective”——《Enginee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