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月21日,东条首相在第79次帝国议会上发表了如下演说:“大东亚共荣圈建设之根本方针.......在于使大东亚各国及民族各得其所,基于以帝国为核心之道义,确立共存共荣之秩序”,“近百年间受美英等国苛刻剥削而致文化发展甚受阻害之地域.....当一同于人类史上划一新纪元之新构想下,确立大东亚永远之和平”。
日军宣传海报
由于日本打倒了多年居于统治地位的欧美各国的殖民地军队,并宣称“建设大东亚共荣圈”,一时造成一种东南亚各民族和人民把日军当作“解放军”欢迎的气氛。但是随着日军占领政策的实施,这种幻想和期望迅即破灭。
日军违背了东南亚各民族的期望,作为帝国主义战争的侵略军,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1942年8月7日,《军政总监指示》就军政问题做了如下阐述:“普遍给与帝国臣民以发展机会,确立其坚实基础,昂扬领导民族之资质,以大和民族之永远发展为基本理念”。同时又指示说,“当地居民生活一时艰苦可以想见,然当使其忍受之”。日本赶走了欧美各国,随后自己又以新的统治者身份君临这些地区。
日军宣传画
关于日本的占领,斋迪编写的普通中学用《菲律宾史》(1959年)是这样记述的:
他们(日本人)对菲律宾人说,他们是为了把菲律宾从西方的压迫下解放出来才来到这里的。他们说菲律宾人是他们的兄弟。但是,他们在街上盛气凌人、横冲直撞,稍有不顺,便直向人们的脸上打去,直到遍体鳞伤。
他们疯狂地掠夺这个国家,强迫男人为日军劳动,女人遭其凌辱,许多无辜百姓惨遭屠杀。所有矿山和工厂都由日本人经营。日本急需棉花,菲律宾的大部分土地就变成了棉田。在那占领的黑暗时代,日军就住在这块土地上,大肆挥霍着米、水果、蔬菜和其他食品,而菲律宾人民却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被迫奋起抗日。
印度尼西亚阿利编写的《我们民族的历史》(小学五六年级用课本,1962年)是这样记述当时的历史的:
日本人开始了对印度尼西亚的统治。荷兰物资为日本所有,财富为日本没收,所有日本人都被称为“日本主人”。的确,日本人就是要像荷兰人一样,要做印尼人的主人。.....日本在印尼修建了很多要塞,我们被强迫到要塞劳动。
.....我们被称为“苦力”,苦力就是被日本人强制劳动。.....我们的工人和农民像奴隶一样抛弃家园,被带到爪哇、苏门答腊、新几内亚、缅甸和泰国各地,他们被迫在炎热的森林、沼泽地和海岸上劳动。
我们的民族苦不堪言,大米被强迫送给日军,而我们却忍饥挨饿缺衣少穿,药品奇缺,什么都没有。人们日日夜夜在恐怖和不安中度命。哪怕有一点反抗日本的表示,就被抓起来严刑拷打,或被投入大狱,或惨遭杀害,老少男女都不能幸免于难。学校的学生们被迫去做“服务工作”,儿童也必须唱日本歌、说日本话,甚至穿日本式的衣服,似乎印尼人必须得变成日本人一样。
日本的占领带给这些国家和民族的,不外是掠夺、饥饿、强制劳动、虐待以及屠杀。掠夺、饥饿的突出例证,是法属印度支那(越南)的大饥荒。
1944年至1945年,由于强制向日本内地输出和日军的征用,以及冷害、红河泛滥、旱灾等自然灾害,加之赤痢流行,红河流域发生大饥荒,死亡100至200万人。
强制劳动与虐待的典型事例是修筑泰缅铁路。
为了保证泰国对缅甸的陆路供给,日军于1942年7月开始修建浓普拉德卡至坦比沙亚间415公里长的铁路,热带雨林和山岳地带工程艰险,但日推进速度竟高达890米,到1943年10月通车。这项工程是强制同盟国战俘和东南亚各地征募的苦力进行的,由于劳动条件极其恶劣及虐待,6.1万俘虏中死亡12双399人,7万劳工中死去3.2万人。
最大的一次大屠杀发生在新加坡。1942年2月15日第二十五军占领新加坡后,有计划有组织地屠杀了大批华侨。华侨曾组成抗日义勇军英勇抗日,为了报复,第二十五军不做认真调查,就把可疑的华侨抗日分子大批杀害,这种屠杀遍及新加坡及马来亚各地,遇难者仅新加坡一地就多达数万人。
此外,正如《我们民族的历史》所记载的那样,日军还强迫当地人使用日语,以使之“皇民化”。
东条首相在第79次帝国议会演说中声称,日本将来允许菲律宾和缅甸独立。菲律宾已于1935年11月成立菲律宾联邦共和国,美国也已许诺十年后允许菲独立。对此,日本也不能无动于衷。对于缅甸,日本也曾向反英独立运动的德钦党领导人昂山等做出准其独立的许诺,希望他们与日军合作。
1943年5月31日,御前会议在《大东亚政略指导大纲》中确定了缅甸和菲律宾独立方针,同时决定“马来亚、苏门答腊、爪哇、加里曼丹、西里伯斯为帝国领土,将其作为重要资源供给地大力加以开发,并努力把握民心”,新几内亚等地区也“准此方针办理”。同年10月下旬,又决定“召集大东亚各国领导者于东京,以向中外宣明进行战争之牢固决心与大东亚共荣圈之建立”。
1943年8月1日,日本批准缅甸独立,巴莫任国家主席。10月14日,以劳雷尔为总统的菲律宾共和国成立。与此同时,形式上废除了这两个国家的军政统治。但是,正如1942年8月7日《军政总监指示》所说的那样,日本军事统治的实态并未发生变化。因为日本“留意之点”是,“此种独立乃是军事、外交、经济等各方面置于帝国有力把握之下的独立”。
11月5日至6日,大东亚会议在东京举行。到会者有东条首相、(伪)满洲国国务总理张景惠、(伪)国民政府行政院长汪兆铭、泰国代首相旺·威泰耶康、菲律宾共和国总统劳雷尔、缅甸国主席巴莫、自由印度临时政府首脑钱德拉·鲍斯。会议通过《大东亚共同宣言》。宣言声称:
“大东亚各国互相提携,完成大东亚战争,将大东亚从美英桎梏下解放,实现其自存自卫…....为确立世界和平做贡献”。
但是,这些空洞美丽的辞藻和日本占领的实况恰好形成了鲜明的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