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不在韩国做白领 他在千岛湖做了九年“中国农民”

不在韩国做白领

他在千岛湖做了九年“中国农民”

琴舟泽,韩国人,这是他的中文名。离开首尔之前,琴舟泽是韩国一家食品公司的财务主管,月薪330万韩元(约合人民币2万元)。一个机缘巧合,他来到了浙江千岛湖。

“以前,怎么会想到会这样呆在这里做农民?”琴舟泽笑着说,他中文很好。在千岛湖做农民已经9年,琴舟泽觉得他赶上了在中国做农民的最好时候,他见证了中国新农村建设的变化,“每一次变化,都让我这个‘农民’内心更加安定。”

好山好水

他决定做农民

汾口镇,位于淳安千岛湖西南,距县城约80分钟车程,县城距离杭州170公里;寺下村,汾口镇再往西,村后的大山和开化、安徽相连。

琴舟泽就住在寺下村。

武强溪边的一栋小房子里,琴舟泽双手端一杯茶给钱报记者——他已经习惯了很多的中国礼仪。

2010年初,琴舟泽体检发现心脏问题。于是,他和中国妻子来到千岛湖休养,“周边走了好几个乡村,太美了。”

他看到千岛湖边,耕作在青山绿水间的农民,辛苦却和美。他心动了,他想留下来,留在千岛湖做农民,“问了很多村民,我的想法更坚定。中国现在的农业政策非常好,只要肯干,就一定能够做一个快乐、幸福的农民。”

最先,他想养猪;后来,又觉得在深山可以养牛;最终,多方调查和朋友帮助下,他选择了种猕猴桃。

“我妻子很爱吃猕猴桃。湖边、山区,昼夜温差大、雨水多,土壤的矿物质很丰富,适合猕猴桃生长。”于是,琴舟泽在汾口镇寺下村租下了120亩地,打算“要种一片金色果园,里面全是猕猴桃”。

“一个韩国人要做中国农民”在附近村庄变成热门话题。然而,这个韩国人首先要面对的现实是:河边风景很好,但都是沙砾碎石,土壤肥力不行,一锄挖下去,锄头弹起来。

两条路:要么放弃,要么培土,“藤架、排水方面,我花了100多万元。为了租这块地,村里、镇里的党员干部帮我协调了好多好多次,怎么能说放就放?”琴舟泽说,但要继续,可能需要花3年以上的时间来培育土壤。

初见花开

终于收获

此时,妻子辞去广州的工作来到寺下村。几乎每天,夫妻俩的主要“农活”都是种草和割草——把平整的地种满杂草,再把长好的草割了放入大池沤肥;然后再种草、割草……三年,日复一日。

2013年的一天傍晚,妻子正在家做饭,琴舟泽快步跑回家,像个孩子一样大喊:“土样合格了,合格了!”果苗终于下地。但五月梅雨、夏日酷暑等考验接连而来。果苗死了一半。

终于,2016年,琴舟泽迎来转机:当年产出的3万斤猕猴桃还没上市,便以35元/斤的价格被预订一空;之后,以有机肥种出的猕猴桃卖到了杭州、上海,还出口销到了韩国、日本、新加坡等地。

2018年,琴舟泽的果园产果30多万斤,销售收入近400万元。

今年尽管雨水偏少,但他依然有20多万斤的产量,预计有近300万元的销售额。

韩国人“琴先生”

在中国做农民是什么感觉

如今,汾口人都知道,要买好吃的猕猴桃,应该去找韩国人琴先生,“他是庄稼好把式,他用心。”

村民改口叫“琴先生”,一是因为佩服人家种好了猕猴桃;二是因为书。几乎每天晚上,他一定捧着有关猕猴挑种植的书——当然,这原本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一块田、一本书、一个家。

再有人问琴舟泽“为什么来中国做农民”,他会说“我喜欢种这里的地,因为山水不同”——九年的“中国农民”经历的确让琴先生感受到了中国的“山水不同”,“很多事情和韩国不同”。比如租地。他租的地一半以上是村民的,村集体和汾口镇政府的干部协调、沟通,才让他在短时间里办好手续,租金也让他满意。

琴舟泽现在知道不少中国农业政策。比如,农业用电价格要相对工业供电价格低;再比如,有些还能得到政府的支持和补助,“前几年,我陆续在猕猴桃种植方面投进了很多钱,压力很大。后来,政策帮了我——相关部门根据我的投入,给了我一定的扶持补助。”

琴舟泽说,政策很公平,符合条件的填了材料就行,不用托关系,不是本地人也没关系。

采访中,偶尔会有人来找琴先生,有村民,也有村里、镇里、农业局的干部,“我要特别感谢,他们是真心在给我们服务。”他记得,2016年,跨河大桥改建,大货车才能拉着有机肥进来、装着猕猴桃出去;他记得,经过立项、审批、施工后建成的堤岸马路,保障了他在汛期有路可走……他算过,从2010年至今,各级政府部门工作人员来现场咨询他的次数超过了200次。

琴舟泽就这样融入了中国乡村:遇到相识的人,他会主动打招呼;猕猴桃收获季,他会跟村民分享;农忙时,他也去人家里帮忙干农活;逢年过节,他要给小孩压岁钱、去朋友家里“蹭饭”……“我在中国做农民,很安心很充实,生活的状态也越来越好。”

他说,他这个“中国农民”做得心暖暖的,“我喜欢种地,我喜欢每天都在变化的新的中国乡村。”

本报首席记者 鲍亚飞 文/摄

来源:钱江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