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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关押的2名上校级别台谍,服刑9年后,为何被假释回台?

2015年11月30日,台办发言人安峰山表示,台湾被捕情报人员朱恭训、徐章国,已服刑多年,现依法对二人实施假释。对李志豪假释,是台湾方面相关部门的工作事务。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3人的身份,马上引起极大关注。

10月13日上午,朱恭训、徐章国突然接到通知“获得假释”。正当还在纳闷 “重获自由之后,自己要到哪里去?”他们被要求马上回监所,收拾个人物品,“下午送你们搭飞机回台湾。”

二人将信将疑,恍若梦里。

10月13日下午,朱恭训、徐章国从广西南宁搭乘中国南方航空CZ3045航班,直飞台北桃园机场。

朱恭训和徐章国,分别为台湾“军情局”四处副处长和组长,均为上校,是大陆抓捕的台湾情报人员中,级别最高的。

朱恭训生于1958年,陆军士官班和情干班26期毕业,曾赴欧洲外站任职,后任“军情局”四处副处长,负责东南亚情报站的工作督导。他的妻子周国珍,同在“军情局”工作,担任二处副处长,负责对大陆情报分析研判。

2006年5月29日,是台湾情报系统最惨痛的一天。

“整个东南亚的情报网,等于废了”。

之前,广西国安抓捕了“军情局”吸收的一名“聘干”,遂以当地国安科长愿意充当内线为饵,先提交了3次“情报”,然后要求见面洽谈条件。

“军情局”几经评估,研判情报可信度极高,决定派出朱、徐二人,由越南进入广西,由此步入了广西国安布下的陷阱。

台方这个派遣计划,一开始就显得过于粗糙疏漏。

按说,以朱恭训的身份与层级,是不应该轻易进入大陆的。他本身的情报价值,远超过接触对象的份量,这等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5月25日,立功心切的朱、徐二人,从台北飞抵越南。

29日,二人分乘越南籍司机驾驶的摩托车,由芒街进入广西边境,途径一处偏僻山中的荒废寺庙时,突遇八、九个便衣冲出,拦下车子,将朱、徐一把扯下。

二人见势不妙,拼命抢夺摩托车的钥匙,与便衣发生激烈扭打,一路从山腰追到山脚,从山脚打到稻田,最后被押上车带走。

台方与二人失联后,慌成一团,无奈之下向越南发出求助照会。

6月18日早上,“军情局”少将副局长欧降龙,由台北飞赴越南,商请越方帮助,查证朱、徐二人下落。

不料,欧降龙在越南芒街碰了一鼻子灰,遭到当面奚落:在越南偷偷摸摸搞情报,结果出事还要越方代为找人,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图 | 越南芒街

求助无门之后,只得透过海外的情报网打探,经过几条相关线索查证,确认朱、徐二人被关押在广西南宁。

2009年,朱、徐被判处无期徒刑,入广西南宁监狱服刑;2011年,刑期减为18年。

朱恭训的妻子周国珍,经多方奔走,四处求情,向“军情局”办理退役,由军职转任文职后,进入广西探监。

之后,周国珍每2个月都可与朱恭训见面,一起在外面用餐,吃上一两餐饭,但不准在外留宿过夜。

徐章国则没有这么幸运。母亲早逝,父亲在其失踪月余后,因过度忧心离世;两年之后,妻子因癌症病亡,两名幼子一直由舅舅代为照顾。

2013年,考虑二人年事已高,不再关在监狱,而是在营区软禁看管。家属可在银行存1万元人民币,用于一般生活开销。若身体不适,大陆也给予医疗照料。

周国珍同时担任起中间人的角色,试探性提出通过谈判方式,释放朱、徐二人的可能性。

台方认为,营救台方失事情报员,最难的就是朱恭训与徐章国。如果没有更强的外力介入,希望渺茫。

直到2015年9月下旬,事情才出现转机,这是66年来的首次突破。

10月11日,台湾公布李志豪将获假释。

10月13日,朱恭训与徐章国被假释回到台湾。

11月7日,在新加坡,两岸进行了历史性会晤。

二人回台后,接受了长达两周的归询与调查。

调查重点有两个:一是当年失事经过;二是总结朱、徐二人任务失败的教训。

图 | 台“军情局”

根据惯例,二人无法再从事情报工作,只能核定退休。

无疑,这是两岸情报战中,台湾最大的挫败,而大陆则在“刘连昆案”后,狠狠地扳回一城。

此次获得假释的李志豪,正是大陆破获“刘连昆案”的无名英雄。

刘连昆,1933年生,黑龙江齐齐哈尔人, 1984年任总后军械部长,1988年授予少将军衔。1992年成为台湾间谍,同时在两岸拥有少将身份达7年之久,向台湾方面提供了大量的机密情报。

李志豪,生于1940年代末,年轻时为广州游泳队运动员。1970年代初,他偷渡到香港,以侨生身份赴台求学,真实身份是广东国安人员。

后被台湾“军情局”吸收为特工,授少校衔,是中共在台潜伏最长的卧底。

1996年,台湾地区选举人高调发表分裂言论,解放军在台海举行空前军演,进行强力威慑。

岛内惊慌一团,局势动荡。台湾地区选举人为安抚民心,脱口而出:对岸演习的弹头是“空包弹”,天一下雨就点不着火了。

原来,台湾通过叛徒刘连昆,提前获得了大陆军演机密。

“空包弹”的说法一出,我方马上警觉,怀疑有内奸,因为知道这个机密的人不多。但排查过滤耗时良久,因为涉及人员层级高,手续繁杂。

于是,有关部门指示李志豪,从台湾“军情局”内部寻找线索。

随后,李志豪在“军情局”发现了我方机密文件,证实有叛徒泄密。但是,泄密的“高至明”到底是谁,却一直没有线索。

李志豪苦思冥想,心生一计,时常去台北市士林区社子岛忠诚二村 “军情局”宿舍,找退役的老人聊天,终于取得关键证据。一名财务处的退役上校提到,曾给“高至明”在海外的亲戚打过一次款。

刘连昆由此暴露。

1999年8月15日,叛徒刘连昆被处决。

台湾“军情局”展开“少康专案”内部检讨,分析刘连昆暴露的原因。李志豪被认为有重大疑点,随后被捕,被判处无期徒刑,于1999年10月1日入狱。

2015年10月底,李志豪被囚禁16年之后,获得假释,乘机从台北返港。

李志豪,这位真实版的“余则成”,去时还是青葱少年,归家已是耳鬓斑白。

谨此向战斗在隐蔽战线的无名英雄们致以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