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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8.1分的纪录片,很值得在今天二刷

说到文物,人们自然而然想到的是那些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国宝,比如青铜器,瓷器,书画,家具等。

可看了下面这部纪录片,才突然意识到电影也可能是一种文物——

数电影的人

电影,一项百年前兴起的新科技,开启了人们造梦的旅程。

在影院里,透过光线将电影胶片上的影像投射到大屏幕上,光影交织中让人们体验电影的神奇与魅力。

电影发明之初,它的记录载体是胶卷,随着科技发展,它濒临绝种,逐渐被数位取代。

胶卷,在温度18-22度与湿度55度的环境下尚能生存六七十年。

但当暴露在缺乏恒温恒湿的环境里,胶卷随时可能开始发酸,影像随之裂解、溶出,而记载在上面的一切记忆也就无法再被唤醒。

在台湾,国家电影中心的工作人员们,正与时间竞赛,他们隐身于新加坡工业园区的片库,收藏和抢救修复那些濒临灭绝的电影胶卷和文物。

为了搜集经典台湾电影,国影中心典藏组工作人员钟国华和王伟经常奔波在路上。

这天,他们一起驱车来约见酷爱电影的张大哥。

张大哥自己收藏了近一千部电影,成立了阿松电影资料馆。

由于缺乏保养修护技术,很多胶卷要么发酸要么坏掉,张大哥只能请钟国华把胶卷搬回国影中心洗澡。

在张大哥的资料馆里,有好多片子是三十年前的电影,连国影中心都没有。

对此张大哥甚是自豪,当场忍不住就播放了钟国华小时候最爱看的电影,尽管影片都褪色了。

张大哥嘴上说要钟国华搬走他的胶卷,可真要搬了又舍不得,“不行,庙会我还要放这电影呢。”

钟国华知道张大哥对电影的挚爱,答应他这些胶卷到国影中心扫描完会立刻还回来,张大哥才勉强放手。

随后,典藏组又一路辗转到香港,拜访台湾片导演吴文超之子——电影收藏家吴家驹,他保留了一批没人收藏过的影片。

这次,他们要跟吴家驹购买五部电影,把它们运回台湾。

一进屋,他们就闻到了酸味。

把玩了胶片五十多年的吴家驹打开外观锈蚀的陈年片盒,里面就是因环境潮湿已自然劣化的胶片,散发着醋酸根离子跟空气结合产生的酸气。

王伟说, 你要尽快把这些胶片给我们,现在还能处理,要不然放到明年就都酸掉了。

从外地搜集回来的胶卷,由片库人员清点送到工作区,进行出入库检查。

蔡敏政负责影片初检已近20年,称自己是做文化保存工作。

自己在影院看的第一部电影是《七匹狼》,而进入国影中心后,才有机会看到80年代以前的影片。

当然,他观看逐格画面要多过整部电影,一秒24格,一部90分钟的电影,便有超过十几万个影格需要检查,不知道蔡敏政是否记得自己完成多少部影片的初检。

进入片库的胶卷绝大多数都要交给修复团队,使凝结在胶卷里的时光重新面世。

连燕石导演将自己最珍贵的收藏——1960年上映的彩色台语片《丁兰二十四孝》借给国影中心以便扫描成数位档案。

这是台湾唯一的拷贝,导演甚为珍惜,因此只出借很短时间,要求国影中心完成后尽快归还。

这部年近六十的老作品虽然没有发酸,没有掉色,但齿孔破算严重,接点有上百个。

要按照导演要求的期限完成,修复组的同事们需要同心协力,加班加点。

修复师邱继谚细心检视其胶卷状态,逐格将片子上的残胶去除干净,重新再粘接新胶。

接下来就是扫描师将修复好的胶卷内容进行数字化。

这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过程,要将胶片一格一格数位化,每秒最快三格,不能快转,因此很花时间。

90分钟的电影,如果状况好的话,三天可以扫完,但如果素材很多,有不同版本,就都要去扫描,如果碰到有气泡,还要重来。

但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就像扫描师说的,扫描完成的一瞬间,给人惊艳的感觉,小小的一块胶片,会神奇地呈现出立体、有层次的画面。

当工作人员将修复好的影片拿给连燕石导演时,年逾八旬的他非常满意。

老人不停念到:这样就可以公开放映了,现在的人可以了解台湾有这样一段历史,还能让女儿女婿看看当年自己的杰作。

国影中心第一部自主修复的剧情长片是胡金铨导演1979年的作品《空山灵雨》。

这部片子的复杂之处在于,它既有90分钟的原底,又有120分钟的拷贝片。

因此对于数位修复师的挑战,是如何将两个色调不同的素材混在一起,还要让其品质达到一致。

如同修复古迹文物一般,电影什么该修、什么不该修,要修旧如新,还是修旧如旧,是要修出超越原本状态的画面呈现效果,还是试图还原它首映当时的状况。

这些都是数位修复人员在进行影片修复的过程中,经常遇到的问题。

当这部《空山灵雨》经过17个月的修复,在影院公映并出国参赛,观众的反映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电影典藏与胶卷修复者们日复一日穿梭在片库里,埋头在浩瀚的胶卷里,唤醒这些长年被忽略的时光,拼凑出那些不复存在的社会氛围和遥远的生活样貌。

就像一首歌,一本小说,一幅画,一直有人在欣赏,它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电影也是如此,它被保留下来,那一段时代、历史记忆就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