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高潮
从我小学文化的叔叔教我要有“鸿鹄之志“后,我就一直很傲娇,作为洪湖人,我因此一直认为我们这个巴掌大的地方非常优秀,不然怎么会是全世界的榜样,都要学习我们这个”洪湖之志“呢?后来长大了,识字了,有老师教了,我才知道,原来此”鸿鹄“不是彼”洪湖“,音同字不同,正宗的”鸿鹄“是一种飞禽,是古人对鹰这一类“飞行极为高远”的鸟类通称,是寓意人要像鸿鹄一样具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才能鹏程万里,直冲霄汉。如果还不明白,非要将其形象化,以符合高大上的感觉,你就照着电影《阿凡达》中那个可以驮人的大鸟魅影往死里想吧。
但今天鸿鹄转基因了,变成了“红嚎”。做这个科学实验的是我国大学王中王——北京大学的校长林建华先生亲自实施的,他在校庆致辞中,希望同学们“要爱国,忠于祖国,忠于人民,要立志,要立红嚎志……”我不是北大人,没有资格在现场亲耳聆听林校长的教诲,不知道领导们、同学们听了林校长的“红嚎志”后是什么感受,但我看了网上的视频直播后,我却一下嚎不起来了。
红嚎是什么?是北大自主研发出来的新物种?相信包括林校长在内的北大人都不会认同,但为什么就会鸿鹄变了红嚎了?说到这里,相信会有许多人认为我太恶毒,不就念错一个字吗,值得你对权威这么口诛笔伐吗?可事实上非也。
记得很多年前,亲民党前主席宋楚瑜曾到清华大学做演讲,期间,清华大学校长顾秉林向宋楚瑜赠送了一幅小篆书法,内容是清末外交官、中国驻新加坡首任总领事黄遵宪写给梁启超的诗《赠梁任父同年》:“寸寸河山寸寸金,侉离分裂力谁任?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由于字画是用篆书写成的,竟“难倒”了顾校长,他念到“侉”字时被卡住了,后还是经人提醒才得以圆场,引得学生们笑声连连,相当尴尬。而顾秉林在开始主持过程的发言中,结结巴巴,几次中断更正,到了最后更是洋相尽出,把向宋楚瑜赠送礼物说成“捐赠”礼物,引起下面学生的一片嘘声。而当晚清华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副所长刘江永教授又在央视国际频道《宋楚瑜大陆行》节目中出语不凡,把 “侉离分裂”读成了 “瓜离分裂。”
此类“别字门”事件还发生在前国民党主席连战到访厦门大学。连战曾在该大学挥笔题下“泱泱大学止至善 巍巍黉宫立东南“,结果时任厦门大学校长的朱崇实当场把”巍巍黉宫立东南“的“黉宫”字念成了“皇宫”,台下好一片赞叹声。
还有,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在欢迎新党主席郁慕明的欢迎词中,有 “七月流火,但充满热情的岂止是天气”的抒情,感觉纪校长是从天上下来的,不知道人间“七月流火”是天要凉了,而不是天真热。
像这类逗哏似的亮相发生在我们的象牙塔带头大哥身上,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我感觉他们不太像一校之长,倒像是德云社的台柱,只是不知道郭德纲认不认这些徒弟。
其实,严肃地说,北大、清华的历史文化及至古至今的地位不用我在这里赘述,大家都很清楚,这可是中国高等学府的盖面菜,是中华教育的典范,它们的一言一行甚至就代表着精英的脸面,这么重要的场合,这么重要的讲话,这么“厉害了,我的大学”的背景下,别字连天还真是不容易。
首先,查阅下这些校长的简历,几乎都是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什么叫博士?最简单的理解,乃是博览天下群书,著有所成者,大学问家,难道草根都认识的字或懂得的基本常识,博士校长们竟然字认识你,你不认识字?那还能叫博士?我看不如叫薄氏;
再者,即便有不认识的字也不要紧,如此重要的庆典或迎来送往的仪式,作为北大人、清华人,致辞该自己亲自动笔吧,一动笔就知道正确与错误,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念,怎么可能念错?显然这些致辞不是自己所为,而是他人捉刀,才会发生这种不能对号入座的事;
第三,退一万步说,即使因为身担校长之重任,日理万机,确实抽不出时间干这些鸟事,非要找秘书代笔不可,能不能事先审阅一下,把不认识的字标上音注,也不致于这么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啊;
第四,你实在不行的话,可否就干脆当个闷骚,除了吃饭拉屎亲自外,这些浮油面子的事让那些不会念错字,不会会错意的人替你去出人头地,抛头露面,自己躲一边看笑话多好,完全没有必要身体力行地去献宝,弄的像抓了一泡屎糊在脸上一样,看着丑,闻着臭。
与此相比较,我到觉得四川学者流沙河老先生值得你们观摩一下,老人家治学之严谨绝非你辈之厚脸猥琐状。记得沙河先生曾写过一篇介绍四川某地特产到文章,发在《四川日报》上,结果有读者来信指出其中有误,老先生经再次考察,发现读者确实说的正确,于是专门又写了一篇纠正错误的文章刊发,并在文中诚恳感谢读者的批评指正,那胸襟才是真正体现了一个文化人高尚素质。反观各位校长大人,有谁向公众承认过自己的错误,有谁公开道过歉?大家甚至就在一错再错下,厚脸厚皮地把校长干到了底,这胸襟也是没的说了。
怪不得网上流传一个段子很受吃瓜群众欢迎:蓝翔技术学校校长对学生们说,同学们大家好好干,开挖掘机的好好开,学烹饪的好好学,我们要的就是实干,不然我们与北大、清华有什么区别?
态度决定高度,此话不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