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盛兰 张家振 上海报道
在寻求科创板上市遇阻后，国内多家造车新势力开始选择“改道”香港交易所（以下简称“港交所”）等境外资本市场寻求上市。
近日，已登陆美国纽交所的蔚来汽车 (NYSE:NIO)传出在港股上市计划遇阻后或将赴新加坡寻求二次上市。此外，零跑汽车和哪吒汽车也被曝出境外上市计划有了新进展。零跑汽车已经向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证监会”）正式提交了境外上市的申请材料；哪吒汽车则被指计划在港股上市前将进行5亿美元的新一轮融资。
不过，《中国经营报》记者在向上述三家公司确认相关信息时，对方分别给出了“不予回应”“以公开披露信息为准”“并没有得到消息”的答复。
而除上述三家造车新势力外，威马汽车和华人运通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人运通”）等车企也在近期被曝出将选择港股IPO。“打通资本市场并扩大品牌效应，这两点是吸引国内车企纷纷谋求上市的主要原因。”国内某造车新势力负责上市业务的高层管理人员李如（化名）告诉记者。
据了解，身处造车新势力第一梯队的小鹏汽车（NYSE:XPEV，09868.HK）和理想汽车（NASDAQ:LI，02015.HK）已先后实现美股和港股双重上市。对于目前造车新势力境外上市地点的选择，北方工业大学汽车产业创新研究中心研究员张翔向本报记者表示：“第一优先的仍是美国，不过美股市场如今已经饱和，新能源汽车企业在美股市场获得的资金量或已经达到上限。因此，当前国内车企寻求上市时，主要还是寄希望于港股和新加坡等境外资本市场，或者国内的科创板。”
蔚来或“改道”新交所
近日，据相关媒体报道称，蔚来汽车计划于2022年在新加坡寻求二次上市，而这笔交易可能筹资约19亿美元。与此同时，该报道还援引相关知情人士提供的信息指出，此次蔚来汽车之所以考虑在新加坡二次上市，是由于公司在香港的上市计划一直悬而未决。不过，当前蔚来汽车不会放弃在香港的上市计划，并将与香港监管机构继续讨论相关的解决方案。
对于上述消息，蔚来汽车相关负责人向本报记者表示：“对于市场传言，公司不予回应。”不过，财联社报道显示，蔚来汽车联合创始人、总裁秦力洪曾就上述消息回应称：“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推进保障投资者利益和公司长远发展的资本市场方案。”
“若蔚来汽车选择赴新加坡上市的信息属实，那么可以推定公司寻求港股上市面临着很大困难。”招银国际分析师白毅阳告诉记者，在新加坡上市的优势并不多，由于新加坡证券交易所（以下简称“新交所”）缺乏互联互通机制，因此中国投资者的参与度没有港交所高，与此同时，新交所投资者对未盈利公司的估值和交易偏好也都不如港交所。
此前，彭博社援引相关知情人士透露的信息表示，2021年3月，蔚来汽车已向港交所正式提交二次上市的申请，不过蔚来汽车或将会将其港股上市计划推迟至2022年。针对上市计划推迟的原因，该报道称，在2021年，蔚来汽车已经收到港交所关于其结构方面的问询，其中便包括了蔚来汽车在2019年建立的用户信托基金。
记者梳理蔚来汽车此前公布的信息发现，2019年1月份，蔚来汽车创始人、董事长李斌转让了其名下5000万股股票用以成立蔚来用户信托。李斌彼时表示：“成立用户信托是为了忠于蔚来成为一家用户企业的初心。我相信，通过让蔚来车主用户决定如何分配这些股份经济收益的方式，信托将会体现蔚来的核心价值观，从而让蔚来的用户、股东、员工和合作伙伴长期受益。蔚来核心竞争力之一是以用户为中心的独特商业模式，它让整个蔚来社区紧密相连。”
对此，有分析人士向记者表示：“设立用户信托或被认为是蔚来汽车用来转移财富的渠道，因此监管部门需要对此做进一步的了解。”白毅阳也向记者分析称：“对于设立用户信托的问题，个人认为监管部门担心的应该是利益冲突问题。在极端情况下，这种模式将类似于‘传销模式’，也即用户变成了股东，然后不断地拉新人发展下线，获得公司收入和市值扩张的收益。这是比较极端的情况，但商业逻辑是相同的。”
此前，在2021年末举办的“NIO DAY”上，李斌曾对蔚来港股二次上市问题作出回复：“我们当然会做对投资人最合理的资本市场的安排。目前没有什么特别新的计划。”
蔚来汽车公布的最新财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三季度，蔚来汽车有现金储备470亿元。与此同时，其第三季度营收达到98.1亿元，同比增长116.6%，环比增长16.1%；净亏损8.4亿元，同比收窄20.2%。此外，根据官方数据，2021年全年，蔚来汽车共交付91429辆新车，同比增长109.1%。
零跑提交上市申请
无独有偶，备受关注的零跑汽车上市计划也有了最新进展。
记者在证监会官网查询了解到，证监会近日已经受理了零跑汽车《境外首次公开发行股份（包括普通股、优先股等各类股票及股票的派生形式）》审批材料。不过，记者并未查询到零跑汽车选择上市的具体资本市场。
对于公司上市的进度问题，零跑汽车方面回应记者采访时称：“现阶段公司对外沟通保持一致，具体信息以公开披露为准。”
事实上，零跑汽车早在2020年就抛出了上市计划。彼时，零跑汽车联合创始人、总裁吴保军对外表示，零跑汽车有意于在国内科创板上市。“我们要加强与资本市场的对接，零跑汽车计划于明年（2021年）下半年提交IPO文件，在2021年底或2022年初在科创板实现上市，并且IPO前还将进行一轮融资。”
而在2021年7月，零跑汽车创始人、董事长朱江明便在公司战略发布会上向记者透露：“尚未确定是选择在科创板，还是在其他资本市场上市。”当年10月份，有媒体报道称，零跑汽车正在考虑赴中国香港申请IPO，且已经就相关事宜与顾问公司进行了初步接洽，最早可能于2022年上市。
就证监会目前披露的信息来看，零跑汽车已经将主要精力转向寻求境外上市。值得注意的是，零跑汽车正在加速调整公司的治理架构。2021年12月，零跑汽车母公司浙江大华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华股份”，002236.SZ）发布公告称，朱江明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公司第七届董事会董事及董事会下属战略委员会委员职务。
天眼查信息显示，零跑汽车成立于2015年12月，由大华股份与关联人共同投资设立，法定代表人朱江明曾是大华股份联合创始人之一。对于上述人事变动，零跑汽车此前曾回应称，朱江明将更专注零跑汽车业务，无需要做过多解读。
在股权结构上，记者通过天眼查平台查询了解到，当前，朱江明直接持有零跑汽车约11.78%的股份；大华股份董事长傅利泉直接持有零跑汽车约15.7%的股份；大华股份持有零跑汽车约15.5%的股份。
此外，截至当前，零跑汽车已经进行了7轮融资，已披露的融资金额累计超过120亿元。零跑汽车内部人士向记者坦言，零跑汽车的融资节奏和融资量相较而言都比较克制。“零跑汽车属于全栈自研企业，核心零部件都是自研的，并且由于公司管理团队本身出身于电子行业，因此在核心零部件的研发方面具有较强的成本管控能力。”
港股上市成优先选项
作为国内造车新势力第一梯队成员，蔚来汽车、小鹏汽车和理想汽车“造车三剑客”均已在美股上市。
与此同时，自2021年以来，部分试图在科创板上市的车企遇阻，最终撤回或暂缓了IPO计划。在此背景下，诸多车企开始选择转向港交所寻求上市。2021年，小鹏汽车和理想汽车已先后在港交所挂牌上市，实现了美股和港股双重上市。
与此同时，除蔚来汽车、零跑汽车和哪吒汽车外，威马汽车和华人运通等也在近期被曝将选择港交所作为境外IPO的首发地。
例如，据相关媒体报道称，哪吒汽车计划在港交所上市前融资5亿美元，目前正在与融资顾问合作。对此，哪吒汽车方回复本报记者采访时称：“并没有得到消息。”而在2021年11月，哪吒汽车便被指将于港交所上市，或将融资10亿美元。同年10月份，哪吒汽车宣布完成了D1轮40亿元的融资。
在白毅阳看来，2021年，威马汽车等在科创板上市受挫后，造车新势力开始寻求其他上市途径以打开融资渠道。“而赴港上市可以满足沪港通和深港通的接入条件，便于A股投资者借助港股投资公司的股票，从而打开国内资本对接的渠道。”
对于在港股上市的优势，白毅阳向记者指出，主要是该市场的投资人结构比较好，同时有互联互通机制，投资者也比较熟悉中国本土的公司。在估值方面，港股投资者对未盈利公司非常友善。同时，香港资本市场的金融工具也比较多，可以帮助投资者通过各种渠道来获得市场收益。
而对于当前国内造车新势力纷纷渴求上市的原因，李如向记者指出：“主要是为了打通资本市场，目前公司融资的主要手段是寻找直接投资人，若上市成功，公司可以通过发债、增资等方式进行直接融资。”
除此之外，李如表示，汽车属于大宗消费品，车企成功上市对于品牌而言具有非常大的宣传作用。“同时，在境外资本市场上市也对企业的经营能力、毛利率水平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发展需要更规范，对未来也要有更清晰的规划。”
（编辑：张家振 校对：燕郁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