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洲的众多国家中,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数量按人口比例来算,最多的应该算是日本了。比较喜欢的有川端康成,他的代表作《雪国》和《伊豆的舞女》不容错过。日本作家有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小说中必然会涉及到的主题---死亡。对待死亡的态度,多少可以折射出民族性格。日本崇尚在最极致的时候选择死亡,让一切定格。其实任何事物都不会永久停留在巅峰,经历过曾经沧海之后,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势必是江河日下。川端康成的文字细腻而绝望,没有结果的爱情,最终以一方的死亡为极致的美好。他的作品中,男性普遍性格孱弱怯懦,而女性通常坚强果敢,这样的女性自杀会增加小说的悲情味道。
2017年获奖的石黑一雄是从小移民英国,属于“香蕉人”(黄皮肤代表民族,白瓤代表思想西化)。他是一个很善于讲故事的作家,而且小说中总是可以满足西方世界对神秘东方的诉求。他笔下的日本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日本,而是他通过长辈口中了解,加入自己的想象形成的独特东方。《我辈孤雏》英文名是When We Were Orphans(也可以翻译成《当我们是孤儿时》)。读过小说,我发现这里的orphans(孤儿们)意有所指,比如主人公克里斯托弗,在童年时,生活在十里洋场的大上海,父母突然失踪,没有了父母的庇护,他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这成了他内心最痛的回忆,为了可以找出当年的真相,解救出双亲,他努力成为了颇有名气的侦探。而主人公收养了一个孤儿詹妮弗,这也许有潜在的一种补偿当年自己的心理原因。主人公唯一爱过的女人莎拉,也是无父无母。她一生都在寻找爱情,克里斯托弗差一点就跟着私奔了。莎拉辗转若干个国家,最后在新加坡病逝。书中主要人物,或者是身世孤儿,或者是精神孤儿,他们生活在硝烟四起的时代,生不逢时又不满于现实,终生寻寻觅觅,是非成败转头空。当克里斯托弗剥开层层迷雾,真相若隐若现之时,蓦然发现多年来以为的真相,其实只是一个精心的谎言。原来,父亲当年与情妇私奔,而母亲被军阀霸占为妾。没有绑架,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局势混乱,精神混乱,人心混乱。“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或许蒙在鼓里是一种被动的幸福,这也应和了中国的古语“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