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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可道,非常稻”:一畦铜稻载德载道

在公元前六世纪,一件影响世界思想文化发展史的大事发生了,为什么?因为道学创始人老子出关写书了。

老子画像

大致此时,古印度一个伟大人物,佛学创始人释迦牟尼在菩提伽耶的菩提树下静坐觉悟。有意思的是,中国另一位伟大人物也同时代出现,儒学创始人孔子带七十二贤人设馆讲学。老子出生最早,年龄最大,活了100岁;释迦牟尼活了79岁;孔子出生最晚,比老子小了20岁,活了72岁。

释迦牟尼像

相传,“孔子曾入周问礼于老子”。孔子离开家乡曲阜,去洛阳拜访一位国家图书馆馆长,被称为“守藏室史”的东周史官——老子。《礼记》记载了孔子四次向老子问学,这是我国古代两大问学家的“历史性会面”。而佛教是外来文化,自东汉传入中国以后,与儒家、道家相互借鉴和糅合,实现了佛教的中国化,深深融入了中国传统文化之中。

孔子画像

上天让三位先哲、三大思想、三种不同救民济世之道,出现在同一时代。儒、释、道的三大著作,儒学是《论语》,记了孔子所言;佛教是佛经,开篇是“如是我闻”,集了佛祖之闻;道教是《道德经》,书了老子所作,都是中华历史文化的宝贵财富。《史记》记载:

“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伯阳,谥曰聃。周守藏室之史也。”

惊世骇俗的《道德经》正是老子出关所作,也是他唯一留下的专著。

《道德经》

二千五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我专门为老子这位中国古代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史学家,写了一首诗《老子出关》,以表达我的崇敬之情。诗曰:

“老子向函谷关走去,周朝纷乱令他窝心,谁没个脾气。满腹经纶于世何涉,一肚牢骚与人何干,涉西出关隐居去吧。有谁跟着,没人;跟着有谁,青牛。”

老子倒骑一头大青牛,晃晃悠悠,带着一身疑问,找寻着世间万物的根本规律。他找到了吗?我相信他找到了。这一路一定收获甚丰。

范曾作品《老子出关》

老子西行到了函谷关,被关长尹喜拦下。这位尹喜可不是一般人,能望气,发觉紫气东来,他早就听说老子的名声,如今真人来了,自然喜不自胜。正如我在《老子出关》诗中所说:

“红脸复白脸,一句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令老子木然,须臾答曰,汝不道德乎,吾且教汝,道德为何物也。道可道,非常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款款八十一章,洋洋五千余言,文约义丰涵天盖地,道高德彰惊魂动魄,尹喜浑身燥热,差点撞墙。”

老子的《道德经》喜剧般留下了。《道德经》开篇阐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春秋战国时期,人们认为开天辟地、造物造人的都是神,而老子却创新地提出“道”,认为“道”是一种混沌未分的初始态,是“道”产生了万物,无为自化,自然而然。

老子“道”的提出,与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的基本矛盾和人类生存困境大量爆发不无关系。儒、释、道三种不同救民济世之道,在近年,面对现代高度工业化、社会化所带来的生存困境,给我们的生存观念也是有启示意义。念民生之大任,吁耕耘之必须。

朱炳仁作品《稻可道,非常稻》

古人云“民以食为天”、“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倘若缺了稻、粱、粟,“道”岂不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吗?于是我改了老子《道德经》首句,以“稻可道,非常稻”为题,2012年,我在上海种起稻来了。种稻即种“道”,这里种的并非平常之稻,是熔铜艺术之稻。虽稻貌岸然,可其意在稻貌之外。犹以今日,几多田地稻貎已改,多为弃种稻而种楼。谁知儿孙来年,何地掌稼盘中餐。“稻可道,非常稻”,还可另有断句,即“稻可,道非,常稻”。可释之为:稻可重要了,离开稻,什么道理都是非的,这是常识,常理,记住常稻。

朱炳仁作品《稻可道,非常稻》

稻最朴素平凡,少有作品去表现它,我的《稻可道,非常稻》铜装置艺术,在上海艺术展上引起轰动,后来在北大图书馆展览引发广大学子关注和思考。2017年,我又携带它们,去新加坡参加我的艺术个展,我们与国际艺术家一起,共同关注世界性的贫穷与民生问题。

朱炳仁作品《稻可道,非常稻》局部

朱炳仁作品《稻可道,非常稻》局部

朱炳仁作品《稻可道,非常稻》局部

一畦铜稻,载德载道。老子曰:“人法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上天依据于大“道”而化育万物,运行变化。我也想问道于老子:记住常稻,且不仅是“常稻”,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