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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示众,东方式的惩罚及其他

生不如死,往往不是肉体的,是精神层面的折磨与惩罚。

韩国自建国以来,第一次约300万人集体请愿,要求公开示众“N号房”网络性犯罪嫌犯。

请注意,不杀无赦,不是斩立决,是揭起他的盖头来,让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受国人的唾弃。

于是,我们看到这样的画风:被称为“博士”的25岁主犯赵主彬被警察押解出来,他向所有受害人谢罪,称感谢帮助他停止恶魔般的生活。

所谓“N号房”,是犯罪嫌犯胁迫女性拍摄性视频,通过网络聊天室传播,发展了26万的收费会员,规模不断壮大,从聊天室1号房2号房一路聊到N号房。女性受害者中,不少是未成年少女,甚至有幼女。

赵立彬被押到台前,旁边警察叔叔都戴着口罩,公示的赵立彬自然面目无遮无挡,脸蛋胖乎乎全是胶原蛋白,貌似还昂首挺胸,但其“装备”还是透露出之前的传言:关押期间自杀未遂,脖子处套着护颈,头顶还裹着纱布。

死了,就便宜他了。

原来,他也知道,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取其辱接受全国的公判,不如自寻死路,一了百了,想来个痛快的。

新冠病毒还在韩国幽灵不散,韩国人将这一性质恶劣的网络犯罪却视为更大的洪水猛兽,愤怒之火燃烧全国,惊动总统文在寅表态声讨。然而,据媒体报道,网络性犯罪在韩国惩处轻微,以至有受害人发声:“我希望他在监狱里关到死,因为根本无法确定他出狱后会反省自己的犯行。”有议员已向国会提交修订法律建议,拟将网络性犯罪最高刑期提高到无期徒刑。

嫌犯之恶,罪不至死,能奈我何?

士可杀,不可辱。

而你,哪里配称之为“士”,你是人渣中的人渣,羞辱的就是你了,打到在地的话,再踏上一万只脚来践踏。

联想到,中国某地产公司老板性侵幼女案,央视主持人白岩松评论到:在监狱里,你都会处在鄙视链的最底端。

公开示众,在韩国有法可依,不是国民的一时兴起。此为韩国《性暴力犯罪处罚等相关特例法》的首次被引用。

东西方,在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进程中,越来越像一个地球村,文化文明的融合交互,使得法律法治观念彼此借鉴接轨。但类似韩国特色的“公开示众”,依然带有独特浓厚的东方色彩,这是典型东方式的惩罚。

政治、经济上全面西化的华人为主体的新加坡,至今保留的鞭刑,同样是东方式的刑罚。

国际某人权组织,强烈要求取消这看上去像中世纪的酷刑,新加坡不为所动,而新加坡民调显示,绝大多数的国民拥护鞭刑,认为对坏蛋们的屁股不狠狠来一顿竹鞭,他们不会长记性。

执鞭行刑者,训练有素,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血火飞溅。

曾有一个美国小伙子,在新加坡街头涂鸦又毁坏了汽车玻璃、轮胎,被判鞭刑侍候。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亲自出面求情,新加坡算是给外交面子,从12鞭减为4鞭,分两次执行。也就是说,一次打2鞭,拖回去养伤,养好了,再脱下裤子,补上剩下的2鞭,打得真是一点不含糊啊。

谁让你欠抽。

这美国小伙,终生与鞭痕相伴,成为一生的耻辱。

谁今后对他说一句:你的屁股是不是又痒痒了?

那将次次是撕心裂肺的灵魂拷问。

中国东方大国,凭借对周边巨大的影响,向来是东方式惩罚的大户与输出地。罪犯游街示众,新中国还持续相当长的时间。而古时之花式示众,或曝晒、或悬挂、或拖行,又遭扔鸡蛋、泼大粪,数不胜数,乐此不疲,体现出一种劣根式的野蛮。鲁迅笔下,多有揭露这冷漠甚至狂欢般的围观,有一部小说的名字,就叫做《示众》。

如今,我们大概除了重大案件的公审大会,没有大喇叭游街示众了,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体现。可东方式的惩罚不会消失,变换不同的形式依然鲜活,就如我们常从电视里看到那些过去位极人臣的大贪官们,一个个现身说法,痛哭流涕,忏悔不已,丢人现眼,颜面扫地。


公开示众,就是震慑你,羞辱你,教育大众。


东方,最大的惩罚就是没脸见人,就是祖宗的阴德都被你丢尽了,五六代忠烈到你这里一笔勾销辱没了门庭。

回首中国历史上,过犹不及的忠贞烈女,常令人掩面叹息,有的被地痞无赖语言调戏了,甚至只是被无关的男人撞见了,就投河的投河、悬梁的悬梁,为她们树起的大小贞洁牌坊,明晃晃地在阳光下刺目灼人。

时光流逝,没有那些傻姑娘了,也再没有那些让她们决绝短见的土壤,世道变了。

依然不变的,是每个时代公认的价值观念。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N号房事件再次启示,做人做事,光明正途,大道存焉,这样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走得稳路,坦坦荡荡在这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