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老景Eric
天上佛塔 地上洋楼
缅甸被称为万塔之国,全国有5万多座寺庙,10万多座佛塔。站在仰光城任意位置,都能看到一座金光闪闪的大金塔,99米高的佛塔最有价值的是供奉着佛祖的八根头发,佛塔和环绕的佛塔群坐落在50米高的山丘上,四周架设着望远镜可以远眺塔顶,或许能看见一堆宝石和金铃。
大金塔是佛教圣地,任何人靠近它都必须赤脚而行
来来往往的僧侣也是历史街区的一道风景
作为仰光的地标建筑,佛塔高高在上,象征着缅甸人怡然自得的精神世界。而仰光更多的历史建筑则和缅甸人的世俗生活有关,那是英属殖民地留下来的大量公共建筑、酒店、公寓和私人住宅。它们见证了19世纪下半叶开始,缅甸的历史进程,政治博弈、公共生活和普通人家的家长里短。
英国旅行作家诺曼·刘易斯(Norman Lewis)在1952年有关缅甸的著作《金色大地》(Golden Earth)中描述仰光殖民地时期的街区:“它是由一个拒绝与东方妥协的民族建起来的,有宽广、笔直和无遮蔽的马路”,“建筑的外观和全貌呈现在眼前,朴实自若,绝无对气候的妥协”。很多年过去了,殖民时期的历史街区,俨然成为仰光最受游客欢迎的城市象征之一。
仰光的历史街区一直是人声鼎沸
又一年华人迎春夜市
华人春节喜庆洋洋
缅甸人也喜欢拍照或自拍
GDP长期严重落后的仰光,2006年开始GDP总算总算接近了二战前的水平,但还是人均不到700美元。这个经济水平,主动的建筑保护无从谈起。
仰光殖民时期历史建筑的保护契机,来源于当年缅甸军政府突如其来的一次迁都计划。2005年,传说是在一次占星之后,缅甸军政府部门“一夜之间”迁往新首都内比都,车程离开仰光5小时之外的山谷小镇。之后政府部门盘踞的大批历史建筑一下子被空置出来,人去楼空加速了破败,也使得历史建筑保护被提上精英社会关注的议程。
秘书处大楼的枪声
写作著名的《1984》期间,英籍作家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还是缅甸殖民地的一位英人警察,这位严肃的批判者,在1934年出版的小说《缅甸岁月》(Burmese Days)中,都没有太描述仰光,而是用最尖刻语言讽刺叙述了英国对缅甸小城市的统治。但是仰光对缅甸人的重要性还是无法低估,同样,2005年后,外国大使馆也不愿意迁往新首都—内比都。
神秘的秘书处大楼终于向公众开放
从酒店步行20分钟,穿过仰光市中心拥挤的街道和车流,来到一处被金属网和塑料布圈围起来的院落,这就是神秘的仰光秘书处大楼。
1947年夏天开始这里就谢绝普通公众进入。那年一个炎热的周六上午,猛烈的枪声从大楼里传出,不多久几位身着军服的携枪男人从院子里狂奔出来。缅甸独立之父—昂山将军和六位部长被杀害在二楼的内阁会议室。以后为防止民众“生事”,政府严禁公众入内。
还未正式开放,我们有幸在每周有限的开放日中参观部分区域和复建工程的过程,每张门票6美元,有专人导览。走进大院,一座座维多利亚时代的宏大建筑群,环绕郁郁葱葱的花园,不多的几个游客。
仰光在二战前是东南亚第二富裕 的国家,拥有东南亚最多的前殖民地建筑,有189座历史建筑被官方正式确认,缅甸独立后基本被收归国有。秘书处大楼也是一座典型的殖民时期建筑。主楼是1889年建成,那时在亚洲的钢结构建筑还是非常罕见,两侧的附楼也是稍晚的1905年建成。
1962年军政府夺取政权后,殖民时期的建筑渐渐变得破败。西方的经济制裁阻碍了房屋养护所需的物资供应,比如石油、玻璃和灯具,缺乏建筑材料也没有资金,长期的破败和失修。直到2005年,缅甸军政府部门一夜之间迁往新首都内比都,车程5小时之外的山谷小镇。这些建筑一下子被空置出来,它们此前即便没有得到维护,但还处于被使用状态,空置加速了建筑的衰败。作为政府的核心机关,秘书处大楼(Secretariat)也在被废弃的建筑之列,后来大楼随同周边的英式建筑街区一起败落。
踏进大楼,还能看到昔日“部长办公室”里,地面上到处是鸟粪的痕迹,还有散落的几根羽毛。据估计,修缮这片红色圆顶建筑群需要1亿美元资金。2011年之后,秘书处大楼已被转移到私营机构管理,那是一个50年的合约。维修一直在进行,据悉要到2020年竣工,会是一个博物馆+商务办公楼+高级餐厅的核心区(目前没有查到竣工信息,疫情下有很大影响也不奇怪)。
1947年7月19日上午,枪手冲进了二楼这间内阁会议室
袭击昂山将军的杀手就从这个楼梯撤离
出事的7月19日后被命名为“烈士日”,参观的重要部分是重回现场,体验那个历史的瞬间。解说员指着大楼一处楼梯拐角告诉我们,那是枪手进入后的藏匿地。内阁会议一般在周三开,昂山临时改到周六开会,所以那天大楼空荡荡少有人上班,身着军服的大兵杀手也是大摇大摆从院子正门进来,守卫都没觉异常。4人分两拨进入会议室,先射杀昂山,后枪杀内阁成员。现在二楼会议室的门前是两个简易张贴栏,老照片和示意图在还原当年的事件,那时缅甸政府和英国的独立谈判正在胶着状态,32岁的昂山将军死应于此有关,亲英的前内阁总理吴素暗中授意政治谋杀,最后他自己也上了绞刑架。
美国总统的神秘陪客
我们这代人很小的时候通过报纸和广播、向阳院公共电视机,认识一个著名的缅甸人——吴丹,第一位来自亚洲的联合国秘书长,上任不久就遭遇过著名的古巴导弹危机。他至少获得过哈佛等20多所美国大学授予的荣耀博士学位,直到74年病逝于纽约。2012年吴丹的名字借助美国总统重新回到缅甸公众视野。
1961-1971年,缅甸人吴丹代表亚洲出任联合国秘书长
2012年11月,逐渐走向温和、开放的缅甸军政府,借一次缅甸召开的亚洲峰会,迎来了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到访。那次奥巴马特别来到仰光秘书处大楼,一位神秘人物陪同参观,他就是丹敏-吴,他和美国总统讨论的主要话题,就是仰光城市发展需要一个设计总体方案。这位吴先生,就是缅甸籍的联合国前秘书长吴丹的孙子,一位历史学家,他以及他负责的公益组织—仰光遗产信托(Yangon Heritage Trust),从此被海外机构和媒体高度关注。
缅甸88%的人信佛教,有30多万僧侣,2万多名尼姑。 【一生要出家一次】缅甸全国有僧侣30多万人,尼姑2万多人。
缅甸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先后经历了蒲甘、东坞和贡榜三个封建王朝,1824年至1885年间三次英缅战争之后,缅甸被英国占领,沦为英殖民地,直到1948年独立。至今缅甸国内仍然存有不少的西式建筑,缅甸第一大城市仰光,除了保留着许多具有传统民族风格的古建筑-大金塔、苏雷佛塔、乔达基卧佛寺之外,缅甸政府大楼(秘书处大楼)、中央银行、海关、仰光中央火车站、邮电大楼等均是英国式建筑。这些维多利亚风格、巴洛克风格和英缅混搭风格的殖民时期建筑已成为仰光最有历史文化感的风景之一。
建筑保护的第一道关
城市发展的第一个课题就是如何保护历史建筑。政府的作用是关键所在。在缅甸和官方打交道是一门”深水“学问,政府部门的运行方式和许多发展中国家大同小异,随意的规划决策,开发商们能在其中寻找内幕交易的机会。没有保护这些建筑的法律框架,也没人讨论如何保护这些建筑,以及如何保留这些原住民的社会生态。无疑,吴丹孙子——丹敏-吴那次作为奥巴马陪同的亮相,颇具深意。
哪里的“大盖帽”都不容易打交道
契机早就出现在2005年,迁都计划实施之后,政府无暇顾及那些众多的历史建筑。在秘书处大楼的仰光历史城区道路两旁有许多英殖民时期遗留的建筑破败不堪,公益组织有机会参与到历史建筑的抢救活动中,但是他们首先面对的却是汹涌而来的新建筑“入侵”。
军政府2011年下台后,缅甸经济逐渐对外开放,外资涌入为仰光市掀起发展浪潮,处处大兴土木拆旧楼建新房。一些历史悠久的建筑已经被拆除了,其中包括建于1895年的那栋外观宏伟、有着气派塔楼和山墙的政府大楼,以及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Pablo Neruda)在20世纪20年代末住过的房子。那时,聂鲁达曾短暂地担任过驻缅甸领事,让他结识了被他唤作乔斯•布莉斯(Josie Bliss)的缅甸美女,一场充满“恐怖激情”的恋爱中,他写了一首题为《仰光1927》的诗,“出逃”锡兰。
伟大的智利诗人聂鲁达23岁时曾短暂担任驻仰光领事
说到底,和商业的博弈首先还是回到和政府的谈判。丹敏-吴的仰光遗产信托基金,借助一项总体规划,在2015年底厘清法定所有权,选定需要翻修的建筑,同时涉及了交通和卫生问题的处理。公益机构试图说服政府,老建筑的抢救和保留会对仰光的城市活力和发展带了新的生机。殖民地建筑内的政府部分(例如高等法院、市政厅、Bogyoke市场和仰光综合医院)被列入重建项目。但不免令人担忧的是,“漏网之鱼”太多,官方的仰光城市发展委员会确认的历史建筑名单里,都是政府所有或宗教建筑,几百栋私有建筑未被列入,政府所有的包括原来缅甸最高档的英国人俱乐部—勃固俱乐部也被遗漏。
保护名单里,私人业主拥有的历史建筑被严重忽略了
仰光遗产信托在一次反制运动中初露锋芒。他们明确反对在市中心新建一栋超过20层的大型建筑,政府部门的裁决支持了它的主张。后来各方已经达成了一个非正式的协议,市中心的新建筑不能高于六层。基金负责人丹敏-吴表示,对这些建筑的保护是按照英国工程师设计的一份布局图进行的,涉及区域广泛,并称保护工作将让这座城市成为东南亚的明星级景点。基金会试图让政府相信,美丽中心城区老旧建筑得到保护,会带来更多海外投资,仰光将比金边和吉隆坡等其他城市更有优势。
保护和商业是一对孪生兄弟
仰光遗产的目标似乎是一个不可实现的任务,一方面唤醒公众对历史建筑保护的兴趣和热情,另一方面又要警惕城市经济发展过程中,只对赚钱有兴趣的发展商们会借机“乘虚而入”。需要反对过度商业化,吊诡的是,没有商业支持的“建筑保护”也无法持久。
好在商业和建筑保护的有效结合,在仰光已经遍地开花。仰光市区中有许多和昂山将军相关的历史建筑,我特地赶去在U Wizara街290号的一家名字为“回忆屋”的餐厅,那是昂山将军曾经的办公室改建而成,现在已经变成仰光一家高档餐厅,不少商务人士谈生意谈合作都喜欢到这里用餐。菜单做成40年代当地报纸的模样,还有墙上的老照片引人注目。我注意到了那张昂山将军结婚时的请柬照片,地址是日军俱乐部,那时为了抗英独立,“现实主义”的昂山将军和日本人有过一段蜜月期,
昂山将军办公室现在是一家名为“回忆屋”的餐厅
历史建筑的重新启用,大多和酒店、餐厅有关,我下榻的仰光怡东酒店原来是兄弟钢铁公司总部,现在的街区已经是一条拥挤破旧的马路,简易餐厅和杂货店,路边停满了车子,仔细观察仍然能看到西式建筑的结构和立面,昔日繁华已是斑驳陆离,不禁回忆起古巴哈瓦那看到的相似场景,那些曾经是20世纪初最优秀的建筑,后来变成了贫民窟的荒凉衰败。英国人业主的仰光怡东酒店,也把复古和现代相结合的精美设计,带进这个街区。我注意到旁边另一栋旧建筑改造的酒店也在动工。
怡东酒店门前挤满了平民餐厅(排档)和小杂货铺
和怡东酒店只隔一条街,现代缅甸风格Burma Bistro餐厅在一栋老建筑里诞生了,那是公众日益苏醒的保护意识造就的又一个案例。餐厅和酒吧位于一座有百年历史的褪色黄色建筑的二楼和三楼,原来是一家旅馆。当开发商拿出购买建筑物的计划,试图拆除并建造高层办公大楼时,其中一个租户介入并反对出售,发誓要翻新并重新启动它们作为餐厅,拯救建筑并与公众分享遗产。餐厅和楼下入口就是一个普通住家干净、陈旧的楼梯,门口坐着一位卖槟榔的大叔,完全看不出特别。他显然经常看到我这类一脸茫然的游客,在他指点下,我爬上了楼梯。二楼餐厅的一侧是贯通的巨大阳台,边缘是庄严的柱子,成为餐厅的户外部分,高大的店堂空间内有楼梯直接通向三楼的酒吧部分。二楼另一侧是餐厅工作空间,兼顾出售缅甸手工制作的纺织品。
一家高级餐厅的入口就是普通民居的门洞
现代缅甸风格Burma Bistro餐厅就诞生在一栋历史建筑里
散步行动:眼球参与的“保护”
缅甸更多的公共建筑空间。被一个个仰光历史建筑散步计划展示在世人面前。免费的英语导览团,每周六下午4点在独立纪念碑下集合,两个小时的散步和英文导览是免费的,除非参观者为感谢支付小费。仰光遗产信托也组织每周三、四天的散步活动,上午9点和下午4点两次出发,国际游客每人30美金,4小时的散步行程紧凑,好在大部分建筑都在半小时左右步行范围。这项旅游收入将用于维护仰光古建筑群,“散步”成为游客对仰光独特城市遗产爱护的一种独特方式。
黄昏的斯特兰特酒店门前行人步履匆匆
许多历史建筑虽然几易其主但一直沿用至今。建于1936年的仰光市政厅,是缅甸建筑设计师U-Tin的手笔,屋顶和廊柱融入了缅甸建筑风格。建于1910年的Rowe-Building,曾经是亚洲最大的百货公司,2012年被一家银行买下。而仰光中央火车站1877年就建成,二战后修复被破坏的建筑,使用至今,我就是那里登上仰光环城火车的。
1877年建成的仰光中央火车站至今还在使用
环城火车站点多、车速慢,小贩自由地上上下下兜售
仰光环城火车就是当地人的公共交通
大部分行程都会列入仰光斯特兰特酒店,这座1901年建成的维多利亚风格的酒店,和仰光河一条马路之隔,奥威尔和毛姆曾经入住。我特地去大堂咖啡厅喝了在仰光的第一杯咖啡,大概生意太好了,2016年重新装修的酒店,感觉没那么新,但大堂挂满了仰光历史照片,不由驻足观赏。在历史变迁中几经易手,二战期间曾被日本人接管改为大和酒店,1945年之前甚至不许缅甸人入住。1962年-1989年被政府所有后破败不堪,店堂里甚至跑着老鼠。停业三年,1993年重新翻修开业,现在已经是仰光最豪华酒店,也列入世界著名豪华酒店名列。
斯特兰特酒店是1901年建成的维多利亚风格的酒店
海外参与,香港大学的智慧支持
不仅是游客,海外的商业和社会机构也开始参与到仰光的建筑保护计划里面。
2014年,仰光第一大学基础教育高中安装了一种特别的蓝色牌匾,学校主楼建于123年前,于1882年成立为卫理公会教会女子学校。二战期间曾一度关闭。据仰光遗产信托(YHT)表示,这些牌匾是为了记住这座城市的历史,为仰光的遗产而自豪。蓝色牌匾的安装是传达仰光历史最有效和最引人注目的方法之一,使各界人士能够轻松学习仰光的历史。
皇家飞利浦公司提供了75,000美元用于生产和安装匾额,为了支持仰光遗产信托在2012年成立时推出的这个计划,同年便于历史悠久的大厦市政厅安装了第一块蓝色牌匾,目前在仰光共有20个地方安装了21个蓝色牌匾,包括仰光综合医院。
历史建筑保护需要更多方式的推广
仰光有全球最多的殖民地建筑。国家对外开放后,保护建筑遗产的话,更加紧迫。2013年香港大学建筑学院开始介入保护进程,为当局提供建筑评估和顾问服务以及帮助建立专业的保育团队。
建筑学院与非政府组织仰光遗产信托基金(Yangon Heritage Trust)开展了一套保护策略。建筑学院加强与仰光科技大学丶仰光市政局和其他教学与知识交流机构的联系。学院与缅甸政府建设部以及仰光科技大学签署协议,鼓励职员和学生交流,进行联合教学以及其他能力建设活动。学院更捐出一箱箱的书籍来丰富仰光科技大学的图书馆。
建筑学院保育专家甚至成为仰光遗产信托基金管理架构的成员。学院在当地举办了8项工作室项目,获亚洲开发银行资助的缅甸学生亦入读了建筑学院的城市规划科学硕士课程。香港大学建筑学院为仰光的建筑保育多年的投入。已经吸引来自缅甸丶香港和国际上的合作伙伴表示兴趣和支持。
寺庙也是休闲中心和男女青年恋爱的地方
菩萨保佑睡个好觉
根据麦肯锡全球研究所预测,到 2030 年,旅游业可为缅甸国内生产总值贡献 141 亿美元(而 2010 年仅为 6 亿美元),成为该国发展最快的行业之一。
研究表明:来自香港、新加坡以及泰国的客户对缅甸最感兴趣。这与《新加坡大华银行亚洲企业报告 20141》的调查结果一致。该报告显示,香港企业最热衷于进军缅甸(31%),其次是泰国(28%)、 中国大陆(26%)以及新加坡(21%)。全世界的资本家都在敲开缅甸大门,建筑保护刻不容缓。
随着外资进入,近些年仰光经济也在迅速发展
争议:历史公共建筑是否可以私人持有
仰光秘书处大楼翻修后计划开设博物馆,我看到维修中的主楼建筑二楼空间和过道,一些当代装置艺术已经开始陈列。只用一个博物馆来弥补维修建筑费用并不容易。所以私营运营机构—Anawmar艺术集团从一开始就提醒政府,需要其他商业投资,来维持运转。据说,已经投入了5000万美元进行改造。除博物馆外,公司计划开设图书馆,出租办公室和餐馆结构部分,并使用其他部分进行缅甸传统艺术表演和展览。
但是争议很快来了,由于秘书处大楼的一部分被用来召开老板女儿Thi Thi Tun的一次生日聚会,面临公众的反弹。主办方后来声称,私人活动主要为了筹集资金用于装修。
仰光遗产信托基金在与Anawmar艺术集团合作开发秘书处大楼之前,签订过一个保护管理计划,但是基金会代表承认,没有监督公司实际是否遵循”议定书“。基金和批评者都认为政府应该实施项目管控。
争议背后,一种强烈的观点认为,重要的历史公共建筑不应有私人持有并改变用途。
历史公共建筑是否可以私人拥有,在仰光争议很大
殖民时期的环城火车,依然是仰光主要的公共交通
很慢的车速,使得穿梭在铁道线上的人们,都不惧危险
火车是小贩们另一个柜台
缅甸有70人的律师队伍抗议,企图阻止在仰光市中心的前高等法院和前警察局长办公室建筑物私有化,并希望它们保留给司法体系使用。他们提出诉讼,反对建筑被改建为酒店及其它商业楼宇。该批律师指出,两个殖民时代的建筑长期被列为国家文物,两年前由缅甸投资委员会确定不会被拍卖销售。因此,一旦两个建筑被用作私人发展,当局违反国家遗产和保存法律。
但前警察总部的内部已经开始装修,早于2012年,当局悄悄地把前首都的两个历史性建筑出售给私人发展商。构想是把两个建筑改建为豪华酒店。据报导,高等法院拥有百年历史的红砖建筑,曾经是国家最高法庭,直到于2005年迁都,已被改造成公寓。它的其余部分被转型为博物馆和餐馆。但其在1998年起已经被列于国家遗产名单之内。
该案进一步凸显仰光政府急于开发的心态,以便在2040年之前把仰光从700万人口,打造成为一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同时,更多试图把集体回忆、过去的城市象征和旧日建筑的原貌、功能尽可能不变。律师们致函国家领导人吴登盛和其它部长后,改建工程暂时停止了,但是地方当局抱怨,两座建筑都需要太昂贵的维修费,来进行大规模的翻新工程。
仰光不需要光鲜亮丽的CBD模式
近年来的经济开放,仰光一下子多出几十万辆私家车,交通拥挤不堪,被誉为东南亚城市之最。坐车常常无法估计有效时间,行人可以在缓慢的车流中“从容”穿梭马路。大拆大建是个简单的办法,但后遗症一定不小。公益组织对把仰光建成光鲜靓丽的所谓CBD模式,一直保持着警惕。
年轻人在街上玩球
仰光的总体规格希望保留那份市井气息
华人在仰光有很多朝拜场所
城市遗产信托的负责人丹敏-吴作为历史学家曾经写过一些缅甸的书,他邀请了英国规划设计师参与仰光发展总体规划,核心理念是:仰光市中心应该保持自己的勃勃生机,而不是变成又一个靠昂贵的酒店和时髦的咖啡馆来吸引有钱游客的地方。他说,为了保留一份真实感,相关方面要想办法让居民住在某些建筑里,或许可以给予租金优惠;也要限制没有市井气息的国际化酒店的数量,这些酒店有助于吸引外国游客,但会让大部分本地人望而却步。
殖民时代的老旧建筑有与众不同的魅力,存在于周遭的市井生活,秘书处大楼附近的整个街区也是殖民时代的老旧公寓,周边的居民和水果摊贩、旧书摊、平民小店、公交站或许已经存在了几十年。
一种浓浓的烟火气,就是那种久违的历史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