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好哇,虽然慢是慢点儿,但每年送多少人回家、外出糊口、穷游……它低廉的价格成就了很多人的旅行计划,更让口袋拮据的人也回得去家,今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坐一把,带着大包的吃的喝的,来一趟绿皮火车回忆之旅,上车先把行李举上去。
满员,现在年都过完了,咋还这么老些人呢,上了车,没买到下铺的人要么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消磨时间,赶上面相善良的就坐人家下铺打发一下睡前时间,赶上刺儿头的下铺最闹心,站没地方站,坐没地方坐,要么去车厢连接处抽烟,要么只能爬上铺位强行卧倒苦挨时间。
我们四个年轻人从网络订票,若不是系统严重故障,那百分百是买不着下铺地,都是上铺和中铺,不过,幸运的是我们的下铺邻居是一对69岁的老两口,人非常热络和善,一个劲儿招呼我们坐着,一瞅大爷带的下酒菜,哎妈,倍感亲切:黄瓜、鸡蛋酱、芥菜丝儿、干豆腐、酸菜包子、豆包、大葱……
大爷一个劲儿招呼我们一起吃点喝点,看下表,这才刚上车,下午五点钟,这么快速地开场是不是太捉急了点儿?正在纠结时,只看过道里嗖嗖嗖地来回穿行起了各路去泡面的人,啊,原来大家都这么嘴急呀,不是我一个,忽拉想起来忘了买泡面,这扯不扯。
没事儿,一会儿小推车阿姨就来了,咱耐心地等着,先来个饭前甜点呗,东北特有的小水果罐头--片片桔,这个量吧刚刚好,一小碗,味道也正宗,就是一小前儿那感脚,吃完后这小玻璃瓶还可以接水泡茶啥的,吃喝用全能了简直,两块钱的价格,好几块的享受。
推车来啦,这货也牛,不管车上人挤成啥样,大姐照样能让小车在车厢里自由穿行,也就是说,不管你被挤到哪个犄角旮旯,大姐都能把货卖给你,买了点儿吃的,哎,尽管这小车上卖的常是山寨货,但到了火车这个环境里,你总有非理性消费的冲动。
一桶面,6块钱,口味没得选,因为只有一种,爱买不买;啤酒十块钱一罐,爱喝不喝……用不咋开的热水泡了面,多捂了一会儿,面囔囔的正好……车上吃啥都香啊,这辣乎乎的方便面都能用来下酒,你说神不神奇。
大爷铺着干豆腐,加上一根大葱,抹点儿鸡蛋酱,再加一筷子芥菜丝,咔,那么一卷,昂五咬一口,再就一口黄瓜,那股子清香味儿和蘸酱菜特有的混合香气瞬间把我们四个的眼睛牢牢粘住了,大娘紧忙把装干豆腐的袋子敞开,一个劲儿让我们拿着吃别客气,这时候必须客气啊,一人揪了一小块儿,尝尝味儿就得了……
啤酒打开,我们几个和大爷推杯换盏,他老人家开始给我们讲上山下乡时候的真实故事,当时的东北山里是什么样的:“俩人抱不过来的大松树整面山都是,跟一个妈生的一样,松树毛子半米深,下面一踩全是水,那生态真叫一个好哇……”
一人两罐啤酒,几袋小菜,几根老式火腿肠,糖,麻花,薯片啥的纷纷落肚,跟大爷一起去车厢连接处抽烟,没用一个小时我们就熟开了,好像已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最后把东西都放一起吃,大爷说:“咱东北银吧,好交,妹有那么多坏心眼子,你对我好我就加倍对你更好,俩好嘎一好,咋处咋亲……”
大娘和大爷要去新加坡探亲,我们看他们就像看到自己家的长辈一样,他们一个劲儿叮嘱俺们在外要注意安全,别轻信别人,还把自己上当受骗的事儿分享出来,越唠越亲,最开始还都板正地坐着,后来干脆都唠侧歪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热情地告诉我们再到延吉去,一定要去他们家吃顿饭再走……这就是热情的东北银,从陌生到熟悉,气场对的话,只需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