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其实是星二代。父亲廖丙炎在戏剧界大名鼎鼎,担任过湖南省话剧团团长,母亲也是话剧演员。
小时候,他偶尔上阵跑跑龙套,或者站在侧幕看台上表演。
他心里总有一股豪气在升腾:我将来比舞台上所有人都要出色。
1993年,廖凡进入上海戏剧学院学习表演。
师弟师妹们后来都记得他:留着秃瓢,沉默又狂野,在舞台上演戏能让人看哭。
大二时,廖凡参加全国戏剧院校小品大赛,带回来一个一等奖。
等到毕业季,同学们都在为前途奔忙,廖凡却不紧不慢,沉迷于研究戏剧,画风与周围格格不入。
有位老师很欣赏廖凡,推荐他留校当老师。
可是,他还是想出去闯闯,一个人背负行囊去到了北京。
廖凡进入了中央实验话剧院。在那里,戏剧界大腕孟京辉和这位年轻人一见如故,两人开始合作。
在那个年代,拍话剧等同于往水里扔钱。但出于热爱,孟京辉连房子都抵押了出去。
廖凡跟着孟京辉,白天流着汗排戏,晚上大口灌冰啤酒说戏。
在他们的努力下,拍出了《思凡》《恋爱的犀牛》等话剧经典。
孟京辉曾经说,廖凡在《半生缘》中的表演,和陈建斌在《一个无政FU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的表演,黄渤在《活着》的表演,代表了中国当代话剧表演的最高水平。
孟京辉拍电影《像鸡毛一样飞》,也找来廖凡当男二号。
就这样,廖凡出演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部电影。
后来,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影视方面,出演了《将爱情进行到底》《像雾像雨又像风》《别了,温哥华》《生死线》等多部影视剧。
说来也巧,在片子里廖凡不是出车祸就是被刀捅,和女主角总有感情纠葛,却往往成为失意者。
戏外的廖凡同样不得志。
跟他演对手戏的李亚鹏、徐静蕾、周迅、陈坤、孙红雷、陆毅等人都纷纷跃升大咖,同班毕业的李冰冰、任泉也早已在娱乐圈有了一席之地,而他只能郁闷地徘徊在二三线。
路人在街上认出他,一边思索一边打招呼:“哎,你不是那个谁?”廖凡笑笑:“没错,正是在下。”
就算得到过新加坡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和金MA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在观众眼里,廖凡不过是一个熟脸演员罢了。
有人说,廖凡不红,与长相有关。
跟他多次合作的导演刘奋斗如此评价:“廖凡这张脸非常不讨巧,游离国人审美之外,不沾小生也不算丑角。”
在颜值当道的演艺圈,廖凡一路都是沟沟坎坎。而让他坚持下来的,无非是“热爱”二字。
“廖凡是戏疯子。”这话孟京辉说过,姜文也说过。
拍戏时,只要导演不喊停他就会一直演,完全沉浸在剧情中。拍完之后状态还没有抽离出来,周围人也不敢和他说话。
拍《非诚勿扰2》廖凡扮演一个有点娘的人物,只有十分钟的戏戏份,却为了这十分钟去到日本学习美甲、画眉和翘兰花指。
为演好《师傅》里的南派咏春传人陈识,廖凡两个月之内,720小时不分昼夜练习咏春拳。
每一秒戏,他都竭尽全力去演绎,把自己揉碎了融进角色里。
这位“艺术苦行僧”也曾彷徨过。
拍《建党伟业》时,为补拍一个镜头,廖凡不慎从马背跌落下来。他在医院手术室躺了八个小时,体内多了12根钢钉。
那段时间,他不停地问自己:这一切值得吗?
他甚至想到了退出演员行业。
然而就在心绪遭遇灰暗时,他遇到了电影《白日焰火》。
在片子里,他饰演退役警察张自力,总是被痛苦、失落、颓废包裹着。看到剧本时,廖凡心有戚戚焉,“这个人物某些特征跟我非常像,那些情绪好像我都经历过似的。”
为了符合角色设定,廖凡增肥二十多斤,天天喝酒抽烟,最后双目失焦,看上去无比颓废。
电影杀青了,跟他合作的女演员吃惊道:“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认识廖凡,他在演戏过程中,活在自己的角色里。”
通过这个角色,廖凡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华人。
得知“影帝”是廖凡,梁朝伟还主动要求给他颁奖。
这一年,他40岁。
许多观众终于知道,这个长得坏坏的男人,叫做廖凡,是国际影帝,很会演戏。
作为演员,当然知名度越高越好。廖凡从不否认这一点,但成名也给他带来压力。
他说,得了这个荣誉以后,许多人觉得你就应该能说会道,能够游刃有余。
可廖凡依然很闷很木讷,不擅长交际,坦言“遇到酒会时,就想化成花蝴蝶飞走。”
他不知道演员的公众属性,除了拍戏和电影宣传基本处于隐身状态。
廖凡依然很努力,柏林归来后拍了《邪不压正》《江湖儿女》《沉默的真相》《南方车站的聚会》多部片子。
有人问他:“你已经成了影帝,为什么还这么拼?”
廖凡回应:“一辈子能有一件事值得你死磕,挺好。”
而随着岁月的磨炼,廖凡越发充满魅力,浑身雄性的张力又揉杂着邪气。
许多人都喜欢这样的他。
小S说廖凡是她的男神,如果见到他一定会上下其手。
而金星在某档节目里,更是大胆直言,自己的梦想就是跟廖凡睡一晚。
她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的就是廖凡这种男人。”
一旁的廖凡有些尴尬。
他有结婚十年的妻子,两人外出还十指紧扣。
廖凡的“坏”,只在银幕里,他是为戏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