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舟山港穿山港区 拍友 汤健凯
秋高气爽，杭州湾口外，宁波舟山港巨轮穿梭、集卡奔驰，历经疫情和经贸摩擦的跌宕起伏，已经13年雄踞货物吞吐量世界第一的宁波舟山港，脚步依然迅捷而坚定。今年前三季度，该港集装箱和货物吞吐量均强势增长。
在浙江工作期间，习近平同志高瞻远瞩地指出，新世纪新阶段浙江经济进一步发展的天地在哪里？在海上！浙江港口可以发展成全国之最甚至世界之最。
2005年底，浙江交通人从时任省委书记习近平手中接过了宁波—舟山港管委会的牌子，走上了两港一体化发展的强港之路；2009年，宁波舟山港货物吞吐量跃居全球第一；2016年，省海港集团、宁波舟山港集团全面整合融合，浙江全省沿海五港和义乌陆港联手闯大洋，同时加速海港、陆港、空港、信息港四港联动。
如今，在一体化和数字化助推下，东方大港正逐浪扬帆新航程，加速向世界一流强港迈进。
大有可为
“千万箱级”码头的数字化畅想
前不久，宁波舟山港梅山港区的10号泊位顺利通过交工验收，与前期已经建成投用的1号至9号泊位共同构建起全球第四座“千万箱级”单体集装箱码头。“随着我们码头补齐最后一块‘拼图’，宁波舟山港大型集装箱泊位结构性紧张的局面将得到明显改善，可进一步释放港口产能。”宁波舟山港梅东集装箱码头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彭捷告诉我们。
梅山港区是全港的一颗“新星”，这里不仅集装箱泊位等级全国最高，且智慧化程度领先。跟随彭捷，我们登上港区码头，目之所及，岸线延绵望不到尽头，万吨巨轮一字排开，耳畔汽笛声阵阵；仰头望见一排排鲜红的桥吊高耸入云，在50多米的高空挥舞着“铁臂”；一辆辆蓝色的智能集卡驮着集装箱，在桥吊下来回穿梭……现场，力量感与科技感交织。
“去年12月16日，我们就是在这儿见证了历史性时刻——远控桥吊又快又准地起吊当年的第3000万标准箱。就此，宁波舟山港成为继上海港、新加坡港之后，世界上第三座迈过‘3000万’大关的港口。”彭捷介绍，近年来，随着大型设备逐步远程化、智能化作业，各类前沿技术的上线应用以及对人员行为的大数据分析，目前整个港区的自动化率已接近五成，整条作业链的运作效率提升了15%以上。
数字化颠覆了传统作业模式，年轻人正在成为码头的“主力军”。“以前，我得坐在20多米高的龙门吊上，拼眼力、凭手感把集装箱精准地吊上集卡车；现在只要‘躲’在数公里开外的室内就能操控吊机，告别了风吹日晒的作业环境。”90后陆永杰在港区工作了9年，现已成长为一名工班长，负责100多名龙门吊司机的日常轮班作业。陆永杰说，他的队伍平均年龄在25岁左右，去年开始还有不少女生来应聘。
“果然有女司机！”刚走进梅山港区办公楼内的远控龙门吊操作室，一个齐刘海的“萌妹子”引起了我们的好奇。
只见她坐在约2米宽的操作台前，面对电脑屏幕轻轻拨动手柄，动作纯熟灵巧。这名95后云南姑娘名叫田萍武，是宁波舟山港第一位龙门吊女司机。“我入职快满一年了，今年2月14日正式考取了远控龙门吊的操作证，抓箱子早已得心应手。”田萍武自信地说，还有5位女司机目前正在培训，很快就能跟她一样独立上岗。
梅山港区是宁波舟山港探索智慧港口建设的先行地。有别于青岛港、洋山港等“平地起高楼”的新建模式，成本低、可复制、易推广是宁波舟山港智能化改造的“独门绝技”。有了现成的“样板”，不仅穿山、金塘等港区的智能化改造可以加速上马，国内外的其他港口也相继来取经。
宁波舟山港梅山港区 拍友 杨江琦 摄
硬核锻造
世界第一大港要“量”更要“含量”
港阔水深，船来货往，东方大港作为全球贸易的关键支点，货物吞吐量连续13年位居世界第一，还是当前世界上唯一年货物吞吐量超12亿吨的大港；集装箱吞吐量逐年攀高，稳居世界第三，去年首超3000万标准箱。然而，一次次刷新纪录的背后，并非一直顺风顺水，近几年的全球疫情就是场“大考”。
“2020年3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宁波舟山港穿山港区考察时强调，港口是基础性、枢纽性设施，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宁波舟山港在共建‘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发展、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等国家战略中具有重要地位，是‘硬核’力量。要坚持一流标准，把港口建设好、管理好，努力打造世界一流强港，为国家发展作出更大贡献。”省海港集团、宁波舟山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毛剑宏说，殷殷嘱托一直指引着全港上下攻坚克难。
逆势增长的箱量背后，多的是“看不见”的力量。“经过数百次测试和9轮上线演练，2020年5月27日凌晨，n-TOS系统终于在北三集司顺利上线。180分钟，创造了超大型集装箱码头核心系统切换时间的最短纪录，并成功打破国外系统在该领域的垄断，为国内港口填补了技术空白。”浙江智港通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朱甬翔向我们讲述了幕后故事。
n-TOS系统好比码头的“核心大脑”。从支撑“万箱级”码头到支撑“千万箱级”超大型集装箱码头，在这条系统研发和升级迭代的路上，这名港口IT工程师已经带领着团队整整探索了10年。“该系统目前已在全港主要集装箱码头实现全覆盖，累计节约系统外购及维护成本上亿元。”朱甬翔说。
在穿山港区的“竺士杰创新工作室”，竺士杰和一群技术骨干围在一台仿真桥吊模型前，边演示边讨论。“工作室已全面开启‘实景模拟’培训模式，能多角度还原作业现场的状况，帮助新手熟悉作业全流程。”这位曾多次近距离聆听总书记嘱托的“大国工匠”、全国劳模，多年来一直身体力行带新人、编教材。
创新工作室成立7年多，累计完成创新课题30多项，培训桥吊司机超3000名。“我将以‘发挥好劳模作用，带出更多的劳模’为责任使命，继续为建设世界一流强港贡献自己的力量。”竺士杰说，随着各个港区进入远控智能桥吊的改造阶段，他发现新装备让传统操作模式面临瓶颈，当前，他正在加紧编写的“桥吊竺士杰操作法”4.0版，就是要重点攻克这一技术关卡。
离开港区码头，我们驱车近50公里回到宁波市中心，在宁波环球航运广场45楼的宁波舟山港调度指挥中心，看到所有码头的生产数据在一块近30米长的大屏上实时滚动。这里，日常只要1名值班调度和2名计划调度同时在岗，就能掌管全港信息。调度指挥中心值班主任杨孝钢说，今年元旦宁波北仑发生疫情时，调度指挥中心及时通过生产业务协同管理平台汇总的信息，统筹协调全港的调度资源，迅速排出后2天靠离泊计划，第一时间线上线下打通所有作业链单位，确保货物进出畅通。
一体化加速
多式联运，开放大通道更畅通
从宁波港、舟山港一体化，到全省海洋港口一体化，从来不只是简单的加法。数字赋能、信息化改造、四港联动则是一道道更高级的乘、除运算，来突破体制机制，探索新的开放路径，乘上发展动能、除去繁琐无效环节，为浙江港口发展打开发展新空间。
国庆节前，在义乌铁路口岸海关大厅“海铁联运”班列服务窗口，宁波港国际物流有限公司义乌海铁联运平台负责人张凡通过“第六港区联网平台”，不到10分钟就在线办理了一票海铁联运转关业务。
这个“第六港区联网平台”由海关联合宁波舟山港集团搭建。企业只需在“联网平台”进行线上办理，海关通过系统对从义乌港出发、经宁波舟山港出口的货物进行自动匹配放行，并将货物放行信息实时传输至宁波舟山港生产作业系统，方便企业办理预放行、预配载等口岸港务手续，享受出口货物“转关如转港”的便利。
“第六港区联网平台”正式上线运行以来，当地海关推广“视同运抵”监管模式，海铁联运货物在义乌铁路口岸吊装完成即视同进入宁波舟山港，释放“同港同策”红利，大大提升陆港与海港之间的转运效率。
义乌陆港如今已是宁波舟山港本港五大集装箱港区外的第六港区，是浙江探索港务、船务、关务一体化改革的前沿阵地。在省海港集团所属浙江义乌港有限公司集装箱堆场边的办公室里，营运部经理潘婷正盯着电脑屏幕查看集装箱的流向。这里是义乌这个世界小商品之都最大的物流枢纽，掌控着每年进出义乌的上百万集装箱箱量的三分之一。
“海港、陆港、空港、信息港四港联动后，这里物流运转效率越来越高，我们还能通过信息分析发现在场营运物流公司的短板，帮助改进。”计算机专业出身的80后潘婷，如今是不少义乌物流老板眼中的能人。德翔物流的湖北老板胡海洋夸道：“她比我还了解德翔。”
潘婷冲浪港口物流，依托的正是港口一体化以及“四港联动”信息化改造后越来越简化的提箱、报关、通关、清关手续，越来越流畅的物流和信息流平台。单单德翔物流的集卡就从一天一趟往返宁波舟山港提升至两天三趟，效率高了，效益自然越来越好。
眼下，在义乌远郊的苏溪，一个综合铁路公路多种运输方式、依托义甬舟开放大通道的更大更现代化的陆港正在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