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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线究竟有几种颜色?

在人们中间来往多么艰难要装出一副不是死人的脸面还要对一些没有生气的人们讲述悲剧性的激情的表演By 勃洛克










海岸线的几种蓝





帕慕克喜欢夏天呆在临海的别墅里写作,晚些时候村上春树有点别扭地说“看海看久了想见人,见人见多了想看海”,实际上我居住最近的水域即是北方的河,多少年前春节在海棠湾无所事事,耳朵蹭了几晚宾馆新加坡黑人乐队的民谣,挨近了需要付小费,远远地我坐在海边温热的沙滩,八点钟的黄昏,太阳仍在固执地与海平面较劲。


昨日小蓝车飞驰花鸟市场还不到早晨七点,几条街道早已摩肩接踵,人声鼎沸,油条油茶铺鲜有空座位,就去对面买了个面筋泡,卷了蒜泥蔬菜,扫码付了四元钱,边吃边信步走着,其实每周到这里基本看不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值得警惕是自己的习惯,海德格尔嗤笑“我在”的环境,此刻倒是没有什么不妥。





忆起诸多想找人分享的时刻,自己依旧悻悻然从炽热转到了薄凉,曾经绿皮车有去金陵购书的习惯,独自一人总是问题不断,再为了Walkman去魔都,一个Sony的杜比降噪,就叫人发狂不能自已,遂戴上耳机去听Mozart,福州路不知所措来来回回走了几遭,昏黄灯光下的菜肉馄饨,彼时还算美味佳肴,末了发现忘带身份证,隔壁旅馆的沪人又特别认真,只好去通宵电影院打发了春夜。


这样的时刻总是消逝得太快,瞧着屋里的旧沙发特别懊恼,从某东买了个超值的单人沙发,问题需要自己安装,还有什么机械组合之类问题能难道男人?隔日便有些疲乏,移动搬开了大床,见证了尘埃,大抵同一时间也有什么人,年轻的年老的丑的俊的男的女的做着差不多同样无趣的事情,就连见到尘埃的叹息蹙眉的表情也一模一样。


不过那只新沙发抵达的时间有些缓慢,甚至在我接到十几个误以为卖房贷款的外地售后电话才姗姗来迟,另一方面,某东沙发页面出现售罄的字样,无论我多么后悔,现在角落里只有孤单的一枚,它默不作声仿佛在嘲笑我临场的优柔寡断,同时买两个多好呢。





帕慕克的《红发女人》很是奇怪,发生地仍在伊斯坦布尔,但是这个伊斯坦布尔并非那个古老的伊斯坦布尔,原本家庭富裕的少年男主因为父亲的失踪,不得不撑起生活的重担,他拜师学习了拜占庭时期古老的打井技艺。井水的重要性使得我数次走神中断阅读,说不清什么是必须要坚持的阅读习惯,大多时候,同时打开了《霍乱时期的爱情》以及《万历十五年》等等,当然这两本基本属于回炉的那种,偶尔闪烁,不得不绕开原来的惆怅。


从《我的名字叫红》以至于《方法女人》中可以窥见帕慕克对红色的偏爱,值得玩味的是,写作者魂牵梦绕古老经典文明的伊斯坦布尔,早已今非昔比,我们回首去寻找的那个人,连我们自己和那个人也不确定,这样的寻找还有什么意义。激烈炽热的红色不仅牵引着写作者,也吸引着众多阅读者,对处于选择窘境的男主,到底要不要遗忘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抑或继续这一相互交错的纠缠?





北地距离海滨遥远冗长,像午后的梦魇,我多次穿梭其中不得要领,槐花巷的深井吱扭吱扭压动,深夜的井台除了它自己的影子,其他便是汩汩流个不停的深井水,能照见欲念月亮影子,黑暗里整个巷子回响不断,站在任何一个角落,都会感到声音的幽深。《红发女人》说的是父与子,男主和他父亲以及挖井师傅,最重要的男主儿子和他自己,生生不息的父与子对峙刚刚起了个头,往往以为他们父子类似的矛盾难以消弭,帕慕克却让文字戛然而止,未来绵密不透风,我们也只能体会微小的一段。


星期天的酣睡顺延到了今日,寺山修司说唯独海完结不了,那人海呢?后来模糊了海边那次舒适的旅程,诸如仅仅一个人在那儿莫名其妙地发呆,睁开眼睛,蓝的海,白的帆,统统没有,往事再次淹没的时候,我恰好吃完晚饭最后一个水饺。




插图 :XuDongShemg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