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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新娘的东南亚,却为何深陷厌女困境?被厌弃的东南亚新娘

一个地方,总有些独属的特产。如中国的瓷器、日本的武士刀、韩国的泡菜等。

但东南亚的“特产”却很是特殊——新娘。

每年,东南亚嫁出数万女孩到欧美等发达国家,这些远嫁他国的女孩,被笼统地称为“东南亚新娘”。

看起来,新娘出口既可改善新娘及其家庭的经济,也可给本国带来巨大的外汇收入,但实际上,东南亚新娘的紧俏,却在东南亚区域内,制造了巨大的厌女风潮。

东南亚如何成为了新娘的出口地?新娘出口留给了东南亚什么?

从历史上看,东南亚沦为“新娘出口地”,始于20世纪70年代。彼时,大量东南亚人参与到亚洲国际大迁徙中,融入国际劳动市场——

除了少部分奔赴北美、大洋洲和欧洲之外,大多东南亚人的目的地是西亚的产油国以及东亚新兴工业化国家。

然而,这些走出国门的劳动力,却呈现出悬殊的性别比例——女性占据出国务工者的65%以上。

而这,便是东南亚悲剧的开始。



第一、净流出的东南亚女性

让我们从一项统计说起——

在1983-1989年间,印尼共输出女性劳动力20.15万个,占总输出人数的65.17%。

而仅仅5年后,根据1994年的移民统计,三分之二的印尼移民是女性。

换句话说,跨国务工,打开了一道女性净流出的大门,而这之后,结果和原因倒置。本来以赚钱为目的出国的印尼女性,转而将出国作为目的。

她们似乎有着充分的理由:能够留在物质条件更好的国外,为何还要回去呢?

印尼只是一个缩影。

印尼的女性流失戏码,在柬埔寨、菲律宾等国同样上演。

进入21世纪,身在海外的东南亚女性,已超过200万,而其中八成以上,从事的是服务业。

客观地说,当时的服务人员输出,仍是正经的服务行业,其中,尤其以菲佣最具代表性。在新加坡、中东、北美、大洋洲和欧洲,菲佣成为上流社会的标志,而菲佣为菲律宾创造的外汇,也占据菲律宾一国外汇的半壁江山。

出走不归的东南亚女性,揭示了人口困境,也暗藏了“山雨欲来”的风险。

山雨欲来的,此时还不是性产业,而是商品化的跨沟婚姻。

第二、商品化的跨国婚姻

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东南亚妇女跨国流动,开始从劳务输出,转为“妻子输出”。

简单说,商品化的跨国婚姻,成为东南亚女性流动的主流。

早在80年代以前,发达国家萌发出巨大的婚恋需求,彼时,在东南亚地区便出现了所谓的“邮购新娘”。

这些东南亚邮购新娘的目的地主要为美国、西欧、澳洲及日本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但常常发生“退货”的情况,毕竟,邮购的婚姻往往双方面都没见过,难免“见光死”。

80年代以后,伴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推进,商品化的跨国婚姻逐渐成熟,进而成为东南亚地区女性特殊的移民新形式。

“去外国务工,不如去外国当阔太太”——这种观念诱惑了相当一批泰国、菲律宾、越南、柬埔寨等国的年轻女性。在这些年轻女孩儿看来,这是她们改变命运的最佳方式。

另一方面,在日本、韩国等城市化较高的富裕国家,城市女性不愿嫁到乡下,恰好制造了“新娘市场”的缺口。



第三、污名化的东南亚女性

外边要娶,这边要嫁,一拍即合!

东南亚新娘市场,呈现井喷之势。

如果查阅八九十年代台湾省的媒体报道,会发现大批东南亚新娘嫁入台湾的报道,甚至逼得台湾当局不得不给“新娘热”降温,严令“凡欲娶东南亚新娘的台湾男子,必须亲自前往南洋。”

即便如此,每年仍有超过2千名印尼女子,奔向理想之地台湾省。

据联合国人口基金在2005年发布的世界人口状况报告,在中国台湾地区,移民人口中的一半是新娘。

为减缓印尼新娘进口的速度,驻印尼的台北经贸办事处,刻意放慢了审核速度,这让等候面签、嫁入台湾的印尼女子们,焦虑不已。

那时,她们大约不会想到,她们奔入的台湾省,会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陷入经济停滞。

然而,伴随着东亚郎迎娶东南亚女子蔚成风潮,东南亚地区,逐渐窜起厌女风潮。

这并不难理解。当一个国家的女性,纷纷外嫁外国,且以外嫁国外为人生目标,那势必会引起本国男性的不满,进而以偏概全、将所有女性视为潜在的“出口新娘。”

东南亚社会对女性,呈现出厌恶的社会情绪,针对女性的暴力、侮辱等行为,日渐增多。

哪怕是疫情之下的东南亚,厌女风潮也未止歇。而当女性被歧视、被物化,也不可避免地催生暗影之中的产业。这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日渐成为东南亚的社会顽疾。

当一个国家的女性,以嫁到外国为荣,某种程度来说,这个国家的精神已经失去了韧性,精神的失序,也就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