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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失信,对内宫斗,瑞幸还有出路吗?

编辑 | 于斌

出品 | 潮起网「于见专栏」

说到中国本土咖啡品牌就不得不提到瑞幸。瑞幸继"造假风波"后,不到一年,又上演了一场"内斗大戏"。

瑞幸的高光时刻

瑞幸咖啡创立之初,凭借社交分享、大笔烧钱补贴、明星代言等宣传方式,迅速打开市场获取用户。并通过"碰瓷"星巴克来博取眼球,获得舆论关注。

在消费模式上,不同于以往的星巴克等咖啡品牌提供的"第三空间"消费模式,瑞幸咖啡利用互联网技术开创了"线上下单+自提+外卖"的线上线下一体化消费模式,不用排队,不用支付"环境"费用,对那些只想喝咖啡而不是享受环境的年轻消费者(尤其是上班族和学生)来说,既节约了排队购买时间,又不需要为"环境"付费,并且通过App收集到的大数据,可以清楚的了解到每个区域的用户,以此来决定是否需要增设店铺数量和增设什么规模的店铺。截至2020年11月30日,瑞幸咖啡已经开设3898家门店,其中包括了894家联营门店。

在IPO的道路上,有着资本助推的瑞幸咖啡,一路高歌猛进,成立十八个月便登陆美股市场,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而届时公司上市所花平均时间为3—5年,同时,这也是瑞幸咖啡短暂历史中的"高光时刻"。

对外失信

好景不长, 2020年4月的造假事件,使得瑞幸跌落神坛。

2020年4月2日,瑞幸咖啡发布公告,自曝丑闻,称自查发现公司COO(首席运营官)刘剑及其下属伪造财务数据,牵涉交易额高达22亿人民币。当天,瑞幸股价暴跌75.6%,市值跌去350亿,盘中数次停止交易。

不仅如此,美国多家律所还对瑞幸发起集体诉讼,控告瑞幸咖啡作出虚假和误导性陈述,违反美国证券法。截至2020年4月19日,瑞幸咖啡至少陷入四起集体诉讼。

2020年6月29日,上市仅四百余天的瑞幸宣布停牌并进行退市备案,瑞幸咖啡的股价定格在了1.38美元/股,相较瑞幸咖啡上市时的17美元/股的发行价,已经缩水超过90%。

2020年7月1日,瑞幸咖啡在其官网发布通告,公司内部调查基本完成,董事会特别委员会发现,财务造假始于2019年4月,2019年瑞幸的净营收被夸大约21.2亿元人民币,成本和费用在2019年被夸大了13.4亿元。2020年7月31日,财政部正式发布检查结果的通知。在检查中发现,自2019年4月起至2019年末,瑞幸咖啡公司虚增收入21.19亿人民币(占对外披露收入51.5亿元的41.16%),虚增成本费用12.11亿人民币,虚增利润9.08亿人民币。

但深陷"造假事件"的瑞幸并没有因此倒下,反而奇迹般的起死回生。据资料显示,由于瑞幸及时调整策略,放弃原来野蛮扩张的模式,关停了部分效益不好或客户覆盖重合的门店,以此来降低运营成本。同时,瑞幸还不断挖掘存量客户,新用户数量不断上涨,截至2020年8月21日,瑞幸微信公众号关注量已超2000万。

2020年12月17日,瑞幸咖啡通过其官方微博发布声明,称其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已就部分前员工涉嫌财务造假事件达成和解。并且根据公告,瑞幸咖啡仅需支付1.8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1.75亿元)的罚款,便可以了结SEC的这一指控,自此,瑞幸咖啡造假事件正式拉下帷幕。

对内宫斗

2021年1月6日晚间,有网友在社交平台爆料称,瑞幸咖啡现任七位副总裁、所有分公司总经理和核心业务总监签署联名信,直指瑞幸咖啡现任董事长兼CEO郭谨一贪污腐败、无德无能,并称公司已经到了存亡的边缘,集体要求罢免郭谨一。并放出《关于罢免郭瑾一瑞幸咖啡董事会主席和CEO的请求信》和签名手印照片。

(1)"神州系"瑞幸高管

要想深度剖析瑞幸咖啡此次的"宫斗"大戏,就不得不先了解一下瑞幸高管之间的爱恨情仇。

瑞幸咖啡上市之初,从股权结构上来看,瑞幸咖啡的股权大部分都集中在以陆正耀为代表的"神州系"高管手中。

瑞辛咖啡早期的资金来自于陆正耀、钱治亚、陈敏三人,其创始人是神州优车集团的原COO钱治亚,其在2017年向瑞幸咖啡提供了5000万无息贷款,神州优车董事长陆正耀则是瑞幸咖啡的天使投资人,在2017年和2018年,陆正耀控制的公司和陆正耀家族分别提供了9470万元和1.476亿元的无息贷款,神州优车股东陈敏目前则是瑞幸烘焙的法定代表人,在2017年提供了1000万的无息贷款。

此前因为"造假事件"被撤职的COO刘剑也与神州优车关系匪浅,在2008年至2018的十年间,先后担任了神州租车的车辆管理中心副主任和收益管理负责人以及神州优车的收益管理负责人,也算是神州系的老人了。

瑞幸咖啡除IPO外共进行了三轮融资,先后获得大钲资本、愉悦资本、君联资本、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中金公司等机构的投资,共融资5.5亿美元。

其中愉悦资本、大钲资本和君联资本在此前或多或少都与神州优车有着不同程度上的合作。大钲资本的创始人黎辉和愉悦资本的创始人刘二海,其二人更是陆正耀的长期投资者,被坊间称做"铁三角"。刘二海曾代表联想投资(现更名为君联资本)投资了陆正耀的神州租车。瑞幸在前期能够如此疯狂烧钱补贴也离不开黎辉的大钲资本的背后帮助。

黎辉的大钲资本领投了瑞幸咖啡的A轮、B轮融资,共出资8000万美元。黎辉此前任职华平投资时,曾投资神州租车,离开华平投资后,出任神州优车副董事长,负责公司的战略制定和资本运作。并且在帮助神州优车完成融资后,其又出任神州优车战略委员会主席。

由此可以看出,瑞幸咖啡的创始人和投资人之间都是当年运作神州优车的老熟人,彼此之间关系匪浅。

但这次"宫斗"大戏中的关键人物郭谨一,虽之前曾为陆正耀的助理,但「于见专栏」认为,其是2016年才进入神州优车,虽长期被媒体理解为陆正耀的"自己人",但郭谨一属于职业经理人,并不属于长久跟着陆正耀的"铁杆派"。

(2)分崩离析的"神州系"高管

瑞幸咖啡内部夺权大戏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从2020年4月的"造假事件"开始,瑞幸董事会就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了。

在"造假事件"后,以陆正耀为首的公司高管阵营便与以黎辉、刘二海、邵孝恒为代表的投资人和独立董事阵营"反目"。

2020年7月14日凌晨,瑞幸咖啡在向SEC提交的文件中宣布,任命郭谨一为新任CEO(代理)和董事长,此次内斗也因此结束。郭谨一是在陆正耀力挺下接替了钱治亚,虽然看起来是陆正耀派系取得了成功,但陆正耀也与刘二海、黎辉、邵孝恒一起退出了董事会,不再担任董事会成员。

这次事件距离郭谨一上任还不到8个月。

请求信中列举了郭谨一存在的三大问题,一是贪污腐败,清洗和控制采购体系人员,与供应商关系过近;二是任人唯亲,铲除异己,党同伐异,致使员工士气低落,使内部人才大量流失;三是不具备领导瑞幸咖啡所需要的从业背景和经验,战略规划能力不够。

这封请求信由陆正耀、钱治亚起草,瑞幸7位副总裁和分公司经理、业务总监级别的中高层联名签署,其中不乏周斌、李军等"挺陆派"高管。

其实瑞幸咖啡内部治理一直都存在问题,门店管理、物料原料管理等都处于混乱状态。从瑞幸去年财务造假等丑闻爆出后,这种混乱随着郭谨一的上任和人员的不断离开而加剧。郭谨一被指上任后,为中饱私囊,将多个大牌供应商逐步换成个人更容易获利的并且品质差的二三线品牌,造成原料品质变差,采购价格却攀高。例如将之前选用的百麦食品、中粮集团、上海鑫国等一线供货商边缘化,取而代之的是广东顺大食品、山东鲁海食品、芙纯食品(上海)等不能达到瑞幸标准的供货商。

不久之后,郭谨一便发布了一封全员信,在信中称部分当事员工不明真相,是被陆正耀、钱治亚裹挟签字,相信事情将在不久后会有定论,还原事实真相,并说明自己已第一时间提请董事会成立调查组,将全力配合调查。还声明由于瑞幸咖啡当前经营稳定,收入向好,是一些造假出局人近期不断从公司恶意挖角并造谣,妥妥一副"得不到,就毁掉"的姿态。

从业绩上看,郭谨一上台后,瑞幸咖啡停止疯狂烧钱、盲目扩张的大方向似乎是对的。根据瑞幸2020年 12

月公布的营收数据来看,2020年前三季度瑞幸共关闭 891 家门店,增设门店数则为 336 家,增速明显放缓。前三季度瑞幸的单季收入分别为 5.65 亿、9.8

亿和 11.45 亿,同比增长 18.1%、49.9% 和 35.8%。并且,瑞幸提供的最新数据显示,截至去年3季度末,瑞幸的 3898 家门店中有 6

成门店实现盈利,超7成加盟店接近瑞幸咖啡要求的毛利润水平,现金流也实现转正。

此次事件发生后,瑞幸咖啡股价再次暴跌。截至美国东部时间1月6日收盘,瑞幸咖啡报收8.54美元/股,跌2.06%,市值21.62亿美元;其股价相比一年前的最高点已暴跌83%,市值蒸发105亿美元(约合677亿元人民币)。

未来,瑞幸咖啡能否持续稳定经营,实现持续盈利,都将面临不少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