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你很想要一个属于你和爱人的爱情结晶,想要一个小天使延续你们血脉。然而,由于年龄身体等原因,你们只能采用试管婴儿的方法。
为此,你花费了半生积蓄、经受了长途奔波、忍受了取卵之痛。10个月苦行僧般的生活终于过去,你忍着10级的阵痛、冒着生命的危险生下了心爱的小宝宝。
突然!有人告诉你,这不是你的宝宝!
而这一切,并不是荒诞小说里的情节。
试管婴儿大乌龙:放错胚胎、配错精子
生出来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这个故事曾在美国享有盛誉的洛杉矶CHA生殖医学中心真实上演。
CHA,该中心以其历史及在生殖领域的创新领导成就而在全球享有盛誉。
在那里,一对亚裔夫妻进行了试管婴儿手术,各种药物、维他命、试验等花费逾10万美元(合约66万人民币)。
在经历一次失败后,医生告诉这对夫妻终于成功怀上了一对雌性胚胎,两人欣喜若狂,旋即返回纽约待产,准备迎接一对双胞胎女儿。
然而产检时,结果却显示这是一对男双胞胎。夫妻二人当时就对试管婴儿的结果产生了质疑。可CHA的医生安抚道,产检结果常常不准,自己的太太产检时也显示是男孩,可最终诞下了女婴。
不过,这次错的可不是产检结果,这对纽约的亚裔夫妻,最终还是产下了一对男婴。而且,两个男婴都不是亚裔血统。
经DNA检测结果证实,两名男婴与这对夫妻确实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这两名婴儿之间也无血缘关系。
不仅如此,二人还被迫放弃了这两个孩子的监护权,将孩子还给了他们的亲生父母。
两个婴儿之一的生物学父母,马努奇恩夫妇,两人为在饭店大厅与孩子相认而感到心碎。
你以为这就是最尴尬、最为难的情况了吗?你再想想,如果出生的试管婴儿,不单单只有陌生人的血统,还继承了你们夫妻二人中一人的基因,那么,你们夫妻要怎么对待这个孩子呢?
一名新加坡华裔妇女对此表示崩溃,称自己的生活“完全被毁”。
2010年,这位新加坡华裔妇女和德国丈夫到康生生育中心(Thomson Fertility Centre)接受试管受精(IVF),并生下了一名女婴。
康生生育中心 图源:Healthcare
然而,一家人的喜悦很快就被冲散了。这对夫妻发现女婴的肤色和两人明显不同,经DNA检验后,发现女婴只有妈妈的DNA,与德国爸爸毫无血缘关系。
随后,康生医疗私人有限公司、康生生育中心和两名胚胎学家,承认错把她的卵子跟一名陌生印族男子的精子配成胎。
而2016年末,荷兰乌得勒支的大学医疗中心配错26个精子的消息,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据称,该医疗中心发生了“程序上的失误”。“受精期间,其中一对夫妇的精细胞,可能用于了另外26对夫妇的卵细胞”,也就是说,这26对夫妻的人工胚胎的爸爸可能是错误的。
而当时,受影响的26名妇女当中,已有9人产子,4人正在怀孕。
变态医生,故意换精
比试管婴儿出现“失误”更可恶的,那就是“变态”的“骚操作”。
这个“变态”,就是昆西·弗提尔(Quincy Fortier)博士,他在美国内华达州妇科医学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昆西·弗提尔
早在上世纪50年代,也就是约70年前,弗提尔就已经开始宣传自己的人工授精技术,还称自己医术高明、成功率高。
那时,美国的人工授精技术还不完善,精子库也不完备,少有医生敢夸下海口。因此,一大批不孕不育患者蜂拥而至,期望这位名医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弗提尔也十分“给力”,让患者“好孕”连连,一时间积累了无数财富,变成了赫赫有名的业界大牛。
然而,这位名医给患者授精时,竟然没用患者选定的精子,而是偷偷替换成了自己的精子。
从业几十年,弗提尔播种无数,连自己战友的老婆都没放过。凭借精湛的技(yan)术(ji),成功给“老朋友”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让战友对自己信任、感谢了半辈子。
更令人怒不可遏的是,弗提尔不仅祸害了想生孩子妇女,还将魔爪伸向了没打算生孩子的年轻女子:
当年,20岁的多萝西·奥蒂斯(Dorothy Otis),莫名其妙地怀上了孩子,并在1949年生下了儿子Mike。她一直以为孩子是当时的男朋友的,Mike自己也是同样的想法。
然而,DNA检测证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原来,多萝西曾去找弗提尔看病,不过,她想看的病可不是不孕不育,而是一种感染症状。不幸的是,弗提尔并没有放过她。
把自己的精子,在未经女性同意的情况下,注入对方体内,这不就是“强奸”吗?而且还是以“生孩子”为目的“强奸”。
生育乌龙,如何收场?
为什么生孩子这种大事,总是出现各种乌龙?
首先,对于医疗机构或医生而言,“生孩子”或许只是他们工作中的一项。不能期待他们同理心爆棚,像自己生孩子那样重视万分、小心谨慎。
纽约、新加坡、荷兰的精子错配事件,医院或者生育中心给出的解释,总是“无心之失”。连弗提尔也拿“意外”当借口。
比如,荷兰所谓的“程序上的失误”,其实是精子注射器里残留了先前患者的精液,而这件事情,居然过了一年半才被发现。
出现失误的ICSI单精子注射 图源:Jetanin
至于弗提尔,在解释为什么以检查身体为由,给处女养女注射精液,骗她生下孩子时称,“那是个意外,可能是我混用了两块纱布,其中一块上有我的精液。”
可见,与患者求子的迫切、渴望、倾注一切相比,医院的疏忽和弗提尔荒谬的辩解,都太过“漫不经心”。
其次,部分医院在操作程序上确实不够严谨,还对自己迷之自信。
新加坡受错精子的康生生育中心,在事件爆发后接受了卫生部调查。
调查发现,康生生育中心的一名实验室人员,在同一时间处理超过一项样本,这增加了试管掉包的风险。
卫生部也指出,在该中心现有的程序中,这并不是唯一可增加试管调包风险的环节。
知道了出现乌龙的原因,或许可以减少以后发生错误的几率,但是已经发生的事件,又该如何解决?这些解决方式,是否真的可以抹平一切?
无论是放错胚胎、配错精子,亦或是被“老变态”欺骗,这些受害家庭的常规操作基本就是安置好孩子和到法院起诉,而最终结果也大多只是医院或医生暂停行医,给予受害者物质赔偿。
孩子,如果从生物学上完全属于另一对夫妻,那么往往会被归还给血亲。如果是配错了精子,但卵子没有弄错,比如新加坡的事件,那么孩子很可能会交由生育的女子一方。
至于暂停行医,新加坡人工受孕配错精子事件刚刚爆发,该国卫生部就下达了禁令,要求康生生育中心马上停止进行新一轮人工辅助受孕;而当时正在该中心的病人,可以选择继续在该中心进行人工辅助受孕,或转到其它人工辅助受孕中心。
受害的新加坡妇女也起诉康生医院、康生生育中心和两名胚胎学家疏忽和违约,索偿超过100万元,包括女童的生活费,即她从学前至大学的费用、经济独立前的日常花费、度假开销与医药费等。
康生生育中心宣传图图源:Facebook
然而,这个起诉索赔的过程可谓艰难反复,赔偿金额也不尽如人意。
2013年,女婴的生活费索赔遭到了撤销。后来,法官虽然恢复了这一项索赔权利,但仍认为,该妇女的索赔行为,就像将孩子当成了一种错误,这不利于孩子的心理健康。
若妇女为女儿索讨生活费成功,那么“花在养育女儿的每一分钱,将提醒她,这些钱是从她错误出生的赔偿而来的”。
这一官司拖了5年之久,直到2017年3月,上诉庭才认为妇女确实蒙受“遗传关系的损失”(geneticaffinity loss),判她获得等于女童生活费三成的赔偿。同年11月,双方才就具体赔偿金额达成一致。
然而,赔偿金并不能抚平一切创伤。当这家人集体外出时,旁人总会投来的好奇目光,惊讶于他们丰富的肤色。每当这个时候,再多的赔偿,也阻挡不住一家欢乐的时光转为难过的一刻。
如果,这种“失误”的解决方式还能称得上差强人意,那“老变态”的结局可是真的是令人意难平。
当初,弗提尔凭借“高超”的技术、斐然的声誉,积累了上千万美元的财富,过上了逍遥自在的生活。
直到90年代末,受害女子之一玛丽克·拉多克(Mary Craddock)才发现了真相,她状告了弗提尔,要求赔偿1400万美元。
然而,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凭借着“到处播种”换来的金钱与权势,弗提尔成功摆平麻烦,不仅与受害者达成庭外和解,不用被吊销行医执照,甚至还能向法庭申请,禁止原告继续讨论案件细节。
毕竟,当时美国内达华州的法律,可没说医生不可以用自己的精子给患者授精。
虽然最终,弗提尔不得不关了自己的诊所,将千万美元资产交给信托基金,但直到2006年,弗提尔94岁的去世,他都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
至于受害的家庭,丈夫们不得不接受“被绿”了几十年的事实;妻子们仍要忍受被“技术性强奸”的痛苦;而孩子们,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世,该何去何从。
受害家庭的伤痛,或许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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