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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边陲的“女儿国”——西双版纳纪行之三

赴云南旅游,丽江是必游之地,而丽江边陲的“女儿国” ,是必到的地方。

晚上,我们下榻在丽江“民族宾馆”,由于客满,我被安排在两人的房间内,另一个入住人,他皮肤黝黑,强壮高大,是典型的少数民族的汉子,他一声不语,后来才知道他是一个是摩梭人。睡觉前,他拔出腿上长筒皮靴上的刺刀,在长筒皮靴上“哧哧”地磨擦,刺刀拿在手中,银光闪闪,凶神般的,觉得摩梭人很可怕,弄得我一夜未睡着觉。

经过3个小时的汽车颠簸,我们来到了泸沽湖畔,泸沽湖是慎西北最神秘的一个地区,居住在这里的摩梭人,是中国唯一仍存在的母系氏族社会,实行“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制度的群落,俗称“女儿国”。当我们深入了解其中的时候,我们会被这里朴实无华的民族感情所感动,也会被这篇传奇的土地所震撼!这里的美丽、漂亮与传说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独特的人文风景。

摩梭人生活在风光秀丽的丽江市泸沽湖畔,人口约五万,有自己的本民族语言,但没有文字。泸沽湖以其独特的摩梭风情和秀丽的山水风光闻名于世。摩梭人是一个未识别民族,该族群在国家的整个识别过程中,并未经中央政府以公告的方式宣告民族族别身份。中国未识别民族,指的是未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官方认定为独立民族的特定群体,也可能是指民族辨析尚且不明晰而未获官方承认的民族。

泸沽湖四周崇山峻岭,一年有3个月以上的积雪期。森林资源丰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景色迷人,泸沽湖被当地摩梭人奉为“母亲湖”, 也被人们誉为“蓬莱仙境”。 摩梭人在温柔而智慧的女性的“统治”下,和谐、平静、幸福的生活着。因为是“大”的家族,所以他们的家,一般都是比较大的四合院,年纪最长的老人被称为“祖母”, 是家庭最高的管理者,又有“舅掌礼仪母掌财” 的制度,她拥有一间自己的房屋,叫“祖母屋”。祖母屋也称“堂屋”, 是母系制度下家庭活动中心。祖母屋中有“火塘”, 火塘的火代表家族的命脉,因此不能熄灭,火塘不灭的传统,继承着北方先民火神崇拜的传统。家中所有的重要仪式和聚会都在火塘前举行。我们有幸随导游参观了她的家庭,包括祖母屋,整个房子基本是木制结构,当地人叫其为“木楞房”,祖母屋是最为宽敞的,干净、整齐。祖母屋中以两根木柱支撑,导游介绍说,一根是女柱,一根是男柱,取自同一棵树,根部为女,枝干为男,象征“女本男末” ,意为摩梭人家中的男女也是平等的,要共同支撑这个家,但是,女人是家族的根。摩梭人的男女结合称之为“走婚”,走婚即走访婚,摩梭语叫“色色”,或叫“替色色”、“ 的色色”。 走婚的形式是“男不娶,女不嫁”, 男女终身都住在自己的母系家庭里,是由男子走婚来维持男女双方性关系,也是实现种族延续的一种特殊方式。走婚并非杂乱无章,更不是乱婚,也不是群婚制。走婚要遵循一定的原则:有亲戚血缘关系的严禁走婚;有走婚关系的男女被俗称为“阿肖”或称“肖波”,“阿肖”,就是有性关系的亲密情侣。不能同时结交多个“阿肖”。男女双方有好感就可走婚,感情破裂标志走婚关系的结束。若女方有小孩走婚关系就稳定下来。无论哪一种婚姻,它们的核心都是一致的:基于男女自愿,感情为基础,是一种男女在性选择上平等的反映。一般摩捘人在长辈、姐妹兄弟面前,在火塘边,谈有关“性”的一切话题都是害羞的,走婚纯属个人私事,有走婚关系的男女只在夜间相聚,白天装模作样,不知此事。摩梭人作为中国唯一仍存在的母系氏族社会残留的族群,聚居于永宁坝子的群体。其实,走婚并非原始的母系氏族制度,而是明清两代封建土司制度下的产物,与当地处于茶马古道中心区域,古代男子多经营马帮为生有关系。

摩梭人有自己独特的语言文化,至今未有自己的文字,其生存结构、风俗习惯让其文化自成一体,在中国众多民族中独树一帜,是世界上多数几个保留着走婚习俗的民族之一。随着时间的推移,同时由于与周边民族的交流中相互影响、渗透,摩梭人也在不断地进化。摩梭人信奉藏传佛教,民族服装独具特色,但又与周围的藏族、纳西族有相似之处,摩梭人也喜爱跳舞,而独具风情的摩梭锅庄舞蹈吸收了藏族舞蹈元素。

永宁坝上的摩梭人语言中的一些称谓,比如“格日”, 汉译称之为弟弟,泛称较自己年幼的男性;如“姑咪”,汉译称之为妹妹,泛称较自己年幼的女性;走婚伴侣男性称女朋友为“阿夏”; 走婚伴侣女性称男朋友为“阿注”…… 我们一行人,不能用语言给她(他)们打招呼,只能冒犯地给当地人“挥手”、“ 握手”, 向她(他)们示好。

历史上的摩梭人一直自称一族,从未与周边其他民族以同族相称,但解放后的民族识别中,相关部门却根据一些专家学者的研究或解释,将其划入某一民族。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对摩梭人民族的认定上,却出现了一个世界民族识别上的奇事,即云南方面根据摩梭人与当地的纳西族交往中,受到的影响较多,历史上一直属于土司管辖,风俗多有近似等原因,将其划归纳西族。而山水相连,血缘相同的四川摩梭人,却由有关方面根据一些传说:摩梭人是元代蒙古族遗留士兵与当地后裔之说,将当地的摩梭人划为蒙古族。就这样,一个族群,一个血缘,一种语言,只因行政区划隶属的不同,却活生生地划为两个民族。为此,云南、四川两省的摩梭人,曾多次上书中央,要求承认摩梭人为一个独立的民族。她们从哪里来?祖先在那里?摩梭人是否是一个独立的民族?自己说了不算,这对于摩梭人来说,有许多无奈,几许忧伤,还有几声长长的叹息。

从二十一世纪以来,随着泸沽湖旅游业的开发与发展,外面缤粉多彩的开放世界,已经直接开始影响到这个固守封闭的民族,年青人到外面读大学,到外面做生意、打工,外地人,甚至白发、黄发的外国人走进来,旅游者、探索者、好奇者、专家学者,纷至沓来,蜂拥而至。摩梭人民族语言文化面临着巨大冲击,特别云南地区因为交通相对便捷,丽江还通了省内航班,旅游业发展迅速,原本本纯朴的永宁坝子已经被商业氛围笼罩,少部分寻找宁静的城市人,甚至不远千里走婚,嫁入闭塞乡村的摩梭人家,寻找自己的净土。摩梭人由贫病交加,到逐步富庶起来,电视、手机,甚至少许的小汽车,也入住了摩梭人家。旅游给摩梭人带来经济发展,人们富裕,也带来文化上的流失,年轻的摩梭人开始放弃自已的民族语言,传统习俗,好多的摩梭人能说出流利的汉语。摩梭语言文化还能坚持多久,这个原来的世外桃源还能走多远,对他们来说,不得而知。

说到摩梭人的精英:杨二车娜姆,她(他)们就沾沾自喜,就自豪!这个摩梭女人13岁时,孤身一人独闯上海,考入上海音乐学院,19岁考入中央民族歌舞团,成为全国最年轻的独唱演员。1990年与美国摄影师结婚,后离婚,在美独立生活10年,在意大利当过模特儿,先后游遍欧洲,在日本、新加坡、台湾等地讲学和演出,参加过好莱坞演出并担任配唱歌曲。曾与挪威外交官石丹梧相恋7年,这个成功的音乐人、模特儿、商人,却被人号称“国际走婚族” 。

离开永宁坝上之前,我遇到了和我住过一宿的摩梭人,他开着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装着各式各样的蔬菜,他下车面带微笑,用汉语和我们打招呼,死拉硬拽,让我们在他开的饭店吃上一顿美餐。啊!摩梭人并不可怕,也不好奇。而他们是那么地勤劳、纯朴、善良。

武新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