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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是时候做个“自我介绍”了

每经记者:余蕊均等 每经编辑:刘艳美

图片来源:张建、摄图网 制图:蔡沛君、王昊毅

2018年1月2日,城市进化论后台按下第一次“群发”键。

就像面对一个初生的婴儿,我们看着后台缓慢增长的阅读数据,期待迎来它的第一个“粉丝”。

那时,2020还是一个过于遥远的数字;没有人能确定,这场前途未卜的旅程,会经历怎样的波折和风浪。

还好,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过整整两个年头。每一个“原创”标签背后,是无数次为找不到选题焦虑、为完成采访拨出不知多少个电话、为哪怕一个小小的措辞争执不下、为赶在半夜12点前发稿拼手速……

作为专业的城市观察者,我们见证、记录和思考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宏大叙事;作为生活在城市中的个体,我们每个人都裹挟其间,在日常中丈量城市温度。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想将头条留给自己,记录一些记忆中闪光的细节和片段,为了总结过去,也为了更好地前行。

被交警叔叔的电话叫醒

余蕊均

今天是2020年第一个工作日,我是被交警叔叔的电话叫醒的。

一周前,我拨打了12345市长热线,投诉地铁站外抢占人行道停放的私家车,希望还路人一个安全舒适的步行空间。交警叔叔来电的意思是,希望了解清楚具体地段,因为管辖问题,他将转给另一个分局处理。

说实话,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投诉电话。要说一个不常经过的地铁口的秩序,其实和我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关联,但是千千万万的秩序共同维系着整个城市的运转,遇上了,总得做点什么吧。

以前可能不知道去哪儿投诉、怎么投诉,和城市进化论共同成长的这两年,我意识到需要用更多的主动表达,去描述我所看到的城市面貌。12345或许是目前最有用的发声渠道,身边也的确有越来越多朋友知道“打电话”了,这是一个好变化。

都说城是人的,人越来越多,意味着城市越来越复杂,这对城市管理者来说,很容易出现盲区、发生遗漏。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他们发现,看见、告知以及督促。

新的一年,我们会继续关注城市的“大动作”,分析区域走势,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一起,关心城市里的“小细节”,天南海北,共同塑造一个“理想城市”。

纽约的一个雨天

黄名扬

纽约,今年出差,终于第一次来到这里。

说实话,一开始是失望的。没有伦敦的设计感、巴黎的呼吸感,也不似北京新旧交织的沉淀感,一幢幢密密麻麻的建筑像一把把尖利的“长剑”,无情地刺向天空;横纵交织的街道也因太过“规范”而略显无趣;甚至连公园都专门四四方方单独划出一片,未免落于刻意。

站在时报广场,世界的十字路口,各种肤色、各种口音的人从旁边穿梭而过。突如其来的暴雨,让等待红灯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穿着高跟鞋奔波了一天,心情跟天气一样沮丧。

恍惚间,我的目光落在对面骑单车的快递员身上,好巧不巧,他也正好望向了我。尴尬、目光游移,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在陌生的城市中,这个来自陌生人的微笑,竟成了我对这座钢筋水泥包裹的城市,最深刻的记忆。

在城中村迷路的乐趣

朱玫洁

图片来源:朱玫洁 摄

上周休假,我去了一趟广州的城中村。听过关于城中村的那么多争论,但真正身处其间,仍然让我感到它的怡然之处。

道路不宽,房屋不高,支巷很窄,主干道宽度虽然仅能通行一到两辆汽车,但还算干净整洁。这种紧凑的小街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欧洲老城,你可能很容易迷路,但同时也能享受探索的乐趣。

老旧的砖瓦房,可以寻觅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特别流行的纹饰;凉茶铺子用的碗,手绘青花纹样,极为朴野,别具一格;昏暗的中药材铺子,对面还有老人在卖字画;“一线天”的小巷中,突然出现一座宽阔的祠堂,飞檐翘角,诉说着村落居民的历史。

祠堂门外拉着铁链,立着小牌“祠堂前不许停车”,维护着这片狭窄天地的一份“尊严”,也因此成就了小巷中难得的一小块空地——继而成为孩子们的玩耍场所。在村落走进现代、融入城市后,祠堂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守护附近的孩童,这种“演变”堪称奇妙。

回想城中村的建成,它不是被一次性规划、建设出来,而是一点点“生长”出来。这种“生成”的城市,充满不规律的路线、不规律的建筑、热烈的市井气息,每一个拐角都可以发现惊喜。

而城中村之所以迷人,正在于它是城市中的村落,当它的肌理与都市马路、快速公交、地铁相连以后,它又将生成什么模样?

有幸的是,借由这份工作,我还可以继续更多探索。

新与旧

程晓玲

一次,如约采访一位全球TOP 10建筑设计事务所高管。见面之前,我提前准备了满满一页A4纸的问题,心想只要他能一一作答,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

当天的采访主题是“城市地标”,采访地点是这家事务所的成都办公室——伫立在锦江河畔的一栋公寓式写字楼里。房间朝外的两面立着两大块落地窗,一侧正对着明代风格的成都地标建筑——廊桥,不远处是合江亭、九眼桥、望江楼公园,均是满载城市记忆的古老地标。

我们就在这间视野极其开阔的房间里,从伦敦的大本钟说到“小黄瓜”,从新加坡圣淘沙的鱼尾狮说到滨海湾花园,再从苏州、西安说到成都……聊到忘记时间,也忘了那些提前准备好的诸多设问。

临近结束,这位曾经参与全球多国城市地标设计的高管,隔着落地窗看着眼前这些凝结着“老成都”气息的建筑,感慨说:“不管哪个年代的建筑,都不能脱离这座城市一直传承下来的传统文化和生活,建筑设计的关键,在于对‘新’与‘旧’的演绎。”

建筑是与城市共生的艺术,我好像更理解了这句话。

对话城市主政者

梁宏亮

去年全国“两会”期间,我和同事一起,采访到7座城市的书记或市长。这是我入行以来,最难忘的一次经历。

为什么与城市主政者的对话很重要?我们平时研究城市,看到的往往是一个个现象,再从这些现象出发,探索背后的原因、规律和逻辑。而与城市主政者对话,能够以最直接的方式,了解一座城市的“设计师”、“管理者”究竟在想什么、做什么,从而探究一座城市的治理逻辑和发展逻辑。

组屋是个好政策吗?

杨弃非

图片来源:杨弃非 摄(资料图片)

5月,为了探访TOD规划和建设经验,又去了趟新加坡。

找到在新加坡生活十多年的老同学,像新加坡人一样在街边大排档吹着海风、吃最正宗的南洋咸蛋黄面包蟹。这里是观察组屋最好的视角,一眼望去,组屋几乎以“复制粘贴”的方式沿着道路一直蔓延到最远处。

新加坡的夜来得有些慢,8点的天空还是青金石的颜色,时间的推移让组屋的白墙步调一致地加深。

组屋是个好政策吗?相信大部分人都会投赞同票。但同学却给了另一种答案:组屋不仅老旧,而且千篇一律的“白盒子”了无生趣。在这里,生存的意义也许远大于生活。

近年来,一种声音开始在新加坡出现:这座在普通人的努力下成长起来的城市,现在已经逐渐变成“有钱人的天堂”。与跨国公司区域总部一同前来的外国管理者住进高端别墅,本地“打工仔”却在高物价的压力下“被迫”住进组屋。组屋让“居者有其屋”功不可没,但好政策的背后也并非不存在问题。

城市是复杂的,总是千头万绪,牵一发而动全身。两年时间里,我们关注了城市各种政策,但政策因时而异、因地而异,政策好坏也很难脱离具体语境判断。

关注城市进化,若只是互相比拼数据、较量实力,眼光未免太过狭隘。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

请继续做梦

谢陶

当我们凝望夜空时,遥远的红色星球——火星上,“好奇号”火星车已经默默守望这片无垠的宇宙2000多个日夜。

一双犀利的眼睛,穿着复古靴子和衬衣,留着一头“猫王”发型——许多媒体将“好奇号”首席机械工程师亚当•施特尔策纳描述为“嬉皮士风格的科学家”。可当这位鼎鼎大名的科学家坐在我面前时,我感受到的确是一种罕见的沉静与深邃。

亚当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初的美国。他跟我聊起,当时,“垮掉的一代”思潮风起云涌,年轻时,他组过乐队,梦想成为摇滚明星。如同笼罩在一团旧梦的光晕中,亚当开始叙说往事:

在我年少时,有一次我在金门大桥抬头仰望满天星空,那颗闪亮的猎户星座激发了我的好奇;

在启用“天空起重机”方案时,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有时保持独立的想法往往是疯狂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群做梦的人,作为文字工作者,去靠近、触摸并记录下这群“白日梦想家”,也许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2020,请继续做梦。

封面图片来源:摄图网

每日经济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