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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英年早逝的李永兵,我的师弟、同事、兄弟

题目想了很久,决定提起笔时,一时不知从哪下笔。永兵是交大锻压专业98届毕业,是晚我一届的师弟。

2022年2月17日12:45看到你的朋友圈发的讣告(应该是你太太发的),我的第一反应这是个玩笑,心里还骂一句“这小子...”,想想又不对,是发的朋友圈,而不是单独发给我的。于是赶紧拨打上面留的联系电话,是殡仪公司的人接的电话,确认是真的。一时有点蒙圈,调整一下后,给小芳(小芳是男的,93年跟我们一起来到交大,因为生病休学一年后调到李永兵他们班)打了电话,他在台州出差,正跟客户谈事情,但还是及时接通了电话。

“李永兵怎么啦?”我的第一个问题。

“他走了,刚刚。”小芳声音嘶哑

“李永兵怎么啦?”我的第二个问题

“癌症,发现的晚。”小芳回答

“李永兵怎么啦?”我的第三个问题

“他不让告诉任何人。”小芳哽咽,“你知道,他一向内敛,低调,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

我放下手上的一切,眺望窗外,往事如烟。

在校期间,对他的印象不深。快毕业的时候,跟大三的学弟学妹互动的活动中,有留意到,个子高,文静,谦逊,一个大国字脸,总是面带微笑。

97年我毕业进了上海的一个国营厂,离合器厂,98年他毕业也分过来了。记得是工作一年后的8月份的一天下午,上海最热的时候,三伏天,整天蒸桑拿。刚从模具车间回到技术中心的办公室的我,正准备修改设计图纸,一个高个小伙子来到我的桌前

“师哥,你好。听说你到这个厂了,我也来了。”

一个大国子脸,面带微笑。

是李永兵,毕业了刚到厂里报到,来找我。

一起来的还有交大其他专业的好几个,当晚我们几个在大排档,推杯换盏,畅谈人生,笑谈江湖。

哎,离合器厂就是一个大江湖,特别是对我们这些没有家庭根基的怀梦少年来说,傻白甜,面对汹涌的江湖,一定是遍体鳞伤。

当时我正参与上汽通用第一款车的一个传动系零部件的国产化项目,整天热火朝天。他刚毕业,去车间实习,偶尔碰面,聊聊数语。他积极要求上进,周末我加班的时候,就叫他一起,帮我修改图纸,顺便一起研究UG(一个计算机辅助设计软件),厂里也没有正式的培训,他就一边帮我,一边学学UG。然后他提前结束实习,调回技术中心,参与大项目。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溜走了。

1999年底,我离职了,去了外高桥,同时在办手续去新加坡。那时候出国手续繁琐,护照、政审、防疫、体检等等,好多手续需要厂里盖章,然后分头自己去跑。我那时在外高桥,远离市区,都是师弟帮我办的。为了赶在下班前去拿到那个防疫证明,他提前离开办公室,还遭到领导的狠狠责难。

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在那个国营厂混的不咋地,心酸往事不少,就少跟同事联系,包括师弟他。

后来我回国就业,听说他也离开那个厂了,去了延峰。

再回到集团,参与整车项目的开发,我们又续上了联系。后来他结婚了,其实我是知道的,本应该去贺喜。自己江湖混得不咋地,也没有脸面去见那些老同事,心有惭愧。

后来不断听到他的好消息,遇到伯乐,很欣赏他,不断得到提拔,职位不断升迁。他偶尔微信我,仍称呼我师哥,我风轻云淡地回应。他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时,我愿站在边上,默默地注视着。

2年多前,应该是2019年的下半年,在我们公司食堂碰到了,他应该是带队来谈项目的。说好饭后到咖啡厅坐坐,我去那等他。后来他公司有急事,匆匆回去了。

最后我们的联系定格在了:

2020年9月22日下午15:11,我们微信联系了一下。

再之后,因为疫情,因为工作忙,因为家庭忙,各种庸俗的忙碌......一年多没有联系

记得是年前快放假了,在食堂碰到离合器厂老同事,还聊到他,心里还在想,这小子混好了,就不联系了。

只是没曾想,他病了,很重的那种......

然后就是2月17日12:45他发的微信朋友圈。

......

2月19日上午位于虹口区的北宝兴路,我去送他。连续拿两朵花,都断头了,我瞬间泪奔,老弟这是在怪我来晚了,没及时联系他。我能想象得到在与病魔抗争的最后岁月里,他一定是想,想想能去看看他,回忆回忆过去的那些峥嵘岁月。

轻轻地,他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

人的生命太脆弱,太轻微,犹如鸿毛,随风飘摇。

英年早逝本不该,只留双亲两鬓哀。家有胞弟刚长成,痴待爱妻孤影迈。

弟长眠,兄长思,一路走好!

2022年3月5日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