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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被蒸“桑拿”天,今晨一洗“暴雨浴”


2019年8月4日

张传伦

今晨五时许,急雨叩窗,其声阵阵催人醒……

真乃好雨、豪雨、喜雨也!一扫连日溽热酷暑,霎时还京津地区一片清凉!

今晨天津大雨即景

但见老夫一个“鲤鱼打挺”,崩将下床,推窗不及半开,凉飔夹着雨点已然“吻上了我的脸”,好不欢喜!

伏天五日不雨,苦煞城中老少,老天慈悲不忍一意以苦热欺人,今晨降雨,当是天公降恩。

想起大约一千年前,陕西凤翔府那一场“丁卯大雨,三日乃止”,此前曾久旱。古时不雨,绝非天公不作美之小事,古代乃农耕社会,节气农时紧要,“十日不雨则无禾”。“喜雨亭”上喜雨之滂沱,非复东坡一人尔!

喜雨亭

这场豪雨令“官吏相与庆于庭,商贾相与歌于市,农夫相与忭于野,忧者以喜,病者以忘,而吾亭适成。”

苏东坡虔心敬天,道高有德之人,能辩风云气色,早建喜雨亭,胜过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禳保天下万民。

<喜雨亭记>碑刻

喜雨亭非徒凭空而建,倘若只应得此一场”三日乃止”之豪雨,此便足矣,亭之功其大也乎!不待细言。

当时若真是老天固执,十日不雨,今人或恐很难想像得到后果是多么严重?!

东坡先生告诉我们将会是:

“无麦无禾,岁且荐饥,狱讼繁兴,而盗贼滋炽。”

而今晨之雨,吾喜其荦荦之大端,挟来万顷冷云,凉风习习,泽被燕山渤澥间万千生民,救下许多蓬门敝户,家无空调之老人,一避炎炎烈日,高温得降,体上天好生之德,能不好生将息?!

而今晨之雨,吾与广众虽云同入清凉之境,犹自嫌清凉不尽爽人,乃因在下多年养成雅癖名曰“暴雨浴”。

今晨六时,着泳裤,沐浴大雨,唯憾未到暴雨级别,然此快意,真真淋漓痛快!“妙处难与君说,世上之人非身历其境,殊难享此福也!尤是体弱内虚畏寒之人,万万不可莽撞行事,孤悬室外,雨丝连阴,学我者不死也病,慎之慎之,莫为医院创收,做此无谓牺牲。

每逢夏季,但逢雨大,不管身在南北,还是履历异域,誓将“暴雨浴”进行到底!

君不见,两年前,南洋星岛一场“暴雨浴”,至今难忘,当日即振笔记之,复录如左:

“暴雨浴”后的新加坡公寓小区内的大树更加光鲜

“暴雨浴”绝非自虐,是一种主动地置身于狂风暴雨中健身爽心的一项无比高贵的运动,运动又岂能分高低贵贱?!

乃因每一次暴雨浴,都是上帝的洗礼!天公的配合!“天人合一”的运动。

如此神圣、高贵的运动,三十年前流行于欧洲少数青年精英群中,阿尔卑斯山的暴雨荡涤着尘世的俗氛,沸腾着欧罗巴贲涌的热血,升华了人类勇敢高尚的精神!

据说青年毛泽东最喜欢的运动不是游泳而是“暴雨浴”,龙腾致雨,那是顺天承运的天子,正在接受上天的启示。

神州大地,久早逢甘霖,是历代帝王深祷之福祉!

微吾书生若我喜雨如老农,亦当别有分教。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耕夫之雨润,利在农田稼穑;寒儒之雨润,功在砚田笺楮。雨日挥毫作画,最宜擘山渲水,烟岚雾嶂,一派空濛,暑溽之气尽消。雨日挥毫作书,属意飞白作草,墨渖淋漓,时合气润,晴巘丽日有所不能及者,雨之用大矣。

我来星岛三日许,天气时晴时阴忽云忽雨,甚闷而湿热难捱。今晨五时雷声轰鸣暂息之际,雨声入耳自淅沥而变急骤,my god!天赐的良机来了,我何其有幸即将享受一场南洋暴雨催生的“大清洗”运动,星岛真真善待我!阵阵豪雨挟带赤道地区难得一遇的凉风,袭窗而进,我急呼佳儿传浴巾、着泳裤,“老夫聊发少年狂”!但见传伦科头跣足,跃入雨中,瞬间的冷意,已然释尽数日溽热……

一道闪电,划亮灰暗的晨空,雨势更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怕啥?”我是洗“暴雨浴”的!

一刻钟分秒不间断的“醍醐灌顶”,那是饮不尽的瑶台甘露,令我神骨俱冷……

雨后,格外清凉,先前我曾多次履足此地,新加坡以往的天气从未有若今晨这般爽气,儿媳适时进言曰“三十年不曾这样凉快……”,我闻之打趣道“龙行有雨,是我给新加坡带来一埸豪雨”。

此系吹牛,因我属猴。

“暴雨浴”后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