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非诚勿扰2》拍摄现场,葛优被廖凡的一句“人家是建国啊”搞得JU花一紧,这扑面而来的“贱气啷当”让葛大爷暗下决心——离他远点。
明明在《让子弹飞》中“亲密合作”时,他还是个糙汉子,这是??想想记忆中的老三,再看看眼前妖娆的建国,葛大爷逐渐迷茫:这SUN子不会精神分裂吧?
廖凡是不是精神分裂暂不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传说中的“千面郎君”。
廖凡老爹是省级话剧团里的大佬廖丙炎。当别的小孩还哭鼻子讨糖吃时,他已经敦敦实实地趴在剧场侧目条那儿,看前辈们在台上如何喜怒哀乐了。
廖凡父亲 廖丙炎剧照
或许是受这样的学前教育影响,他对表演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励志自己也要登舞台,演出自己的范儿。
一开始他爸爸不太想让儿子们再走演员的路,太苦了。所以当他哥有学表演的苗头时,直接被掐灭了小火苗赶去中文系了。但轮到他想报考表演系时,他爹犹豫了。
一来他是幼子,当爹的难免有偏颇,二来是他爹觉得:就他这种患有社交牛13症的人,你真让他去搞科研,也是个炸实验室的货,还不如顺水推舟让他学表演了。所以1993年,他在父母的注视下,背着行李走进了上戏大门,此时距他出人头地还有20年,而这期间他差一点把自己搞到挂掉。
虽然考上了演员们的梦中殿堂,但每次剧组来学校选角时,总能很巧妙地把他划过去,这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个儿这长相进圈吃亏了。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反正老天爷饿不死瞎麻雀,总有他的用武之地!思及此,他又一脑瓜子扎到了书山中钻研表演去了。
2000年赵宝刚为新剧《像雾像雨又像风》选角时,发现了他这块璞玉,认为其非池中物。结果证明老赵的眼光不错,剧本中那个斯文败类吴伯平被他演活了,一举一动都带着股人渣味,恨的观众们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口吐芬芳。
不过此刻的他才是最想芬芳的那个,大家素日里一直喊他吴伯平,全然不知道吴伯平其实叫廖凡。都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这忙活了一大通,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不仅这次,还有之后的很多、很多次。知道他是《集结号》里的焦大鹏,知道他是《让子弹飞》里的麻匪老三,也知道他是《命中注定》里的宋昆明,但见面时依旧想不起来他叫啥名儿,这样的局面让他陷入了迷茫:他,算什么演员?
这种人红戏不红的迷茫,在他获得新加坡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后,达到了顶峰,他甚至一度自我厌弃,觉得是自己过于庸钝不适合做演员,进而发出:时间好快,我好慢的感慨。
越是不被认可,
越想证明自己。
从毕业到2010年,他生生将自己活成了陀螺:一边在话剧舞台上磨炼演技,一边在大荧幕上实践演技。
经常是一个戏份刚杀青,他又得马不停蹄地去准备下一个角色,甚至有时候会两个剧组同时跨刀。比如2010年拍摄《非诚勿扰》时,他同时还扛着《建党伟业》中的角色。
虽然档期撞了,但他却完美地做到了谁都不耽误,对每个角色都进行认真剖析,然后开启沉浸式表演模式,别人是演啥像啥,而他则是演啥就是啥,完全把自己带入到角色当中。
朱老总的身手上乘,尤其骑射一绝——能利落近身,也能轻松退场,一生戎马胜绩无数却很少受伤。
为了能完美诠释朱老总的利落,他日练夜练以望最大程度上还原人物,但他到底没真刀真枪的经历,所以开拍后遇上了意外。
当时拍骑射戏,马匹突然受惊,他一个没控制住,大头冲下脸先着地了。工作人员们吓得赶紧跑过去查看,但一脸土的他还没等大家张嘴问伤势,先问道:妆花了没?此话一出,气的工作人员差点没忍住揍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妆?
倒不是他重颜色,怕毁容,实在是怕拍出来的镜头不能用,白白浪费了道具组的布置、拖延大家进度。不过不久之后,他到底还是“拖延进度”了,只不过拖的是他的人生进度。
还是骑马的戏份,他跟随大部队一起纵马驰骋,炸点爆炸再次让马受惊失控,带着他一起冲进了远处的大坑。当工作人员们尖叫着冲过来时,只看到满眼无辜的马,守着昏迷不醒的他在等大家。
30分钟后,他技能冷却好了,一个鹞子翻身站起来就往外走,别问,问就是下午还有场“人家是建国啊”的戏要拍。忍着疼甩完手绢后,他才返京接受检查和治疗。最终经过八小时手术,往骨头上打了12根钢钉,才结束了这场由于马不懂人情而造成的事故。
12根钢钉打在身上,像锁魂钉一样暂时限制了他的行动,闲赋在家时,他就会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入行将近20年没名没姓,值得吗?守在话剧舞台而不进圈随波逐流,值得吗?
思前想后下,似乎所有的不甘、失落还有心灰意冷都找上了门,他动了退圈的念头,反正也没人记得,在与不在有什么区别?
正发狠时,导演刁亦男上门拜访,并带了一本名为《白日焰火》的剧本给他。萌生退意的他原本不想看,但耐不住好友极力推荐,最终还是翻开了剧本。
细读两三页后,他上瘾了,他太喜欢那小警察的人设了。不退了!出名不出名吧,干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合上剧本,之前的颓废一扫而光,借着养伤的时机他开始为角色准备:暴饮暴食、吃喝抽三管齐下加速气质养成。
刁亦男再见他时都惊呆了:“家里出啥事儿了?”“没,这不那角色么?”刁亦男一拍大腿:得!您是个真疯子。
《白日火焰》里名场面甚多,最让人难忘的是结尾时的独舞。没有对手演员、没有台词也没有旁白,但人们就是从他的肢体舒展间,看到了颓废张在笨拙幼稚与凶狠狂野之间反复转换。
人们都说这段舞是代表着张自力要与过去决裂,但我更觉得这段舞象征着廖凡参悟了世故,准备翻启新篇章。
当2014年他身着黑西装、手持银熊奖亮相时,他的新篇章彻底打开了。
他不再执着于挑战刁钻的角色,也不再在乎角色能否证明自己,他开始享受过程,不在乎结果。对待剧本他来者不拒,只要有意思,不论善恶他都接:角色无高低贵贱之分,有区别的是演员。
为了演好角色,他很少用替身,包括武打戏都会尽最大可能地去学习,《师父》拍摄前,他特意请老师回来给自己恶补咏春。
700多小时的练习,不但让他的招式开始有模有样,在神色气质方面也逐渐开始“陈识化”,以至于在演戏时,对手演员都分不清,她是在和廖凡对戏,还是穿越到了剧本里和主角对戏。
拍摄《江湖儿女》时,为了贴近角色的山西口音,他对着录音机一遍一遍地模仿,数月如一日,最后连山西籍的导演贾樟柯都表示,他的口音正宗到本地人都听不出来区别。
或许认同“认真的男人最性感”这句话,不少观众们开始把性感一词与小胡子廖凡联系起来。而他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每一部戏都恰到好处地散发着那该死的荷尔蒙。
影视剧中安排亲密戏,推动剧情的很少,搏眼球的很多,在这样的前提背景下,演员和观众们对亲密戏的理解,只剩下袒露和油腻。
但他的亲密戏却不一样,不是直白的露,而是一种艺术,细节处可见他精心设计过的层次感。
比如在《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中,古铜色的他在沙滩上与莫小棋上演亲密戏,一般人出演会是什么效果不敢保证,但从他全身紧绷、倔强抬头看远方的动作中,观众们瞬间体会到了角色的内心挣扎,如片名一样:一半海水一样的纯情,一半如火焰一般凶悍。
同理可证的还有《师父》以及《邪不压正》,与小宋佳和许晴的对戏,都有各自的含义在里,愧疚、控制欲这样的人物性格小细节,被他在须臾间成功传递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被姜文高度称赞。而他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斤斤计较”,超额完成了三十岁生日当天的愿望:做最性感最SAO的男演员。连金星都忍不住调侃称梦想是和他畅谈人生一整夜。
最近廖凡和四大爷两人逛街没人理的新闻上了热搜,图中两人背着手一前一后,悠闲地逛着商场,左翻翻右看看全无星味。逛了好一阵才结伴离去,期间没有人搭理他俩,搞得他们像个蹭空调的大爷似的。
有人评价他们不注重仪表、没有“排面”是不注重公众形象,也有人说他们落魄了、糊了,才破罐破摔。
但演员的高级与否,或者是不是糊了,不能仅靠随从的多少分等定级,有主播封了半条街只为复出,他高阶吗?不见得。
两人的信步闲庭、不修边幅在一般人眼里可能配不上影帝称号,但在观众们心里,这才是正常演员该有的做派:把演戏当做职业,镜头一开就是角儿,做什么都为角色服务。镜头一关,他就是廖凡,他就是四大爷,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不摆谱也不拿范儿。
虽然出街无人识,但他们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觉得跌份儿,观众们也没有觉得他们糊了。就算他俩穿得和乞丐一样,依旧是大家心里名副其实的角儿、最性感的王。
小编后记
2020的热播剧《沉默的真相》一经播出,不少人都在讨论到底是秦昊的严良出彩,还是廖凡的严良更出彩。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衡量标准,不想引战也不想过多讨论,只说廖凡能不着痕迹地将“十年饮冰难凉热血”的气度传递出来(注意:这里说得是传递,而非“演”,是因为廖凡的戏毫无表演痕迹,能让人瞬间信任,他就是严良),除了剥离自我完全融入角色之外,怕是也粘合了一些自己的经历在里,比如他入行二十年“才得姓名”。
未来的廖凡能走多远不可知,但能在一众流量演员瓜分市场的前提下,走出一条个别另样的路,是观众们的幸运,更是演艺圈未来能良好发展的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