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福清古厝的印象,始于自家祖宅,终于历史建筑图片展征集——题记
古厝初印象
古厝,在90后、00后眼里也许就是一个荒废破旧的地方;而在老一辈眼里,它则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印记。
对于它的最初认识,来自于大爷爷下南洋带回银元修建的自家祖宅。这个地方,它陪伴我度过了童年里的一段时光。
供奉祖先的祠堂,低矮可爬的围墙,错落有致的厅堂,闲坐一起的邻里,山上拾取的柴火,袅袅升起的炊烟,是我古厝生活的印象片段。
古厝,它承载了我童年里的浮生若梦。和姐姐一起烧煤炭炉、旧土灶的场景,如今依旧历历在目;和邻家女孩闹腾打闹的画面,时不时仍在浮现。
但说来惭愧,这些画面只属于古厝生活认知,并非古厝建筑风格与年代的认知。
初拍古厝
直到,福州日报社进行了历史建筑图片展征集,我方才知道自家祖宅与祠堂竟是名单里的一份子。
兴奋的我,扛着三脚架、背着各色镜头拍摄了一组祖宅与祠堂照片。
而后,想知道祖宅往事的我,询问父亲一番后得知当年厅堂之上本有不少的雕梁画栋,但被利益熏心的堂伯父拿去倒卖,以至于祖宅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拍罢自家祖宅与祠堂,意犹未尽的我赶往隔壁的溪头村一番拍摄。在洪宽小学外加洪宽中学就读九年的我,竟不知溪头里还藏着一大片原生态的古厝。
那片古厝,和自家祖宅并无二致的区别,倒是大跃进时期留下的标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见我拍照,大爷大妈误以为我是测绘工作者,纷纷关心起是否拆迁。当说明真正的来意之后,他们便一哄而散,我未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任何有关信息。
系列拍摄开端
这些,并不是我和古厝那点事的结局,反而成了一个系列题材拍摄的开端。
仅仅只是拍摄祖宅与溪头村古厝,并不能满足资深强迫症的我。于是乎,拍遍福清保护古厝便成了计划之中的事情。
为了拍摄那些古厝,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长途跋涉,踏遍福清所有街镇。拍摄过程中,我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拍摄,变成了主动询问大爷大妈有关古厝的往事。
在那些人们的热心带领与详细介绍下,我对于古厝的了解不再只是外观,而是知道了些许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些古厝,多为旅居国外的华侨商海浮沉、兄弟齐心之后建造而成的,他们有的拼搏多年带回银元落叶归根,有的则是几个兄弟共同出资出力打造大厝。印尼、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这些华人居多的地方,正在他们拼搏的聚集地。
也有部分古厝,是当时的财阀地主通过自身财富建造而成。彼时的地主,他们眼光超前,购买大量土地之余更是不遗余力的建造大厝。官厅村的油坊还有修缮过的古厝,都是一位老爷爷的祖业。这位祖上经商,运营油坊直到九几年的老爷爷,如今一个人居住在古厝里,用自嘲的口气说自己是空巢老人。
在这百年激荡中,所有的古厝都经历了特殊时期,原本门头雕刻的飞禽走兽,富含寓意的雕花图案,通通被毁坏殆尽。经历过此事的老人家跟我说起时语气充满了遗憾,而没有经历过此事的我只能想象那些雕塑当初到底有多栩栩如生、古厝到底蕴含了多少工匠的手艺。
在这百年激荡中,部分隶属于地主阶级的古厝曾被外人占用居住数十年,一家四口只能蜗居二楼小隔间受尽欺负;在这百年激荡中,部分古厝因祖上早年旅居国外,见过诸多世面、受过良好教育,从而走出了诸多达官显贵;在这百年激动中,亦有部分古厝当年金碧辉煌、尽享荣华,而后子嗣无为、家道中落,如今空留残破。但幸运的是,从古厝走出的人们如今大都过上了幸福安康的日子。
如今还居住在古厝里的,大多为老夫老妻,部分则是空巢老人、因为客观原因无法搬出古厝的人。
还居住在古厝的老夫老妻,他们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清贫却也快乐,于是逐渐成了守宅人;而空巢老人,他们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尽的落寞;因为儿女早逝外加彼此做过手术的中老年夫妻,他们无力搬出古厝,他们的内心渴望离开这般逼仄的空间却无力改变什么。
这一幕幕古厝里上演的故事,有喜有悲,像极了生活的缩影。但是古厝,它更表征了福清各街镇的建筑特色。
极具南洋风的周家洋房,想必会在利桥特色历史街区升级改造之后得到更多人的参观与认识;造型奇特的清乐仔,安安静静地看着院西村的变化倒也挺好;三进三出的六扇厝,成了红白喜事的场地与后代的停车场;用瓦片点缀外墙的沙埔古厝,侨居印尼的后代每年都会归来探亲;还在使用的江兜中学红砖楼,见证着一代代的莘莘学子。这些古厝,它们都是古厝中的典型代表。
写在最后
当有一天后代问及古厝之时,我想我会很自豪的告诉他们关于古厝的悠悠往事与拍摄花絮。毕竟,随着时间的消逝那些古厝会逐渐被人遗忘,甚至淹没于历史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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