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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的深水港和外资码头

越南鼓励充分利用社会资源,特别是私营企业和外国投资资源,发展海港和港口公共基础设施。国家预算投资仅用于重要海港和港口的公共基础设施(船舶航道、防波堤等)。

2020年,越南的港口吞吐量6.897亿吨,比2019年增长4%,其中集装箱吞吐量有1694万标箱,比上年增加了8.5%,2019年为1562万标准箱。

越南赶上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战略机遇期,积极拓展市场空间,除了加入WTO,在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欧盟-越南自由贸易协定EVFTA、区域全面经济合作伙伴关系RCEP等方面也如愿以偿,吸引投资、贸易和经济发展的机会,特别是新兴制造产业、外贸进出口业务和经济腹地容量得到快速成长,外商直接投资资金急剧增加,连创纪录水平,越南的社会发展总投资资金已达到GDP的三分之一。

越南正在成为新兴的箱源生成地。在中、美两个经济大国为寻求更大全球影响力而不懈的争斗中,越南正悄然利用地缘政治优势和廉价劳动力红利期,承接国际供应链产业链的转移,一手是中国等企业项目的迁移进驻,一手是美国源源不断的外贸订单,越南从中左右逢源,两头受益。目前,越南最大贸易出口国是遥远的美国,其次才是中国。2020年,尽管有全球化新冠疫情的突发影响,越南对美国的出口额却还是增长了25.7%,占出口量的27.3%,对于美洲集装箱班轮航线的直航挂靠需求日益上升。

越南把国家经济发展划分为中部北部及山区、红河三角洲、中部沿海经济区、中央高地、东南地区、湄公河三角洲等区域,自北向南海岸线长达3260公里,分布34个港口,588个泊位,目前有32条集装箱班轮运输路线,其中国际运输路线有25条。从宏观上看,越南全国的港口大致分为北部、中端和南部三大港口密集区域,越南海港协会VPA有一份2017-2018年会员港口的统计资料显示,越南北部港口区域的集装箱转运占到全国的21.5%,而南部港口区域是74.3%,南北合计占到95.8%;到了2019年时,北部是22.7%,南部是72.8%,占到全越南的95.5%,海防和胡志明-头顿区域的集中度非常明显。随着越南新兴制造业腹地和经济重心的逐步崛起,越南箱源地引发的深水港建设需求和外资投资港口的趋势也越加显现,而之前,越南的集装箱制成品多是选择作为支线,挂靠新加坡、香港等港口的国际直航。

在越南北部,以海防港拉赫胡恩LachHuyen港区和红河三角洲货源腹地为代表的物流区域的深水港正在逐步形成,Lach Huyen港区的航道理论水深-14米,可挂靠13.2万DWT,或8000 TEU的集装箱船舶。Lach Huyen港区1#和2#泊位的海防国际集装箱码头有限公司HICT由南部的国企西贡新港公司来控股,于2018年投入运营,泊位长度750米,泊位深度-16米。LachHuyen港区顺岸3#和4#泊位由本土的海防港股份公司于2019年负责开发建设,预计2022年可部分投入运营,泊位长度750米。2021年,LachHuyen港区顺岸的5#和6#泊位也获得批准建设,由本土的哈特科集团股份公司Hateco投资建造,总长度也为750 米泊位,预计要在2030年前后完成。

越南(2021-2030)十年社会经济发展战略指出,在北部红河三角洲将Lach Huyen港区着力打造成为国际一流的港口。


在南部,形成了以胡志明及湄公河三角洲货源腹地为依托的巴里亚-头顿CM-TV (CaiMap-ThiVai)的组合港,CM-TV深水港集群包括了CMIT、TCIT、Germalink、TCTT、SSIT等多个集装箱码头,这些区域尤其是美线的集装箱业务量保持强劲的增长,2020年CM-TV区域的增长居首,达到了29%。2021年初,Gemalink投入了运营,成为越南规模最大的深水港码头。目前头顿港区航道水深-14米,未来浚深至-15.5米,可挂靠装卸21.4万DWT,或20000TEU的集装箱船舶。

越南境内河流纵横,水网密布,内河航运先天条件优越,世界银行2019年曾评价越南的内河水路运输甚至优于中国、美国和欧盟(荷兰除外)。


但是,越南毕竟经验和基础较差,发展的基数也低,在发展沿海经济、工业制造、物流贸易和基础设施配套建设等方面,还面临巨大的资金缺口问题,在港口建设方面,国家资本投入十分有限,大部分还是依靠企业来投资开发建设。自2006年开始,越南对港口类的引进外资开始松动灵活,把港口作为带动沿海经济重点和发展的领域,陆续引进外资港口项目,目前越南有如下这些外资码头企业:

1、马士基

丹麦AP.莫勒-马士基集团属下的APM Terminals占股份49%,与越南西贡港公司占15%和越南航运公司Vinalines占36%,于2009年合资建成的越南南部头顿港区盖梅国际港口有限公司CMIT码头,面积为48公顷,码头长度600米,水深-14米,投资总额为2.5亿美元。CMIT从2016年的65.1万标箱,2017年的72.4万标箱,2018年的79.2万标箱,快速上升到2019年的90.7万标箱,码头生产已基本饱和。

2020年10月25日,全长400米的马士基 “Margrethe Maersk”货轮 抵靠CMIT,标志着盖梅国际港CMIT跻身为世界上20大集装箱港口之一。


2、 PSA

2009年开始运营的越南南部SP-PSA国际港口有限公司,分为2期开发建设,总面积为54公顷,岸线总长1200米,第一期是600米,码头前沿水深-14.5米,泊位岸线600米,可停靠11.7万DWT的货船。SP-PSA国际港口分别由越南航运公司Vinalines持有15%和西贡港公司持有36%,新加坡PSA占49%的股权成立,总投资2.4亿美元。SP-PSA码头运营当天便接卸了288米长的集装箱船舶,2010年完成29.3万标箱,2011年完成22.5万标箱,之后集装箱业务一蹶不振,至2017年底再也没有集装箱,只能改做散货业务了。2018年SP-PSA码头的经营货物吞吐量为309万吨,比上年增长133.1%。2019年经营散杂货业务量397万吨。

全球第三大港口运营商背景的SP-PSA码头全部达产设计的目标是200万标箱,开业冲天而起之后,就一直深藏在深水港里,闭花羞月,苦度年华。


3、 和黄

西贡国际码头越南有限公司的SITV码头是由香港和记港口集团HPH与西贡投资建设贸易有限公司SICC在头顿合资经营的集装箱码头,和黄占70%股权。码头长度为720米,2个8万吨级泊位,水深-14米,面积为33公顷,年达产能力为100万标箱。2010年SITV开业运营,和黄即摆上了与MOL联盟合作的AWE4航线。港务当局档案里一直记录着SITV运营以来的散杂货吞吐量,事实上,SITV早已不做集装箱业务了。2018年SITV码头的经营散杂货物吞吐量为325万吨,比上年增长138.2%;2019年完成散杂货物吞吐量316万吨。诡异的是,SITV自开业以来就没有做过集装箱的公开记录。

投资2.67亿美元的和黄SITV码头,尽管还有提供各种集装箱处理服务的宣传,但早已在深水港遁入空门,实乃一哥的苦隐和遗憾。


4、迪拜世界

DP World与越南国有企业Tan Thuan IPC公司在南部合资的西贡高级集装箱码头公司SPCT中,DP World拥有80%的股份,占地40公顷,总投资2.5亿美元,泊位长度500米,内河航道水深近-11米,靠泊局限在5万DWT。SPCT于2009年投入运营,先后接卸过CMA CGM、APM的MCC等集装箱船舶,2014年达到了30.1万标箱的最高记录,到了2017年底便草草结束了集装箱业务。SPCT尽管有对航道水深不足的抱怨,但很有中东土豪的气质,现在已主营滚装和邮轮业务。2018年SPCT码头的经营货物吞吐量为8万吨,2019年为14万吨。

DP World主席希望越南交通部把SPCT的航道挖到-12.5米深度,以便能够处理8000 TEU的船只,SPCT设计的目标是每年处理115万标准箱。


5、三井、万海、伊藤忠

在越南南部的头顿,商船三井MOL、台湾万海、韩国海运与越南西贡新港公司,于2011年合资运营了谭仓蔡梅国际码头有限公司的TCIT码头,泊位长890米,航道水深-14米,泊位水深-16.8米,面积40公顷,可承接16万载重吨的船舶。2016年,韩进Shipping将所持21.33%的股份转让给其附属的物流公司韩进Transportation,其余股东的股份并没有显示。TCIT由西贡新港公司负责运营,与西贡新港的全资码头TCCT连为一体,并在2019年合并吞吐量统计。TCIT也是越南港口经营中较为成熟的外资专业码头,自运营以来,箱量一直保持稳步增长。TCIT在2012年突破50万标箱,2016年突破100万标箱,2018年突破150万标箱,2020年TCIT突破200万标箱记录。

TCIT在2020年的吞吐量达到208.9万标准箱,比2019年增长7%,面临新的码头陆续投入使用,在CM-TV深水港区的集装箱市场份额由前些年的58%,逐步下降到2020年的48%。


南部的西贡新港公司还把合作伙伴和业务带到了北部,继续联手MOL、万海、韩进,在位于北部的海防港Lach Huyen港区合资建造并运营了海防国际集装箱码头HICT。HICT码头4家合营公司中,越南西贡新港公司占51%股权,商船三井MOL占17.5%,万海航运占16.5%,伊藤忠商事占15%,总投资3.21亿美元,面积44.9公顷,码头水深-16米,船道水深-14米,泊位长750米,可靠泊16万吨级14000TEU的集装箱船货船。这是日本和越南两国政府首个PPP项目的合作,由日本贷款兴建。2018年HICT投入运营,接卸了万海的首艘美西线船舶,2019年完成集装箱41.8万标箱,2020年65.3万标箱。

HICT成为越南北部Lach Huyen港区的亮点,自2016年启动建设,现每周提供8条航线服务:包括3条太平洋线,2条印度线和3条内贸接驳线。图为HICT开业时的第一个象征性的集装箱。


6、住友

住友商事株式会社通过住友的越南子公司SSJ,2019年收购了越南Gemadept 集团的10%股权。GMD是越南以港口物流和房地产为主的上市公司,从北到南拥有并经营着7个港口资产,包括Gemalink在头顿的深水港码头。该公司2018年处理了170万个标准箱的集装箱货物,在全国范围内占有12%的份额,为越南第二大集装箱码头运营商。2018年GMD集团的营业收入折合1176万美元,其中港口业务占84%,比上年增长25%。


7、 CMA-CGM

2008年,法国达飞CMA CGM与越南Gemadept (GMD)公司于南部头顿合资建设了Gemalink码头。2010年,CMA CGM通过全资子公司CMA Terminal持有Gemalink25%的股份,GMD持有75%,总投资5.2亿美元,是GMD在南北分布7个码头中重量级的深水港码头。Gemalink面积72公顷,主码头泊位长1150米,一期泊位长为800米,吃水深度为 -14 米,支线驳船码头泊位长370米,在头顿港区算是规模最大的集装箱深水码头,于2021年投入运营。

为了稳妥起见,CMA CGM在Gemalink码头建成后,于2020年12月30日和2021年1月7日安排了两次集装箱船模拟靠泊,并于2021年1月19日正式靠船运营。


还是在南部,CMA CGM1995年从新加坡NOL接手,与日本三井物产合资的Mitorient共同占63%的股份,越南南方水运公司SOWATCO占37%,两家三方合资了一个叫第一物流发展FLDC的合资码头公司VICT,又称为越南国际集装箱码头。VICT由3个顺岸泊位组成,长678米,泊位水深在-9.7米至-12.1米,面积20公顷,可停靠2.5至3.8万载重吨级的船舶。VICT在2019年完成集装箱吞吐量52.2万标箱,在过去的5年间,VICT的箱量基本维持在60万标箱上下徘徊。

VICT除了越南SOWATCO之外,股东方一直在变化,先是新加坡Miorient,后由新加坡NOL与日本Mitsui 联手,再由CMA CGM与Mitsui 接手,现由CMA CGM转给CMA Terminal持有47.25%。


8、招商局

招商局曾在2008年与越南PVN集团签订过一个在越南南部头顿,合资开发边亭金星港口的框架协定,由招商局占65%的权益,先期投资3亿美元,建2个岸线长800米的10万吨级集装箱泊位深水泊位,远期达到6个深水泊位。后来该项目因某种原因而搁浅。

2013年,招商局从CMA CGM全资的Terminal Link中购得49%的股权,之后于2020年通过Terminal Link间接共同持有包括CMA CGM在胡志明的越南国际集装箱VICT码头47.25%和头顿Gemalink码头的25%股权,尚待越南政府最后批准。


9、 SSA

2006年,美国西雅图的SSA Marine SeattleUSA持股50%,与西贡港股份公司持股38.93%和越南航运公司Vinalines持股11.07%,三方在南部头顿合资的SSIT码头。SSIT集装箱码头长600米,泊位水深-16.5米,航道水深-14米,配有驳船泊位425米,面积60公顷。SSIT于2014年先期是投入散货运营,2018年开始快速启动集装箱业务,2018年SSIT码头的集装箱吞吐量5.1万标箱,2019年集装箱吞吐量22.9万标箱,2020年SSIT码头集装箱吞吐量突破了50万标箱,达到50.8万标箱。

SSIT码头专为集装箱船而建造,从2014年开始,经营散货服务,2018年在MSC的配合下,启动集装箱业务,成效显著。


通过外资码头在越南的港口分布罗列,可以看出:

首先,越南是2007年加入WTO的,经济启动初期的基础是十分薄弱的,市场开放也维持了好多年的国际贸易逆差,这些早期乐观引进的外资码头项目,尽管集中在经济活跃的南方区域比较多,但经营成功的并不多见。由于缺乏经济大环境的培育和带动,一些码头产能长期严重过剩,经历了漫长的惨淡闲置期和水土不服,有的著名外资港口运营商的集装箱码头不得不做着散杂货业务维持,至今也没有缓过劲来。

其次,优良港口属于稀缺资源,除了天然深水港条件外,港口还需要依靠强大的经济腹地支撑运营、地方政府口岸的积极合作,以及有序的开发引资。越南的海岸线很长,码头待开发的资源阔绰,但国土面积并不大,经济腹地和现有制造业能力有限,沿海有太多的省份割据,在港口码头建设上自然有粗放开发竞争,码头设计也受到局限,资源得不到合理集约使用,给投资者的经营带来难度。深水港码头虽然可以差异化经营和抬高竞争的门槛,但同一地区密度还是过大。

第三,越南虽保持两位数高增长的经济亮点,但囿于自身腹地纵深设施条件和贸易物流基数不大的原因,大型跨洋直航班轮对腹地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还是有限的,并且还没有产生出深水港对周边国家跨境物流服务运输的集散效应。2020年,越南的进出口贸易5453.5亿美元中,外贸出口亚洲线占49.6%,美洲线占31.9%,欧洲线占15.8%,在进口方面亚洲占到了80.8%。目前,海洋、THE和2M三大联盟40条往返航线中,已有7条途径头顿CM-TV深水港挂靠,未来等到越南腹地的制造业大规模兴起之后,大型化深水码头的功效才能逐步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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