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孙铭蔚 田忠方
当地时间2021年5月1日,美国伊利诺斯州提斯基瓦,电脑屏幕上在播放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线上股东大会。人民视觉 图
北京时间2021年5月2日凌晨,“股神”巴菲特领导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正式召开56周年的股东大会。
本次会议仍然以在线形式举办,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董事长兼CEO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和副董事长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一同亮相现场。另外两名副董事长,伯克希尔保险业务负责人及阿吉特·吉恩(Ajit Jain)和非保险业务负责人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此次也一道出席。
在3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四位发言人一共回答了47个问题,为全球投资者奉献了一场精彩的投资盛宴。
以下为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整理的全程实录,全文超过三万字:
巴菲特:首先介绍一下我们的三位董事会副主席。在我左边是查理·芒格,我62年前第一次遇到了查理,他当时是一位律师,在洛杉矶从业。他那个时候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建自己的房子。62年之后他还住在相同的房子里。我就在他建房子的几个月前买了自己的第一个房子,我现在也还住在那个房子里。所以你知道,我们对于老房子的忠实程度有多高。我们都是非常忠实于我们的老宅的。
查理和我一拍即合,他是负责我们公司文化的,我觉得是最重要的一个董事会副主席。如果我想问一个问题,公司文化去向何方,我都会问他,他也会给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甚至就这个问题,会讲好几个小时。他真的是为我们公司,为伯克希尔贡献了非常多。所以,查理一直是在洛杉矶这边从业了六十多年。
在我右边是公司另外一位董事会副主席,负责非保险业务和投资类的,格雷格·阿贝尔,他是加拿大阿尔伯塔省出生长大的,以前是一位打冰球的选手。他是大学毕业之后来到美国发展。他现在负责的业务,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亿美元的零售额,大概是管理二十七万五千人。而且我觉得他在这方面做的工作比我之前要出色多了。
在我的最右边是阿吉特·吉恩,他是在印度出生长大的,也是在印度上的大学,毕业之后来到美国。我在1986年的一个星期六遇到了阿吉特,那个时候伯克希尔已经从事保险行业很长时间了,当时阿吉特来到我们的办公室,我正在开收到的信件,我说你对保险业了不了解?阿吉特说我一无所知。我说那我们先来谈一谈保险吧。当时谈完一个早上,我觉得阿吉特肯定是可以帮助我们很好打造保险业务的一个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加入了我们在奥马哈的公司。现在我们公司也是在做意外险方面最大的一个保险集团。
而且很多时候,我们这边的业务是7×24小时滚动的,很多其他公司都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过去这段时间我们的保险行业成长得非常大,帮我们打造出了一个非常庞大的保险帝国,我们也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保险公司。所以,查理来自洛杉矶,格雷格来自加拿大,阿吉特来自印度,我们所有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我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在伯克希尔辛勤耕耘,而且做出了非常出色的成绩。
当时在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住在奥马哈,离我不到一英里的距离。查理在1934年的时候,从当时我住的这个地方搬走了。格雷格在奥马哈也居住了很长的时间,大概离我也就五到六个街区那么远。他现在是住在爱荷华州。阿吉特住在奥马哈离我不到一英里的距离,住了一段时间。我们的起点都不一样,最后相聚在一起,这样的结果真的非常美好。等会儿会议中大家也会听到他们的见解,大家可以直接把问题问给我或者问给在场的另外三个人,我们也希望给他们一些时间来回答今天的问题。
按照年会的惯例,我们在今天早上发出了我们的一季报。我们一般会在周六早上发布出来,不是因为媒体喜欢我们在这个时候发布,而是分析师想要看。我们也给大家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一季度财报里面的数字,它很难很完美地进行总结,但是我们大部分的投资者对我们的公司一直以来都充满了信心,觉得我们可以做到很好的工作。从来都不会动摇他们对我们的信仰。
所以,你如果想要去看点点滴滴的这些细节,我们经营的方方面面的话,我建议你们去详细地把这个一季报财报读一遍,可能要花两三个小时才能完全消化。因为毕竟我们的投资的量非常的大,信息也很多,涵盖了我们投资的方方面面。这些商学院的学生,你们尤其可以看一看,我是特别建议你们读一读这个财报。
在我们的媒体今天的新闻信当中也是发出了一些总结,在下面的一些数字上看起来也是很有意思的。
我们看一下去年的数字,去年打了括号的,如果你看到还是这样会很担心。今年的第一季度,当时去年第一季度亏损超过500亿美金,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当时就在想,这数字是怎么回事?是我去度假了把工作交给其他人做了这么惨的业务吗?后来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我在经营公司。今年终于看到的正向的数字,117亿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这些数字是很有意义的。
我们几年前有了会计准则的调整,所以每一次股票不管上升还是下降的时候,都会通过我们的收益账户来进行调整,所以去年我们第一季度整个股票大跌,我们有一个非常大的未实现的亏损。如果只说亏损的话,很多人不愿意投我们了,所以我要讲清楚。
今年我们真的更上一层楼了,比如说今年数字30亿,明年又亏损20亿,我觉得我们不要简简单单这样去说,一定要解释其中的原因,非常小心地去解释。在我们的新闻信和各方面都要做出决心,我也会在股东信当中解释这种情况,这也是你该正确看待伯克希尔投资的情况。我觉得我在股东信也讲清楚了,一段时间以来,长期以来,你都能看到我们的资本利得,我们因为保存一些股票获得留存收益,而且这部分留存收益通常来说是对我们公司是有利的,这也是我们资本利得的一部分。
我们有非常多的普通股的投资,我们都应该去看一看这部分的股票,也要看一下我们的经营收入、经营获益。
我们看看去年两个月和今年的两个月对比,其实是可以对比的。但是我们知道去年3月份,整个经济一下子停滞了,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衰退期。经济直接掉下了悬崖,去年的3月份就是那个情况。今年我们重生了,而且是非常好的一个重生。当然,美联储的政策也起到了推动的作用。而且,国会出台的一系列货币政策也是利好的。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数字,最大的不同点都是3月份带来的,两个3月不同带来的。我们之后还会讲到一些细节。我觉得我们的业务本身是走在正道上,在正途上。去年真的是非常严重的一次衰退,打击了所有的行业。现在我们的企业在不同的经济领域都获得了复苏,当然还会有一些存在的问题。当然,特别是在某一些行业上。比如说这种国际的旅行等等,相关的行业。我们之后还会回到这个数字上。也可能大家会根据这些数字问到一些问题。
我现在想要先过两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对,对于股市来说比较新的一些问题。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先考虑一下,怎么样去把握现在的这个股市的情况。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这是我在2021年3月31日做出的报告,这也就是全世界排名前20的公司。很多的名称我想各位也都是耳熟能详的。这全部加起来大概有两万亿美元,在最底下的公司也有3360亿美元的市值。我希望能够用计算机计算一下到底有多少,他们的变动是如何。但好像已经打不进去了,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大了。
看一下这份清单,这里面前六名有五名都是美国的公司,所以你会听到有人在讲,美国现在怎么样?好像运作的不太成功是吗?但是看看全世界这样的指标,美国还是占了前六名。
看一下美国现在的比较趋势,我们还是光明的前途。我们的国家都是立宪以来有200多年的历史,给我们带来了全世界的这份清单中前六名占了五名。
这并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有非常丰富的国土以及土壤,还有更多的一些资源,这个系统也是运作成功的。而且是让人觉得非常非常满意的运作成功。所以全世界最大的这些公司里面,已经占了五名了。以我们的人口,还有我们成长的历史,只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还是觉得是差强人意的。
再做一个估算吧,三十年之后今天这张清单上还会有哪些公司还在这个名单上?您猜猜看会有怎样的结果?当然,前二十名不见得有太大的变化,也不一定。我们看一下其他的清单,这些是1989年的结果,看一下1989年我们做出的结果是如何。在1989年,前20名里面,好像很多在我们现有的清单上的名字并不在这里。很多公司也是耳熟能详的,比如说GE或者是美孚公司、IBM等等,都没有办法名列前茅或者入围。在1989年的状况是不一样的,但是二三十年后又是远景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那些公司那时候的资产并不是零,但是我要提醒大家,这些有重要改变的方式以及前景。那时候日本真的是大家觉得非常爆棚的一个国家。但是今天,美国的公司,完全已经是先声夺人了。所以您再看一下,1989年并不是黑暗时期,大家注意,这并不是黑暗时期,也不是我们的黑暗时期。很多人讲那个时候就知道,很懂得股票市场了,但是那时候并不是开倒车的时期。这些所有领先的国家以及公司们,您看到它们的资产是多少?一千多亿、七百多亿等等。所以三十年之后,原来的一千多亿已经变成万亿数字了,您看到的结果已经是以前的十倍之多。这个状况就向您揭示了,所谓的公平性是在我们世界的经济中进行了运转,而且也告诉你了的通货膨胀也不在话下。但是真正跟您解释的是,资本主义是运作得挺成功的,特别是对于资本家来讲,这是一个成功的机制。
这中间也提供了更多的坚实的数字,让你能够证明这个事实的情况是真的。所以讲到两万亿、三万亿或者要再购买其他的公司,或者原来的这些公司的价值现在已经是二十、三十倍了,以前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我们已经很肯定了,我们的这个想法是肯定被验证了。还有,在1989年的时候的华尔街跟今天的华尔街进行相比,世界的状况已经开始进行了巨大的变化。
我只是举了一个我一直在深思熟虑得到的结果,所以坐下来仔细观赏,再开始进行研究,还有我们讲到指数基金等等,您今天必须要先上这条船,才能够享受既得利益。所以,您今天应该要上哪条船,当然还是要再进行考虑的。但是如果你上对了船,当然是会做得非常好。
我想这就是我想跟大家讲的,我比较喜欢的话题。三十年之后,你如果说您那个时候就知道很多的知识,而且你已经对于很多的事情下了极大的赌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最好的点子就是,1989年的时候,那个时候也许做得不好,很多的事情必须一直重复。你那时候如果投资股票的话,并不是在更好的境界。
第二件事情要跟大家讲的是,很多的人被很多不同行业吸引住了,很多的公司讲说,这个行业是真的受欢迎,你可以马上上市,或者你可以用SPAC来进行销售等等,这些销售的数字都是让人觉得非常非常惊讶的,而且惊喜的。但是伯克希尔公司是不是也是如此?我想,在1903年的时候,那是我父亲出生的那一年,当然,并没有得到新闻头条的位置。我们知道,那个时候汽车工业还是非常发达的。但是,汽车工业那个时候好像要改变全世界了。或者是我们后来又进入了汽车保险的这些行业,觉得说也可以沾上一个边也不错。所以现在也是完全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假设,你会看到一些快速的蓝图,比如从1903年到现在,可以讲到现在路上大概已经有2000亿部车辆在行走,以前是没有的现象。那个时候想到的都是汽车、汽车、汽车。
那时候有一个在很多公司组合之后建立的公司,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Marmon公司,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不知道。这个公司在1911年的时候,里面有一部车子在赞助印地安纳500的赛车赛事中得到了第一名,所以他赞助的这部车出名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它才会一直保持这个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就因为那个赛事而一炮而红。这个车在印地安纳500的赛事中,赛车选手也一炮而红。
这只是给你举的一个例子,这种历史也持续了挺久的一段时间。大概1900年初开始到1911年,至少有两千家不同的跟汽车相关的公司进入了汽车行业。所以大家都觉得那个时候汽车是我们最有希望的一个行业,在2009年的时候,结果只剩下三大巨头了。您可以看到,在选股票的时候,您的概念也应该类似。您当时觉得说这个行业是明日之星,而且是绝对有前途的,大部分的人,所有的人都是下赌注在汽车行业上。每一个人都说我要买汽车股,我要进入汽车行业等等。你觉得可以在这上面赚钱,但是只有几个人真正的得到了真正的机会。
后来,有些公司被别人并购了,或者倒闭了,或者又发生了怎么样的一个状况了。所以,这就是我们刚刚讲的,在汽车工业以及在金融上发生的变化。
那个时候福特公司,或者是GE这些公司,GM,通用汽车等等,也是在这些竞争的行列之中。所以这中间发生的一些汽车行业的变化是不可思议的,您要找一个能够相应的行业并不是那么容易。
提问1,巴菲特先生说过别人贪婪的时候你不能贪婪,别人不贪婪的时候你要贪婪。在疫情开始的时候你们把很多航空股都抛了,跟着市场一起恐慌。当时很犹豫进行伯克希尔的股票的回购,那个时候价格是很好的。当你回顾这段时间,回顾伯克希尔在这段时间的决策,还有政府也会向金融市场投资,你们怎么看?
巴菲特:我觉得现在货币和财政政策慢慢地,我们在等待他们开始发力。刚才提到查理是首席文化官,我是公司的首席风险官,我们希望在这两方面的工作都做好。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卖太多,我们总共拥有的公司的总额,是达到了7000亿美元,我们可能只卖出了其中的1%的部分。
想提一提你提到的航空公司,航空公司这部分的业务,我之后再来谈货币和财政政策。在航空公司这边,我们有几个子公司,都当时想从政府的角度去帮助这些航空公司。有一些少数的股东,都会觉得说在这个过程当中不容易去做,尤其是现在的监管政策一下来,整个经济停滞的情况下救都救不急,所以那个时候大家很多都自身难保。
我当时想说,就由伯克希尔来帮助掌控。因为我们下面很多公司完全没有办法掌控当时的现状了。航空公司他们其实一开始是获益非常多,尤其是这四大航空公司,受到了政府非常多的,包括财务、贷款方面的支持,甚至达到250亿美元的资金。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公共政策,我觉得没有问题,那个时候真正一下子没有办法经营下去的都是小企业,而不是航空公司。像洗衣店、餐馆等等。但是航空业,当然发生的这一切不是他们的任何问题,不是2008年当时因为银行业造成的整个金融危机,航空业没有说好像名声有这么的差。
我们也知道在危机之后,很多的航空业,好几家都宣布破产了。航空业其实是习惯在一个破产的环境下经营的。但是整个航空公司的行业,你看看整个它们的经营规模,这四大航空公司加起来可能卖出去不到一千亿美金。而整个苹果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上万亿的公司架构。所以我们觉得它们进不到我们前十五的投资组合当中。
所以航空公司那时候就向政府求援,需要政府提供帮助,说我们再次进行破产吧。他们觉得他们理应受到国会的帮助。但是你去试想一下,如果伯克希尔是10%的持有,他们如果都来向伯克希尔要这部分的支持的话,我们怎么去支持他们?可能他们最后拿到的结果,受援助的结果也会非常不一样。
我觉得如果当时把股票继续留着的话,现在结果又不一样了。你看我们当时整个产业的股票卖出去都不到一千亿,而且承受了非常多的损失。他们也失去了自己盈利的能力,因为我们知道,短期内国际的旅行是回不来的,但是总体来说,经济的复苏整体上比我们预期要好了很多。比如说在保险这边,我们有时候也不想有那么多的现金放在银行里,所以我们当时也是希望,可能把一些投资给减掉。但是总的来说也就是1%到1.5%的减持而已,从伯克希尔的角度出发。
所以我不觉得这是伯克希尔历史上一个很伟大的时刻,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对于我们公司来说,这个减持的净值并不大。我们现在还持有大概六千到七千亿的很好的业务的股票。
我觉得航空业好像确实现在有了很大的复苏,但是我还是不想再把这个股票买回来。因为你看,现在很多人虽然想去做国际旅行,但是去不了。而且很多这种出行都是从个人的角度去看的,商务旅行很长时间内可能都回不来。那你看,我们有美国运通19%的股份,有精密铸件的很多股份。我们还是在这方面有很大的投资,他们都是跟航空业、航空和旅行,是息息相关的。我们抛了航空股票以后,我们也希望四大航空公司能够做得更好,他们的管理层还是做了比较好的工作的。
提问2,你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一直尝试买“大象”,2020年也是做了这样的预测,所以你到底现在的这个情况是怎么样的?你为什么没有把手上的现金用去更大的收购?
巴菲特:我们手上的现金大概是我们公司估值的15%左右,这个百分比还是比较健康的。之后这个数字会慢慢降低,因为对于伯克希尔来说,我们没有办法一下子就部署几百亿的资金去做大的收购。而且现在美联储又出了新的法案,这两到三天的过程当中,我们知道什么都没有办法发生。我觉得鲍威尔当时做的这些措施都是非常快速非常有决断,他们去年4月23日做出的决定,一下子改变了整个经济的现状,整个经济当时一下子停滞了,政府的债券也有很大的波动。2008年9月份也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也慢慢理解了当时美联储主席的做法。
这一次的措施,也是显示了对市场的调节作用,我们当时也没有办法卖掉债券,因为所有都被停止了。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很大的问题,公司在不断地亏损,有很多公司在关闭,真是非常戏剧化的时期。我记得美联储主席那个时候说,能不能在财政政策方面帮一些?因为2008年、2009年的时候说,我当时不想把钱拿给“肮脏的银行”,去年的情况,我们真的找不到人去责怪,因为政策是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所以我觉得国会、美联储,他们确实是在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上做出了迅速的回应。总体来说这个工作做得还是比较棒的,也对我们现在的经济做出了一些贡献。我们现在的经济的水平是高速在复苏,当然也确实出现了一些通货膨胀问题。但是我觉得财政政策起的作用真的很大。2008、2009年,跟那个时候作对比的话是没有办法比的。伯克希尔,我们不希望去依赖银行,我们也没有办法去向美联储求助。我们必须要自己独立地保证说,在任何的情况下我们都要自己去帮助自己解决问题。
有些人提到我们要依赖陌生人的善意,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很难做到这一点。在去年3月中旬的时候,大家都想去借款,想去度过这个难关。但是整个国家的政府是没有预料到有这样的一个情况。所以我觉得,最后货币和财政政策方面的处理还是相对比较得当的,而且是达到了大家的预期。现在当然,马后炮一样提到了这个事情,查理可能在这方面有他的一些看法,看看他怎么说。
芒格:你如果觉得好像把所有的这些钱,去预料到这种非常疯狂的情况,或者说一个人影响了整个这个市场的情况,每个人都期待,好像我们可以去做这种不理智的投资,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个疯狂的环境下去做任何的太大的收购。你想,一出手要几百亿、几十亿的话,我们要谨慎。
巴菲特:我刚才忘了给大家看我们的一项财务数字,我们可以回到我们的负债表上,你会看到我们流通股的情况。我们花了大概250亿,在第一季度花了250亿来回购。所以,我们没有办法买到那么廉价的公司或者廉价的股票。你看我们流通股的数量是下降了,我们抛了航空股、抛了银行,要在其他地方做收购。
提问3,一个长期的股东提了一个问题,他来自明尼阿波利斯。他说,芒格先生巴菲特先生,15年,现在整个市场都比较低迷,你们的伯克希尔一直能跑赢市场,未来应该也是这样。对于长期股东长期投资来说,需要长期持有你们的股票还是实现投资组合的多元化?
巴菲特:查理想回答这个问题吗?
芒格:我现在建议大家,你要持我们的股是比较好的。我建议你这样。而且我对我的股票也非常的安心。您就持我们的股吧,我们的业务是比别的做得好的,这是肯定的。
问:现在市场的价值是不公平的吗?或者不真实的?
芒格:其实这个上下起伏的时候,有时候不见得是真实的。我对于伯克希尔的持股绝对是很安心的。
巴菲特:也许你可以持标普500,长期来讲很多人也是持标普500的,但是不见得一定要持伯克希尔的股票,不是一定要建议你买我们的股票,我有时候也建议你不要买我们的股票。但是我现在已经公诸于世了,关于我们公司的情况。当然,90%的情况,如果你会买美国国债或者买标普500的话也许你会觉得比较安心,我也不会不建议你这么做。
但是现在伯克希尔的状况,伯克希尔公司我自己是非常钟爱的,我不觉得一般普通的人能够自己就智慧地选择他的股票,选得这么对。但是,我们的公司里面,我跟芒格先生五十年前就已经进行合作了,我们也有一群非常特别而且特殊的股东们,以及我们的这个群体。当你不用再加任何的考虑,而且在10年、20年之内可以毫不费力地就持有这样的股份的话,其实是蛮安全的。所以我想,标普500和我们比较,我还是喜欢伯克希尔公司的股票的。但是如果您是毫不知情,不懂股票的话,而且没有任何对伯克希尔的感觉的话,就去买标普500好了。
问:你们今天的托管人还有讲到我们的指数股票,对于您的管理人,您是觉得非常安心吗?还是有信心?
巴菲特:我想,我这个中间大概有1%,很多的有钱人他们可能都有一些所谓的托管账户或者怎么样。但是我们公司,伯克希尔是公开的这些信息,你要怎么看都可以,完完全全透明的。但是,99.7%,我们的这些持股中间,我们会投资在一些慈善事业或者到时候也缴了税金了。伯克希尔是一个很好的可以持有的股份。特别是某一些人,这些可能只有非常小百分比的,是一些配偶们持有的。但是,90%跟我们刚刚讲的标普500比较的话,经过一段时间你看过了更多的产品,或者了解了更多的股票的情况,特别对美国的群众来讲,你可以选择哪一个行业你要投资,或者你要投资到哪一个比较安心的地方。所以如果说,您不知道任何股票或者对股票市场没有任何的知识的话,那就买标普500吧。但是我讲非常小的一个部分,也就是您可能进行投资非常小的一个部分,我当然不在乎说我持有99.7%的我们的股份,但是剩下的一部分我完完全全捐献掉都不会有任何的遗憾的,但是我觉得伯克希尔还是非常让人安心的。
提问4,下面一个问题是来自英国,我的问题是对于石油天然气,还有雪佛龙公司股票的情况,还有在1997年关于烟草的情况,你们到底愿意做些什么?还有您觉得不安心,对于那个时候的烟草不太安心能够进行投资。查理也曾经讲了,在讲到私人的烟草公司,也是非常类似的情况。所以,那个时候是否后悔?现在我们又把这个同样的状况,想到我们的石油天然气和以前的烟草进行比较。当然,那个时候的烟草会造成人们健康上的问题,比如说有肺炎等等,那么现在我们在讲到石油天然气可能会更复杂,也是我们现在所有的人们在想的,今天在讲的这些付出的代价是不是跟烃有关?所以我讲到环境和气候变化的层面之下,这种是不是合理的,而且是真正的能够做这些可以取得的一些改变的脚步上跟上这些现实的作用,有的时候我们在讲到现在的年轻的一代,觉得说现在再买石油天然气,可能要付重税。所以我们也看到所谓烃的费用,以及雪佛龙公司发生的情况。我们现在定义石油天然气的情况,对于您的投资回报,是不是还可以进行?
巴菲特:我现在可以用十个字回答这个问题。你讲的这个问题是非常冗长,我不记得你到底每一个细节讲了什么,但是我想每一个人对于任何东西都由两边的意见。
当然我非常的不高兴,不希望我们现在的烃相关的行业,石油天然气马上被禁止,这是不太可能的,我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状况。但是我们必须要适应现有的一些状况,任何的情况都是有可能的。我知道1997年的状况和现在不一样了,我记得那个时候也被问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现在讲到好市多或者是沃尔玛的情况,也听到更多类似的问题。现在卖的这些东西,那石油天然气是一个比较大代价的东西,还有那个时候卖烟草,烟的价格也是和以前比较来讲,也是非常贵的。
现在的状况是非常困难的,你到底要做怎么样的决定,有时候也是不可知的。以前一些比较好的业务现在是否如此,我想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也希望找到对于人类比较有益的。当然那个时候有些人已经知道抽烟的害处在哪里了,还有在法令上来讲,是不是还要选择抽烟,这都是根据您自己的决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百多种理由不要抽烟,那个时候我们也在跟说客们进行谈过。比如我们投资到旅馆业,我那个时候跟我的女婿也谈过,烟对人类都是有害的。之后我们后来决定不要再投资在上面了。
但是我现在看到的,我有时候在金融公司,在报纸上登广告,这些公司真的非常糟糕,为什么还登广告?所以你要进出这些行业的时候,有时候是蛮难的。当然在社会上你要做真正的评论,有时候也比较困难。所以,我不知道这些公司是不是对我们的社会真的有所贡献,当然,我有的时候也非常高兴我自己做了明智的决定。但是,现在可以跟大家讲,很多的事情会改变的,当然我不是要做道德的评判,你实际上操作一个行业,这些行业中的一些因素都是非常复杂的,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比如说屠宰场,他们在屠宰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一些道德标准的评判?这些只是一行业。或者您的配偶、您的朋友或者您的公司里面是不是对你有所评论?你现在必须自己要做的一些论断就是,比如说你觉得这些行业不对,你就投资在所谓的指标基金好了。所以我并没有任何的,就是说你拥有哪些公司的股票或者该怎么样,雪佛龙公司是否是你投资的对象,或者我觉得是不是进这个行业,是不是有评判的准则,我是没有任何批评的。
芒格:你要想一下,今天一些在家里的比较年轻的小伙子们,有一个人可能是英文教授,他是替雪佛龙公司做的。当然,你要选这个英文教授还是雪佛龙公司里的人?我会选雪佛龙公司里的人。
巴菲特:希望这个人不是你女儿。
提问5,今天有两三个人讲到跟气候有关系的机会,可能有人不太赞成,讲到所谓的这些反对的意见。那么伯克希尔在讲到的这些金融上来讲,都是要投资到好的。那么您为什么不朝着比较正确的方向走,还是这些更重要的议题要进行讨论呢?你现在告诉我说投票为什么得到相反的结果?您的建议是什么?
巴菲特:可能格雷格先生待会儿会跟我们再讲一下。伯克希尔赞成和反对的意见到底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就是对气候变化来讲,以及气候相关议题上我们是怎么投票的。我们这中间已经有了上百万的持股人,可能你也可以找到很多有名人的名字。当然,在做这些决定的时候,也都会进行相应的考虑的。
去年有三封非常重要的信,这些信也都是我们的股东寄过来给我的。但是我们进行投票的时候,你待会儿也可以看到我们投票的结果,是非常压倒性的结果。就是说伯克希尔自己用的这些钱,不要用在这些气候变化上。这些人,我现在并没有说要花这些钱做什么事,但是他们都是我们的持股人。所以很多人可能连我们致股东的信都没有看,或者他对于能源行业的一些知识,可能都还没有进行了解。或者我们在交通业、运输业上的工作,也没有进行相应的了解。
或者,政府现在要做一些什么事,对他们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吗?我想,整体来讲都是好事,但是我们有一些组织一些群体,他们都是好人,他们要回答所有的问题,用他们觉得正确的方式,而且是能够理解的方式进行回答,而且可以放在我们的年度报告上的。你讲到我们的交易,可能涵盖了行业中的95%。所以这种是具有核心性的。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再讲到业务的层面,比如说DQ,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小的企业,大概有三十六万人在为我们的伯克希尔公司进行工作。但是,一些不利的状况,以及对我们觉得反向的状况,在我们的这个时间中也都经历过了。
我想,我是标普500里面唯一一个每月都会真正在看月度的财务报告的CEO。我不觉得其他的公司会这么做。所以2月、3月,很多的CEO就会得到年度的报告,但是我不需要了,我可以把过去六年、七年,这些公司遭遇不幸或者困难的情况,我都已经理解过了。这些我已经完完全全掌握了。对我们来讲真正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进行的一些事项,基本上就是在伯克希尔,刚才讲有铁道公司、能源公司,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芒格: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们现在讲到的全球变暖的一些状况,很多人讲说我知道全球变暖,我已经知道这些答案了,但是我告诉你,我是绝对没有这样的知识的,还没有。
巴菲特:即使我们知道这些答案,我们也没有办法在我们的报告当中提出很多未知的东西。有些他不想在这方面持股的人,我也在年度报告中提到了,人们觉得我们就是不断收敛股票的人。但是我想提到,伯克希尔公司,我们是有更多的,就是刚才提到的这种所谓商业基础设施,你看我们总统最近也在提基础设施建设,我们在商业基础设施方面的持有,总额是高于美国所有其他公司,比任何的这些全国最大的公司都要多。而且这个领先的程度还非常的大。
我们的投资在基础设施方面真的非常的大。这也是让我们的公司不断滚动向前的一个关键。像我们的铁路,运载的整个国家物流50%以上的物流。2006年、2007年的时候,我们也是在做规划,怎么样能够关闭我们的煤炭行业。但是我们也清楚,如果我们的电力能够更多地来自于其他的发电源的话,我们可以采取措施完全关闭煤电的电厂。煤炭也在不断地枯竭,我们也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像怀俄明州,他们也在想能不能建更多的风力发电厂。我们也在尝试建立更多的输电企业,我们也面临这样的问题。通常我们的回答是说,我们的年报中有60亿的资金,我们今年年报中又加入了另外20亿资金投入这方面。我们让格雷格讲一讲他这方面的想法。
格雷格:是的,我们的能源公司,BNSF,有非常大的碳足迹。我们再看看伯克希尔这边,我们过去有披露这种情况。我们有两个投资者的报告,最早一份是2007年,最近一份是2021年,在伯克希尔能源的报告里面。我们先看2007年那一份,我们第一次做投资者的固定收入报告。之后,我们一直每年都在做,一直做到了2021年。2021年我们做了第二次相似的年度披露。对于伯克希尔能源的去碳化的探讨。
我们回到2007年,当时开的那次会议上,我们有第三方的债务资本,是一个比较传统的资本架构,来管理我们整体的成本。很有意思的一点,当时在那次的报告中已经提出了气候变化是最基本的一个威胁。另外我们也是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议,比如说关于创新,关于整个市场的变革,还有怎么样去设立合理的目标。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做出了一系列的建议,就是对于整个这个市场要怎么去做变化。
那之后的每一年,我们都有一些新的计划和策略出台,看一下我们在伯克希尔能源上的每一个部分怎么去跟监管机构打交道,怎么样变革我们现有的能源架构。这个能源架构都是围绕去碳化开展的,并且也能够在不同的州不同的客户纳入我们所有的利益攸关方一起讨论,并且跟伯克希尔的股东做出交代。我们看看所有这些年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就是我们必须打造一个非常坚实的基础。这个基础是什么?就是高电压的电力传输系统。我们今年的股东信中也强调了这一点,伯克希尔的能源会在美国西部的输电网中投入180亿的基础设施建设,其中130亿会在未来几年投入,已经投入了50亿,一共180亿。就是这样的坚实基础可以让我们不断实现可再生资源的增长。
在每个州,伯克希尔的能源都会在这方面提供支持。我们之前也强调过,在输电网的基础设施投入上我们已经投入非常大,而且在可再生资源的投入上也很大。我们看到2020年大概有三百亿投入到可再生能源的开发上。这会完完全全地颠覆我们的公共事业,实现我们想要的去碳化的目标,也可以把这样的情况告知我们的客户、我们的攸关方。我们现在取得的成果是相对来说比较棒的。
举几个例子,比如说2015年美国加入了巴黎协定。当时在巴黎协定上定下了非常多具体的目标。这些目标之外,伯克希尔能源和其他12家公司,包括谷歌、沃尔玛、苹果等等公司,当时一起向巴黎协定也做出了自己的承诺。伯克希尔能源当时也是其中的承诺方之一,在2015年就作出了承诺。还有很多其他的能源公司那个时候完全没有做任何的承诺。我们当时做了非常多这方面的承诺。其中一条就是说,我们要把150亿的资金投入到可再生能源领域。总额大概300亿的投入。我们现在已经大大超过了这个承诺额,所以我们对于去碳化的承诺是非常清晰的。我们也是把我们的目标量化,然后可衡量。
再看一下我们跟当时美国政府做出的承诺,巴黎气候协定当时的目标是在碳足迹的减排上,从2005年到2025年降低26%到28%的碳排放。我们的承诺是多少?我也非常高兴向董事会宣布,我们在2020年就达到了这个2025年的目标。我们不但做出了承诺,还提前完成了我们对巴黎协定做出的承诺。
所以,我们新总统上任之后谈到了重新加入巴黎协定,现在的政府也提出我们用2005年作为基准年,这个排放的目标应该是在2030年减排50%到52%。那么我们在向股东,向董事会做汇报的时候,伯克希尔的能源会在2030年没有问题,完完全全可以达到巴黎协定减排的承诺。为什么可以达到这一点?因为我们真的在输电的基础设施上进行了非常大的投资。刚才沃伦也谈到了。之后我们还做出了,在可再生能源上非常切实的投资。
大家想到碳排放的时候都会说,你在火电厂上关闭了多少个。我们看到我们旗下所有的电力行业的情况,这是一个过渡期,我们知道在三种不同的公共事业的标准,都是要进行这样的过渡的。从现有的发电的情况,到之后向可再生能源转变。这个转变先要向天然气去转变,所以我们的火电厂也会不断地退休。我现在也很高兴地向大家报告,从2020年这整个一整年,我们已经关闭了16座火电厂。看看2021年到2030年的这个目标,还会有16座火电厂的关闭。
继续看到2031到2049年,剩下的14个火电厂也会相继关闭。所以总的来说,我们会在2050年之前实现所有火电厂的关闭。这就是我们所做的每一个行业的商业活动的加权,我们都是在不断地实现这样的一个过渡和转变,实现我们所有发电行业的去碳化。
首先要向我们的这些攸关方和客户来进行报告,不损害他们的利益,第二同样很重要的是,我们要让这些事业进行去碳化,向我们的伯克希尔的股东做出交代。还有就是现在伯克希尔下面碳足迹第二大的公司,BNSF铁路和BHE能源。我们都在看,他们在伯克希尔内部的排放额。BNSF铁路集团也是在碳足迹的减排上实现了非常大的投入。他们也是建立了基于科学的2030的目标承诺。这个目标承诺也是符合巴黎协定的目标。
在我们的这个行业当中,我们的承诺也会跟巴黎协定同步,BNSF的碳足迹在2030年也会减少30%。这也是我们进行了公众披露的一个数字。BNSF的网站上也进行了披露。包括伯克希尔能源,刚才的那些数字也是公布在了他们的网站上。所有的股东都可以获得这些数字。
我再从伯克希尔股东的角度出发,我真的非常相信这些风险是得到了很好管理的。而且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位也是符合我们长期发展的趋势的。谢谢沃伦这个机会。
巴菲特:是的,有一天总统讨论到了1200亿的基础设施的投入。而我们在基础设施投入已经讲了非常多的年份了。输电,传输是非常大的问题,传输中会损耗非常大的电力,所以我们要改善我们现在的传输电网,不光要有太阳要有风帮我们发电,我们也要考虑到人口的集中和密集的程度。当你传输电网越过了这个州界,还要不断地进入到千家万户,我真的希望我们在这方面真的做出改变,希望跟联邦政府进行配合,他们在这方面是有权力,可能比我们做得还要更快,但是我们作为公司也非常想去做。
我们能不能做到这一点的速度,比如说我们2006年买了太平洋电网,在改善我们整个美国西部的电网基础设施。那为了能够改变现状,我们需要去到更多,比如说刮风,风很大或者太阳很好的地方,来利用这些清洁能源。我们之前发布了这些信息,而且我们在电网改造,在我们的可再生能源的使用上,也超过了非常多其他的美国企业。
很多买我们股票的人,其实在读我们年报的时候也明白这一点,他们有想说,我们想跟你们交流。我觉得我们没办法跟几百万人都来讲这一点,对不对?我们没有办法特别对待这个领域,或者说是区别对待我们的分析师和这些机构的投资者。我们没有办法做区分。
提问6,下一个问题,沃伦和阿吉特,问你们的问题。作为股东,我的最大的担忧是在你们的保险业的亏损上。我们看到其他公司出现了承保的失误,放大了他们的亏损。我们也理解伯克希尔的文化在保险这边是非常独特的,你们也有很多的人才,但是这还是我们时刻担忧的风险。现在几位看我们的保险行业是怎么看的?可能有一天现在保险行业都会有变化。伯克希尔到底是要怎么做你们的保险行业?比如是不是要在Geico方面减轻你们的长期承保风险?我们也非常感谢伯克希尔的各位员工给我们打造了全世界最好的保险业务,但是我觉得,要放眼长远,能不能在一些保险的线路下面关注更多的风险?
巴菲特:阿吉特要不要先谈一谈?
阿吉特:在比较的一些情况,跟所有的保险界不仅是现在讲的长期状况,在短期上面也要关注在哪里也是非常重要的,就是在业务干扰时会发生什么情况。还有很多公司也是考虑这些情况的。但是,这中间肯定是有风险的,你在开始有投保的时候,有的时候这个保单上面是否写得非常的仔细,但是如果你写错的话,或者中间发生了误差的话,你还是必须要履行这份保单的。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的公司也是对于保险公司是特别的有评价的。所以,这个中间我们讲到的是不可知的一些风险,是肯定有的。我们希望我们在做定价的时候,对于这种不可知的风险已经算在里面了。我们也希望能够以集成的方式在这个风险集成的情况之下,给我们一些安心的结果,而造成比较好的掌握。但是到底是如何,还是不晓得的。
所以风险的估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特别是在美国,我们现在有50州,每一州都有不同的定价上的机制以及规则。
巴菲特:有些东西,你一开始就要付保费,这是肯定的。所以您可以想象,当然有些东西还是会损失的,但是我们有赚有赔。在所谓外界的一些限制的状况之下,有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一些结果。我们也希望能够得到公平的,我们的资源能够这么做的话都会这么做的。但是,我们不希望一夜之间就损失了一百亿,但是本来原来只会损失五千万的话结果损失了一百亿,当然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我想,我们大概只有十一个不同的理赔这中间是比较糟糕的,是不是?我们再回到1950年、1960年,有的时候你可以看到,有一些理赔,这些东西都是你们在讲到很奇怪的东西。但是我想,现在时代又不同了。
阿吉特:那你知道为什么理赔在2000年之后变得这么多?因为现在我们的时限性,在法律上的时限性已经过期了。他们现在能够在中间希望在理赔的时间,希望延长两年。由于这样,所以发生了很多理赔、索赔的现象。就是由于这种延期的情况,让我们的理赔数量突然变多了,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巴菲特:对于这一点,我有时候是比较有点异见的,保险上来讲,阿吉特先生是做得挺好的,我们在一段时间内得到的结果都是非常令人满意的。但是,阿吉特先生就是我们的灵魂人物。
提问7,查理和沃伦在最近好像对于好市多和富国银行上有不同的意见,分析一下?
芒格:我们没有那么多不同点,我们还是差不多的。好市多这个公司,我想我非常尊敬他们,而且我也非常享受好市多这个公司的一切。但是,伯克希尔也是如此。所以这中间并没有任何冲突,请大家不要误会。不是沃伦和我每个事情都是完全一致,我们相处其实非常和谐。
巴菲特:是的,我们这62年当中还是有争执的时候,但是争执非常少,这62年中间我们还是非常和谐的,有时候我们是有不同点,但是没有大的争执。
提问8,今天伯克希尔的成功也就是芒格先生和巴菲特先生,他们个人非常和谐,而且合作天衣无缝。所以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格雷格先生和阿吉特先生,你们两个的合作机制以及其他的所有的竞争机制,你们觉得有能力而且能够提供的更好的建议是哪些?
阿吉特:沃伦和查理两个人的天衣无缝是我们都了解的,这个情况是没有办法像他们一样复制的。但是我和格雷格先生来讲,我们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对于专业的层面,以及他工作的敬业的层面,我都是非常尊敬格雷格先生的。但是我们两个在工作的时候,并不是每个时间都会像查理和沃伦两个常常互动的,因为我们展开的行业不同,但是每个季度会有能打交道的时候。我讲的是正式的会议上。
但是如果这个问题是跟保险相关,他就会打电话给我。如果是非保险类的,我得到的问题也会打电话给格雷格先生,这基本上就是我们的方式。所以会要找到买主或者什么的话,我们两个也会进行交流的。这就是进行的状况。但是在每一个季度的时候,我们两个会交换我们的意见,交换我们的记录。而且在功能上来讲,我们的关系是非常好的。希望保持如此。
格雷格:阿吉特先生讲的没有错,查理和沃伦两个人的关系,这是我们大家非常尊敬的而且非常骄傲的。我跟阿吉特先生已经有很多的机会,也发展了我们之间的机制,以及我们的关系,比如说阿吉特先生是专门掌管保险的,我也看得很清楚。所以每一年之后,我们的关系也在互相的发展和建立。对于阿吉特先生,我在专业的层面、个人的层面都是非常尊敬他的,也许在互动的方面不见得会和查理和沃伦一样。但是我们正常的交流是肯定有的,在有机会的时候,以及在我们业务发展需求的时候。如果我们看到不太普遍或者比较特殊的事情,我们也会彼此之间进行交流。超出这个层面之外,阿吉特先生对于伯克希尔的文化是完完全全有相应的了解的,每一次我们看到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会打电话说,阿吉特先生,您觉得这样的做法是不是觉得安心?跟我们的公司是不是一致?在保险的层面上来看是不是妥当?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就相应进行更深入的交流。这就是我们伯克希尔文化上建立的一种关系。
我真的是非常的高兴能够有这个荣幸和阿吉特合作。
提问9,下一个问题,讲到Geico保险公司的利润,有的公司可能得到的利润率会比其他的公司低,那么是不是我们可以得到相应的有竞争性的利润?
巴菲特:你讲的是哪一个公司?
问:Geico和北柏林顿铁路公司和Geico保险公司的比较。
巴菲特:伯克希尔,BNSF,和太平洋联合铁道公司比较,五年到十年来比较的话,太平洋联合铁道公司也许会收益比我们高。我们涵盖的范围还是比较大的,我们应该赚钱会比他们赚得多,目前的状况并不是如此。可是铁道这个行业,其实要走的路是非常长的。之前的一个问题,比较成熟的管理,刚才讲到我们都是比较老的人了,我和查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三年之内,查理可能一年只会成长1%,并不会一年就1岁这么成长。所以您看到他成长的机制是非常非常有效率的。
再讲到25年,我们只能成长4%,那么我们在变老的状况是慢慢成长的。所以不要担心,我们的公司也是如此,跟其他的美国公司不太一样的。所以我们老化非常的慢。
问:我们现在讲到Geico和Progressive公司的比较。
巴菲特:Progressive公司是增长非常好,但是90岁和20岁的相比,死亡几率是一样的这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们在人寿保险上来讲是这样看的。但是风险保险、资产保险的话,16岁开车,跟我们在四五十岁要开车的话,死亡率是怎么样大家也知道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公司能做更好的掌握,有更好的保险率,和所有保单持有人都非常好。Progressive公司做得非常好,已经是明显的事实了,但是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行业,Progressive公司和Geico都是30年代就进入市场了,我们的产品绝对是很好的,而且我们的产品一直非常好,尤其是保险费率上非常好。85年之后我们的案例再进行比较的话,我们大概占了市场的13%,Progressive可能比我们多一点,加起来有25%左右。我想这种中间的改变不是很大,但是Progressive公司肯定做得非常好,而我们的公司,Geico也做得非常好,以前我们已经做得不错了,中间也做了更多的改进。所以我想,每个季度进行比较,变化并不那么大。我们的收益率,第一个季度是非常好的。
阿吉特:Progressive是非常棒的公司,而且对于这些所有的索赔以及进行保险的状况来讲,Geico已经在急起直追了,在一年半之前,他们的收益率比我们大一倍。但是我们的差异越来越少了。Progressive还有很大的成长,Geico已经更接地气更有成长了。第二点要讲的是,Geico能够真正得到所谓的利益加权的情况下,我们也许错过了一步,但是我们这中间有一些创意,也希望能够让我们看到更多的光明的远景。
巴菲特:最大的保险公司,五年之后他们还是会保持这个地位。但是五年之后,前两家公司是Geico和Progressive,其他公司也会做得比较好。Geico确实做得很棒,但是Progressive可能比我们还要好,他们的发展道路是正确的,但是我们会迎头赶上,而且会很快赶上。
阿吉特:Progressive确实做得很好,但是做品牌、管理支出上,我们真的比Progressive做得更好,整个行业都是翘楚。
提问10,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伯克希尔卖出了一些苹果的股票?如果它是你们的四大掌上明珠之一,为什么2020年不买他们的股票反而卖了一些?为什么逆其道而行之?
巴菲特:我们现在对于苹果的持股大概是5.3%,第一季度又上升了,我们回购了一些股票帮助了我们的股东,帮助他们间接对苹果的持股权。而且苹果也宣布了他们的回购项目。我们对于苹果5.3%的持股率,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安全的程度。而且这对我们的市值来说,远远超过了其他的持股方。比如说你看铁路,BNSF和UP都远远落后于苹果的市值。
苹果真的是非凡的公司。他们公司的经理人真的都非常棒。而且苹果的产品也是受到全世界所有大众所热爱的。他们有非常忠实的粉丝,他们的客户满意度可以达到99%。你看我以前只在一个家具店拿到这么高的满意度。如果有人想要Android手机,就去Android,想要苹果就去苹果。你没有办法影响这种忠诚度。苹果的品牌和产品,真的是非常杰出的产品。而且利润率也非常高。而且手机在现在所有年轻人的生活当中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们是不一样的,手机对于我们来说只是打电话的工具,而手机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必不可少的必备品。一辆车三万五千美金,对于很多人来说及他宁愿把车放弃也不员放弃自己的苹果手机。如果你要在未来五年做选择,更多人愿意要手机而不是车。我们当时有机会买苹果的股票是很好的。去年我们确实卖出了一些苹果的股票,但是我们股东的持有率没有降低,因为我们进行了股票的回购。
查理,你觉得我们去年卖了股票是错误的是吗?
芒格:是错了。
巴菲特:有时候我必须还得在查理的眼皮底下偷偷做一些操作。在他看来是做错了。确实苹果的业务是非常出色的,但是我想强调一点,库克,苹果的CEO,他真的是我们所目睹的所有的很多行业的CEO里面最棒的一位管理人。他把苹果管理得井井有条。当然,他办不到之前乔布斯所做的一切,他在创意上做不到乔布斯那一步。但是,我也不觉得乔布斯在管理方面能像库克这么出色,尤其是多年来这么出色的管理。
芒格:我也觉得领先的美国公司,对于美国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们在新科技的行业仍然是领先于世界。我自己是不希望政府太多地干扰我们的科技行业,我觉得他们现在做得很好。这也是要得益于我们整个美国文化、美国文明的程度。
巴菲特:而且你看现在这些公司的市值非常高,对我们也是有利的。
提问11:跟进一个问题,在去年一年间,可以看到很多高估值的指标,特别是高科技企业,仍然有50%、100%甚至200%的成长。你们2016年买苹果是因为管理质量和产品质量,在现在的高估值背景下,你们怎么去看投资?
巴菲特:我们不觉得目前这样的估值是疯狂的。我对于苹果的理解,尤其是对苹果未来的理解,都是跟全球消费者息息相关的,他们对于苹果的理解,甚至比我们还更好。
关于苹果股票的价格,除了投资的基本面,有时候还要跟利率去做一个比较。我昨天跟华尔街日报做一个访问的时候,好像有一个资料,就是美国财政部发了一个长达四周的财政刺激的预案,发的是国库券,他们做了四周的国库券的拍卖,收到的申请大概超过430亿。大家拿到了超过400亿的国库券,而财政部收到了很多钱。
我们的财政部部长耶伦还提到过,会有一些债务的经常性费用。他们现在的利率支出,其实是降低了8%。可以看到,利率如果能达到10%,那么整个估值方面,也会产生非常大的变化,而产生的就是金钱和财富,这个现象非常有意思。
在长达25年的时间,我都把萨谬尔森的这本书带在身边,都是解释关于经济的基本面的。保罗·萨谬尔森是第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得主,同时他的文笔非常棒,我带的是他1973年的书籍,那时候经济学刚刚作为一门学科进入我们的领域。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也写过一些经济理论,虽然后来有很多经济学家涌现出来,但保罗·萨谬尔森成为他那个时代的最优秀的经济学家。
他说,你可能可以接受短期内的负利率,但是这永远不会发生。而这是在一个黑暗时期提出的理论。在现在我们生活的目前环境下,我们的利率在去年已经基本上接近于零,现在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在疫情之前,我们大概从国库券中每年有10到15亿的收益,从现在的利率出发,我们可能只能达到两千万。这感觉就像是你的最低收入,从15分到20分的改变一样。我觉得这就是它设计的初衷,因为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希望这个利率越低越好。对刚才提到的公司来说,现在的利率意味着可以更好地去交付现金。如果在现在的利率上打折的话,股票的价格也会变得比较低。
从30年的角度看,现在这个时期的利率是非常特殊的,我们也从来没有看到现在的这种财富运作情况。尤其是根据我们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去做的调整,基本上利率接近0%。
但是在经济学上,我们必须要记得一点:永远不可能只做一件事,必须要预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目前,大概85%的美国人都收到了国家给他们的刺激性的支票。一年之前,大概美国有40%的人银行里都没有400美金以上的存款,结果一下子85%的人就拿到了1400美元。我们可以看到,收到钱的人感觉更好了,这样的政策让我们的商业更加繁荣,让大家的心态也更加的快乐。
但是,借钱人的感觉肯定不是很好。我们需要看一下,这样的成本在之后会不会带来其他的后果。经济学上任何措施都是会有后果的。
像苹果、谷歌这样非常优秀的公司,他们在经营上不需要太多的资本,但是还是可以赚取非常多的收入。如果你要找到类似这样的债券,我觉得是不可能的。
芒格:我想即便是专业的经济学家,看到很多现在发生的情形也会非常惊讶。丘吉尔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对于很多的事情判断都是准确的,一些现代经济学家,他们对于很多事情都非常的有信心。因此,我们知道现在的经济状况是更加复杂了。
提问12:你如何看(M&T)的经济形式和趋势,特别是在现在美联储上的这些数字?
芒格:讲到现在货币的政策,我想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判断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进行的一些工作其实是可行的,同时可行的状况可能比大家想到的还要好。一些数字上的估算和评估是非常重要的。
提问13:如果你现在可以借一笔钱,且利率是非常低的或者是零利率,你是否会去借?还是说有更好的其他选择?
巴菲特:我觉得如果现在说能够借钱做某些事情的话,还是要看每一年的结果如何。如今天讲到的保险浮存金,有时候它的市值是被低估了,而所有的东西都必须要有利息,如果今天达到负利息的层面,可能可以再加把力就可以赚到很多钱。这是有可能是这样,同时这也是一个疯狂的概念。但是我们讲到,这是一个不太可能的状况。
如果告诉我今天借钱的利率是负利率,听起来像是怎么样能够破产得更快。关于负利率这种情况,保罗·萨谬尔森是优秀的经济学家,他没有讲到负利率,但讲到了零利率。因此,不知道负利率的结果到底会如何。
提问14:下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有更多的SPAC(海外借壳上市的一种方式)出现了,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巴菲特:我们会看很多的状况,也许有比较好的,或者比较差的,都是有可能的,这是不同的计算机制。不过,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不会了解这些情况。现在的钱还是在华尔街上,但是是不是能够运作SPAC,还需要寻找很多的机会。你可以做任何的销售。但是我觉得这是比较夸张的一个情况,这等于是市场进行赌博。
这个市场是给了你很好的机会,能够对可以投资的资产进行投资。但是如果今天有赌博的人要进入的话,那可能他们会愿意付一些你觉得非常难以想到的,甚至非常奇怪的一些价格。对于我们人类来讲,也许是不可思议的一些资产。但是有很多的赌徒们是愿意这么做的。
当然,你在进行赌博的时候,也许会觉得好像买彩票一样的,有的时候也会得到很好的结果。赌徒在全世界都有的,而且他们的赌性非常的强,在不同的一些情况之下,也会进入投资市场之中,这也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些事实。如果没有人讲这样的情况是不太好的话,你可能也不会发觉。
但是,当竞争开始发生的时候,这些所谓的大头们,就会想赚其他的一些人口袋里的钱。我想这样的话,我们进行收购,可能并不是有那么好的机遇,虽然这种事情还是在发生之中。对吗,查理?
芒格:是的,我想这不是真正进行了良好的投资,因为这中间有一些费用的相应发展,才会发生这种活动。在某种层面之下,这种容易赚的钱,比如说SPAC或者其他的公司,会造成更多的问题,特别是对于人类文明的市场之中。我并不是喜欢下赌注或者赌博,如果有一些专业人士要这么做,我是不喜欢的。
提问15:很多股票的价格都被膨胀的很大,好像要崩盘了,是不是我们应该守住现金,或者把投资的钱卖掉去买股票?
巴菲特:有时候我们买了一些股票,虽然我们并不安心,但还是买了。我想以前我们是在这么做,但是现在不再会这么做了。
我们有大概10%到15%的整体资产,是在现金以外的。当然,我们还需要保留相应的现金,来保护我们的股东以及投资人的利益。我们不希望把别人的钱给输掉了或者损失掉,这是我们的原则。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今天买明天就卖了,这不是我们的作业方式。
当然,情况是随时都在变化。
提问16:你在以前的股东大会也讲过,买了一些不太知情的股票,哪些是你买过的不太了解的?
巴菲特:这一辈子中是有这样做过,或者我们以为我们比较清楚。有些人觉得我买了之后结果还非常好,但是就像刚才讲的国库券或者公债这一类东西,如果我们放入了五百亿进去,我还是不安心的。
所以,我们常常讲到,很多的公司我们是不是真的了解,或者我们在对这些公司进行估值的时候,是不是真正的了解公司的实际情况。
芒格:是的,要能够了解的现有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的确是非常困难的。
提问17:对于回购,一位参议员说是市场的操纵。您也提到回购可以帮助我们的股东带来更大的价值,因为可以提高股票的内在价值。你们能不能讲一下回购对于社会的影响?
巴菲特:股票的回购是把现金分配到想要现金的手里。这是一个存钱的方式,对于我们而言,其实就是对未来的一种存款,一种储蓄。
我们是在财富打造的行业,所以当我足够富有的时候,宁愿把钱拿出来。我们可以继续拿到股息的支付,或者可以重新回购我们的股票,当然这个价格要合适。
所以,我觉得有时候很难可以想象大家对于回购方面的反对意见,觉得从合作伙伴那边进行回购,好像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这只是一种资本的支付手段。很多的个人投资者都觉得,伯克希尔的股票是他们一生可以持有的。有时候他们的需求会改变,但是想要保存这些股票的人会继续存下去。
所以,如果我们有一小部分的这些人想离开,大部分人想留下,那回购是更合理的方式。因为你没有办法把钱拿到所有人的手里。
提问18:股息是从回购当中拿到更多,如果要改变这方面分配信息的话,股息对于我们的股东来说,是不是在税务上更加有利?
巴菲特:我们很多股东有自己不同的选择。有些人一开始是非常基本的投资,对他们来说是一生的投资。如果想要现在兑现、退市的话没有问题,他们可以拿到很好的回报,但是这不是我们的目的。
我们做过一次投票,97%的人目的不是要拿到股息。很多的公司,他们股息的支付没有像可口可乐的公司做的这么的好。像可口可乐改变了伯克希尔,我们也改变了可口可乐,我们也会继续去保持这种自我选择的方式。
我们做这样的决定,不是希望去利用所谓的税法的漏洞或者怎么样,我们希望去重新投资这部分的钱,然后再回购股票的话也能够帮助到他们。
提问19:接下来的问题也跟税务有关,对于现在新政府的企业税和其他政策,有什么看法?
巴菲特:对于我来说,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在这里发表自己的政治主张。
我也不太喜欢这种跟政治相关的问题,如果有人要问我过去几次选举当中选谁的话,我会说这次我选择了拜登。但是除此之外,我不想再谈过多。
芒格:富兰克林之前说的对,有些时候一个空的口袋是没有办法立起来的。美国机构的繁荣,也可以让他们的行为更好。
提问20:2020年我们听到有好多人从加州搬走了,可能是因为高的生活成本、高的税务。你觉得一个州里面的政策如果让富人离开是,你怎么想?
芒格:我是不会搬家的,即便是搬到街对面去,为的就是省税。这是我的看法,更不用说搬到州外了。
对各州来说,有一些政策是把富人赶走的,这是愚蠢的,这样他们没有钱拿出来做本地的慈善捐赠。
提问21:25%到28%的企业税,会怎么影响伯克希尔?
芒格:我觉得那不是世界末日,我们已经有了很好的适应,同时我们继续会去适应。如果他们提高企业税,相当于联邦政府拿到更多的钱,美国政府可以拿到我们资产利得的一部分。
巴菲特:如果联邦政府想要收更高的税务,比如像我出生的时候达到52%的水平。我们就要问,美国财政部,其实永久拥有未来伯克希尔利润的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推动其他方式来获得收益,比如留存收益。同时不管税是是多少,他们都有伯克希尔非常特别的一个股权。
如果这是一个公共问题,我真的是想看到,政府把这样的一个税收拿去做什么,才是我想要去关注的。
提问22:最后一个关于税的问题,在你们的年报里面提到说,去世之后这部分钱不会拿去征税,也不会拿去作遗产。拜登新的遗产税达到了33%,你对你的遗产税这部分怎么看?
巴菲特:所有的税务政策可能明天都会变,任何时候都在变化。我可以告诉你们,甚至可以向你们承诺向社会承诺,99.7%我拥有的一切,都会要么被联邦政府收走,要么进入慈善行业。
我觉得联邦政府可以制定他们想要的政策,但我希望大部分这些钱可以进入慈善,可以有更好的用处。同时,慈善行业也可以通过做非常多的好事,来降低我们的联邦债务。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
如果美国的民众说,这部分钱由政府收上去更好的话,也没有关系,但我觉得他们不会这样做。政府把这笔钱收走也不会把他们的国债降低多少,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所以我更倾向于这笔钱用于慈善。
提问23:接下来这个问题是问阿吉特,你觉得新冠在关于风险方面教给了我们什么?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阿吉特·贾恩:在保险界,疫情是我们的风险之一。但是,我们学到的最大的一个课题就是,我们已经了解今天疫情是我们的风险因素之一,而且大家都低估了这个情况。我想这是一百年之内发生最大的一件事情,而且影响是非常大的。
所以,我学到的就是,重新再校准十倍以上的风险来进行评估,把疫情和风险能够相连在一起。我们必须要把疫情或者是一些突发状况的风险也涵盖在里面,而不是只是讲到的原来环境中的一些因素。
巴菲特:很多的人买了保单,本来没有想到一些事情,但是后来买的保单就派上用场了。这些就是你没有预料到的风险,希望政府在早期的时候能够看到的一些风险因素。当然,我们讲到疫情风险,在未来保单上写的字眼将有所不同。目前为止,伯克希尔公司在商业的投保层面,还不是真正的巨头。
提问24:你觉得以后对于疫情的保险,趋势是怎么样的?
阿吉特·贾恩:我们已经在考虑其他的一些情况了,因为疫情的发生,得到的一些相应的结果,如汽车肇事率反而变低等等。
巴菲特:讲到理赔率,我们并不是最高的公司。我想,人类发生这种巨变的状况,就是保险的初衷。讲到保险行业,现在账面上可能已经有一千亿的损失了,但是你有很多的责任以及义务,我们的目标就是能够替投保人承受这样的义务。
提问25:下面一个问题是给格雷格的,加拿大太平洋公司和加拿大铁道公司对于收购堪萨斯南方公司,这两家公司的竞争是不是值得的?
格雷格·亚伯:加拿大国家公司和加拿大太平洋公司都希望能够并购堪萨斯南方公司,形成贯穿南北的铁路。这样一个交易我们也会关注到,即在路面表面的运输,能不能保护我们原有的资产和商业机会。当然,我们还有一些联盟业务也在里面,这都是我们必须要关注到的。
巴菲特: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并购的情况,对于运输服务是非常大的议题。再讲到价格,如果说你能够借钱来做这件事,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不要忘了这并不是用不同的利率来进行借贷的。所以,评估层面会花很多的时间。
提问26:这样的评估是否是真正值得的?
巴菲特:铁路进行业务部署的时候,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们进行业务的时候,有的时候必须要进行研究和评估。
芒格:两家公司如果竞标的话,价格会升高。
巴菲特:没有错,所以投资银行会非常高兴,你要借多少钱,他们都可以借给你。
提问27:目前,因为航空公司和运输业的萧条,PCC下降非常多。2016年您买PCC的时候,有哪些是可以掌控的?
巴菲特:伯克希尔并没有说那个时候犯了多大的错误,是我犯了错误。任何时候你要购买公司的时候,都要进行评估,也就是说要花多少钱,它的管理层面是怎么样的,或者你愿意付多少钱。
所以,管理层面没有多大的错误,但是它的盈利能力来讲,很多人也没有估计到,但很多事情都会影响到一个公司的营收。
我对他们公司的管理层面也非常满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说他们的盈利能力真的是低于我们的估计。我们并没有觉得他们的业务会出现这样一个情况,我接下来还会继续犯错的。我们做出了一些好的交易,但也有一些交易不甚理想。
但是,有些公司真的比我们发展预想还要好,我们在这些公司的投入上也会有更多的集中度。而在失望的公司上,我们的投资比例会渐渐下降。们还会有更好的投资和收购出现。这样的好坏是相抵的,甚至是更多的。每一笔业务都有值得我们考虑的地方。
同时,风险系数绝对不是单一的。不管什么样的公司,百货也好,零售也好,风险系数都一直存在。我也做了很多的公司,我觉得有时候经理人、管理者就是最大的风险系数。
提问28:现在加密货币已经超过了2万亿的估值,你们仍然觉得这个是一个无价值的黄金吗?
芒格:我并不喜欢虚拟的货币绑架现有的货币系统。因此,把数十亿的钱投到加密货币领域,就好像用一个无用的、凭空生出来的金融产品去敛财,我对这一点特别不满意。实际来讲,加密货币的发展,是跟我们文明的利益所相悖的。
巴菲特:关于比特币的问题,今天我是躲避不想回答的。今天有数千或者数万名持有比特币的人正在观看直播,而台上的我们两位并没有比特币,因此关于加密货币的问题我是要躲一下的。
提问29:下一个问题是跟埃隆·马斯克有关。伯克希尔会用90亿投入能源,马斯克认为这是错误的,为什么BNE比得州州长的建议要好?
格雷格·亚伯:我们知道今年2月份在得州发生了不幸的事件,丧失了很多的生命,损失非常明显。当时电力行业让民众非常失望,没有满足大家的需求。
而且,电力在德州非常昂贵,他们是带来了很大的能源成本。因此,在德州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同凡响的事件。
我们在德州做出的提议,是很好的解决方案,把最基本面的问题找出来。我们的提议是基于德州人民福祉的,如果他们需要在非常短的时间内需要电力的话,必须要提前进行部署。
这是我们现有的可以提出的对德州最有利的建议,如果马斯克和其他人有更好提议的话,我们也是持有欢迎的态度,德州也应该对这样的提议进行考虑。
对于电池的提议和我们提议的区别,最大的不同就是的电力可以进行持续发电,可以连续七天进行发电。如果只是去看电池方案的话,可能只有一个或四个小时的存电量。我们在这儿谈的至少是要有四天,而不是四小时的问题。因此,这个解决方案真的是很有价值的。
巴菲特:如果我们都不知道有这样解决方案的话,也不会把400亿直接投过去。虽然现在有通货膨胀各种情况出现,但是我们的合同需要陆续上马。现在超过100个人的团队正在这个方面做合同。
如果其他方案更省成本、更快速的话,当然更好了。但是今年的情况,真的是措手不及。公共事业的本质,就是说我们必须要为极端情况做好一切准备。我们现在的解决方案是其他人没有的,但是如果有不同的解决方案被提出来的话,也会展开讨论。
提问30:阿吉特,如果巴菲特告诉你说,马斯克给他打了电话,要他为这样一个提案写保险,要为他去火星殖民的任务承保,你怎么看?你会对火星冒险的任务承保吗?
阿吉特·贾恩:好简单的问题。要看保费是多少,保费付得高我们当然也愿意。
巴菲特:我觉得可能要看马斯克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给他的这个政策,不是我们单方面决定的。我觉得这个是双方的意愿。
提问31:下一个问题,股东信中你们提到最好的投资成果是来自这样一些公司,他们的资产很轻但是盈利很大。现在很多这些公司都是由软件驱动的,以前你们都是尝试避免在高科技公司的投资,高科技公司会不会慢慢加重在你们投资中的地位?
巴菲特:最好的投资就是轻资产、重回报,像脸书、亚马逊、苹果都是最好的证明。苹果现在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他们的业务看起来比我们好很多。谷歌的业务也是非常好的业务。
我们1972年买喜诗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问题,它不需要我们太多的投入,也是轻资本,但是回报很大。他们只有几个做糖果的厂,被称为厨房而已,这就是他们唯一的资产,也不会有太多的存货,只是每年假期有一点而已,但这样的业务是最好的业务。
现在这种企业越来越少了,我们不知道现在的轻资产是不是未来也是轻资产,这样的企业经营是很好的,但是我们找不到很大的公司能够继续保持轻资本,而且还能在回报上成正比。
公共事业相反,你需要放很多的资本,但是回报并不是特别大。比如不会像谷歌一样拿到那么高的回报,也完全没有办法接近谷歌回报的程度。我们给得州的提案好像也是这样,无形和有形的资产上来讲,今天的公共事业不见得会有那么好的回报率。
提问32:下面一个问题来自纽约,Ted和Todd已经增加了在伯克希尔的责任,另外对于购买苹果的资产扩大了很多。不过,Ted和Todd并没有在股东大会上露脸,我们以后会不会听到Ted和Todd发表演说和露脸?
巴菲特:他们两个躲起来了,我们不需要让他们现在被发问。这些是伯克希尔的资产,没有任何理由需要他们被其他人来进行教育,这是我的想法。
有很多人都期待,比如说默克或者辉瑞,他们到底要怎么样制造药品和疫苗等等,我们不需要其他人来教导他们。所以,没有必要让他们出席露脸,来回答行业中或者其他人对他们发出的问题。
提问33:现在拜登有了1.9万亿的救济方案等等,我们是不是会发生大量的通货膨胀?
巴菲特:这么说吧,我想经济的变化有时候是不可预料的,我们如果真正能够把今天的这些负债,能够三下两下就解决的话,这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这么做。
所以,虽然我们学习到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可能也没有办法预测。如果说我们要改变宏观经济,伯克希尔是办不到这个事情。在所有的政策之下,哪些东西我们可以着手的,是会继续推进的。
芒格:我想,今天在位的人是非常聪明的人,而且非常有勇气。目前在执政的位置上是不太容易的,但每个人要开始指手划脚的话,是非常容易的。
提问34:银行股方面,为什么现在只留下美国银行?
巴菲特:今天的银行股还是挺喜欢的,但是我那个时候不太喜欢,所以我们做了这样的调整。对于10%持有美国银行,我觉得应该是够了,超过10%比较让人头痛。
同时,对于整个银行的资产组成,我希望不要超过10%。整体上来讲,我们已经不太想持有更多的银行股份了。银行对我来讲其实是原来的最爱,虽然现在的银行比十年、十五年前的健康状况更好了,但是我们的想法还是10%。
提问35:你买了大量的Horizon公司股票,您的概念是什么?还有今天的通讯界,是不是花费在5G的建设上?关于Uber和Airbnb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巴菲特:我们也许会买很多的股票,或者最后把它卖掉。我们觉得今天的情况下,这些股票是可以购买的,所以我们才买了。
提问36:反垄断反托拉斯的情况下,可能伯克希尔也会受到影响,这样的议案会不会影响你们?
巴菲特:现在并没有具体的情况,我们的董事会对于这样一项提出的议案是非常清楚的。伯克希尔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者如何配置我们的资本,我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比如,税务上的改变或者是反托拉斯法案的改变,会影响很多公司,但是目前可能出台的法案并不是我们正在考虑的想法。所以,我们并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当然,在私人的层面又是另当别论。但是现在对2050年以后的预测,还不在我们的考虑层面上。查理,你怎么说?
芒格:没有任何要补充的。
提问37:为什么伯克希尔接受风险的能力,会比以前更少?
巴菲特:我想现有的情势是不变的,911之后发生的一些状况我还记得,当然一些细节我现在没有办法讲了。现在的情况,价格主导一切,我们可以在某些事件上采取赔钱的状况做下去。但是,还不知道有怎么样的部署状况。
也许有人说我们现在需要购买更多的保险等,这些都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我们之前在这方面是非常擅长的,买保险的人也应该知道,我们可以很快速地进行承保,很快地把支票寄给你。
阿吉特·贾恩:从需求方来说,这种保险的供应已经越来越竞争越来越强了,很多人可以很快地把这样的一个保费给全部放在一起做出赔偿。所以,我们在这方面做交易的能力跟他们相比,竞争力没有像以前那么脱颖而出了。
提问38:卡夫亨氏过去12个月表现如何?和疫情前非常失望的情况对比,你们对卡夫亨氏怎么看?
巴菲特:在这方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卡夫亨氏有很好的见解。我们和卡夫亨氏的合作关系是一个半正式的关系,他们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们也实现了自己的一些承诺,成为他们的一个财务方面的合作伙伴,而不是运营方面的合作伙伴。卡夫亨氏股票的评估由其他人来做。
格雷格·亚伯:我唯一想加的一点是,我们对于卡夫亨氏在管理层的调整是比较满意的,这个管理层现在有了比较强健的团队,我们对于管理团队和领导力的投入是相对比较满意的。我们也很期待他们在接下来怎么去更好地管理自己的资本架构和债务架构。所以,这个前景我相对来说是比较看好的。
芒格: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有时候你做了太多的宣传,太多的部署,即使错了你也难以收回了,我觉得这样一个情况在很多人身上也会出现。
巴菲特:在企业界也是这样,现在太多的CEO都喜欢发声,他们有时候想对自己的公司说一些很疯狂的事情,他们也会不断地重复。他们的下属没有办法干扰他们。这种情况很危险。
芒格: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疯狂和狂热的地方。
提问39:伯克希尔、大通和亚马逊之间保险的问题怎么看?怎么解决美国现在的医保问题?
巴菲特:要改变这个行业很难,医保占GDP的75%,不管是对于大通还是亚马逊,我们对自己的体系很关注。他们的运营是比较中心化的,我们要关注这个问题,怎么帮我们省钱。
所以,我们可能在这方面的投入,比另外两个合作伙伴节省得要多。但是,如果真的要改变某一个巨型的行业,而且这个行业很多人都在里面有自己的既得利益,这其实都挺有意思的。
另外,有些人可能长期都比较喜欢自己合作的医生,但是他们不喜欢医保的费用占GDP的75%甚至更大。而且我们有很多的名人,非常有口碑的人,都是坐在医院的董事会上的。所以,疫情来袭的时候,我们的死亡人数占全国人口的人数,比好多国家都要高,基本上比很多的发达国家都要高。所以,我们医保投入这么大,最后的结果反而很差,疫情暴露了我们很多的问题。
芒格:我们看新加坡的医保,只是美国医保的20%,但他们的医疗系统比我们更加行之有效。所以我们是在向一头大象射击。
巴菲特: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很关注,要失去自己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投入在医保上。
提问40:我们每次谈伯克希尔都谈到很庞大的保险和非保险的投资。但是伯克希尔其实也控制了很多子公司,这些子公司根本没有拿出来谈。是不是伯克希尔已经太大了没有办法管理这些子公司,或者这些子公司对我们来说信息不够,伯克希尔已经太复杂了吗?
巴菲特:我们一直在找机会做很大的投资,以及很大的收购。我们的子公司有很棒的公司,但我一直没有去过。虽然我了解的业务还是比较多的,但是没有办法全面去理解,只有经营这家公司的人才能非常擅长,而且他们喜欢我不去碍手碍脚。
所以,我们现有的这个体系是可行的,我们有很好的投资人,也有很好的经理人,但是我们需要花时间去找他们,去滋养培育他们。
我们的体量已经很大了,很难做购买了,但是我们还是在几个领域去着眼去看。我现在觉得,我们还是在不断地做一些回购等等,这样让我们的股东每年也能够有更多的回报。当然,我们的回购是针对价格敏感的。
芒格:我想一个公司如果变得非常的庞大,然后无法管理的话,我们的公司跟其他美国的一些企业是有所不同的。我们是一种用分散的方式来进行经营,分散到我们都觉得已经是非常庞大的一种分散的状况。我想,这样的经营方式可以长期地进行运作的,只要说运作得非常的理想,那么这种完全不是中心统一式的方式,也就是分层运作的方式,这是非常好的。
提问41:读到今天的年度报告时,您觉得是怎么样的?
阿吉特·贾恩:我花了很多时间,也看了很多人给我一些建议或者信件,他们能够进行更多的观点分析等等。但是,在保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趋势,这是我花时间进行最多阅读的层面。
格雷格·亚伯:我一般来讲要读的一些东西,是环绕在我们的业务里面,以及我们不同的工业,以及我们的竞争者在做什么。我们要了解怎么样分配我们的资本,可以看到我们今天的行业中,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趋势等等,这就我要做的事情。
巴菲特:这两位可以吸收极大的信息然后进行相应的管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这就是他们的本钱。对于这两位人才,他们好像无所不知,同时非常享受他们的工作。同时,并不是说下一个工作要做些什么,或者哪一个公司会要再找他们去担任更好的职位,不是这样的。
所以,你必须要爱上、热爱你的工作才能做得更好,这中间是有极大的差异的。
提问42:如何看待目前的在线经纪商,如Robinhood等类似APP对股票市场带来的影响?
巴菲特:我看了一些有关Robinhood情况的报告,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处理其收入的。他们好像既不会收取客户的任何佣金,也没有任由费用,其运作机制像是赌场的运作集团。
虽然这类公司会吸引某些人,但把握这样一种类似赌徒的方式进行交易,我并不尊敬,以这样的方式取得的成就,也不会让我觉得值得骄傲。
芒格:如果做了坏事还让人尊敬,那就太没有道德了。现在美国已经有一些州出现卖彩票的情况,这非常糟糕,Robinhood和这些州一样糟糕。”
提问43:一些原材料的购买,可以看到了今天价格非常昂贵了,你的看法是什么?
巴菲特:可以看到,目前所有原材料的价格都在急速的上涨之中,而且很多人已经对我们开始涨价了。比如,在建筑营造方面来讲,要盖一个房子,价钱是天天在飙升之中。还有钢铁等其他的原材料都在飙升之中。
很多的公司想再开工,想恢复原来的工作,但是在现在的运作方式下,可能不行了。随着价格越炒越高,一两个月下来,我们的生活水平和供应链完完全全被扭曲了。所以现在在有些行业是不能这么做的,比如说国际旅游等。
你看看我的这套西装,我已经穿了好几年了,但是我原来洗西装的干洗店已经倒闭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帮我洗我的西装和衬衫了。小型的企业们,没有办法再继续生存了。
目前,需要专注在经济中的某一个部分,把自己的钱留存好。
格雷格·亚伯:现在基本上所有的这些原材料都是飙升,所以回到这个原材料的事情,所有的产品都让人觉得非常恐惧,我们要面临的挑战已经是发生了。
提问44:下一个问题,你会不会雇佣像Cuanse基金公司的管理人员在伯克希尔公司?
巴菲特:Cuanse在短期运作是挺理想的,交易也比较好,它的运作机制好像是奏效了。如果他们继续这么做的话,钱好像可以一直进来。
但是,在短期的操作上来讲,他们如果做得更多,可能自己的利益就会损失掉。他们非常的聪明,而且非常的有钱,具有高大的一些运作方式。我们在这里不是希望交易股票赚钱,我们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知道怎么做。如果我们通过交易股票赚钱,我们肯定会做,我们不需要其他人告诉我们该怎么去做。
提问45:你买股票、持股的哲学,有没有在一段时间里有变化?能不能通过变化为你持股组合带来更大的收益?
巴菲特:周转率没有太高。
芒格:我觉得你周转太快了,现在依然如此。
巴菲特:我同意这一点。我们拥有的这些企业就是我们的资产,我们的资本。我们不会很快进行周转,不会转售我们的业务。相对来说,我们做的算比较少的,没有做太多的周转操作。
提问46:2013年你的股东信提到,在未来的十年你会看到有很多关于养老金方面的坏消息。马上就要到十年之期了,你对2013年的这个预测有何评论?有没有因为新冠疫情而改变预测?
巴菲特:新冠疫情提升了养老金的地位,所以对我的预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养老金的问题,其实在很多的州来说都不是很理想。确实有一些养老金的规划做得不善,对于每个州来说都是很严重的问题。有一些州,有非常大关于养老金的赤字。同时,这个问题在之后会变得非常严重。
我们不希望这种问题扩大到联邦的层面,成为联邦的责任。而且各个州这方面的问题还在持续恶化,没有什么改善。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养老金的经理人越来越绝望了,尤其是现在利率非常低的情况下。我觉得这样持续下去是不可行的。所以这个问题真的很大。
真实的问题在于,如果有非常大的养老金赤字出现,将牵涉到我们的生活成本,而生活成本的问题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了。普通人可以搬迁到一个可以对于你的养老比较理想的地方,去度过晚年。
但是,如果是一个企业,可能五到二十年内都没有那么容易把厂搬到其他州去。作为企业,你的选择并不多。因此,你必须从长期来讲,你要考虑一下怎么样在人口下降,甚至是养老金出现赤字的州生活。因为养老金的问题永远会在那个地方存在。
芒格:我觉得刚才沃伦的这个问题回答得很棒,我也记得以前的一句话,让我知道你的问题,让我把你的问题变得更困难。
提问47:最后一个问题了。对于你们两个来说,过去一年学到的最宝贵的课程是什么?
巴菲特:对我来说,最宝贵的课程就是可以从查理那里学到更多,他不断地教我新的东西。我们真正处在一个非常未知的状况当中,但我们也乐在其中,不断观察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这一年的很多未知就像一部电影一样,非常的不同凡响。
我们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不希望投资我们的人失望,这是我们最核心的点。
虽然去年在全世界看到非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未来肯定还会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我们就是要确保伯克希尔在未来50到100年中,组织的方方面面不让大家失望。
芒格:我觉得这个想法是可行的,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责任编辑:是冬冬
校对:张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