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个月前,菲奥娜在香港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她的丈夫阿文则是一名巴士司机,二人工作都很稳定,一儿一女也乖巧可爱。
菲奥娜和丈夫阿文的月收入一般在6万港元左右,辛苦一点的时候,两个人的收入也能达到7万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菲奥娜和丈夫阿文的薪资在香港也算是中产阶级了。
虽然菲奥娜和丈夫阿文每天的工作都很忙碌,但是有房有车,还有外籍保姆照顾孩子,一家人健健康康和和睦睦,也是很幸福的小家庭。
但是丈夫阿文却有自己的想法。
作为巴士司机,阿文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很长,尤其在早晚高峰时间段,大量乘客的涌入、闷燥的车厢空气,还有拥挤的路况,都会让他疲惫不堪。
遇到不讲道理的乘客,阿文要么一口气堵在心里不开心,要么就只能接受各种原因的投诉,加上开车时间太久导致的肩周炎,让阿文的抱怨越来越多。
菲奥娜作为老师,来自学校和学生的压力也不小。有时候饭桌上夫妻聊起工作,聊起孩子的未来,好像就很泄气。
有一次,菲奥娜和阿文参加朋友的聚会,两人因为朋友无意的一席话动了小心思。
按照这位朋友的说法,国外的生活节奏慢,工作压力小,加班是很少见的事情,关键是,周末都能和家人一起出去郊游。总而言之,英国的月亮就是比香港的月亮要大,且圆。
这完全就是菲奥娜和丈夫阿文心目中生活的样子,两人情不自禁开始向往移民的生活。
是否要换一种方式生活,成了夫妻二人那段时间满脑袋想的头等大事。
其实摆在两人面前的问题也很现实。
菲奥娜和阿文并没有去过英国,人生地不熟且不说,自己卡里的积蓄能支撑多久也是未知数。
没有朋友或者熟人,意味着移民后的菲奥娜和阿文没有任何人脉可以帮助自己,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们都要重头开始。
也有人给菲奥娜和阿文泼冷水,香港的生活再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毕竟是自己打拼多年的结果,从零开始,谈何容易。菲奥娜和阿文的亲戚也纷纷投反对票,希望他们理智面对选择。
菲奥娜和阿文满脑子都是英国的月亮,哪里听得进别人的意见,心急的二人恨不得一觉醒来就躺在英国的草坪上晒太阳。
菲奥娜在香港做了很多年的教师,所以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经验,在英国也可以找到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阿文自从听说英国的水管工时薪很不错,也就不再考虑做巴士司机了。
趁着头脑发热,夫妻二人急急忙忙地做着各种离开的准备。
阿文的英语很差,比起恶补英语这件事,他更乐意找朋友开始学习如何维修水管,其他的事情就全部丢给了菲奥娜。
菲奥娜一边处理香港工作的收尾,一边还要四处奔波办理全家人的移民手续,筹借移民的资金这件事,差点让菲奥娜崩溃。
好在菲奥娜心态稳健,为了一家人最纯粹的梦想,她心甘情愿尽最大努力解决所有遇到的困难。
一家人如愿以偿登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他们的新家在英国曼切斯特附近的一个小镇,人烟稀少还不如香港的偏远郊区,关键家里的陈设非常老旧,连墙壁油漆都出现了脱落,家具还需要花不少的钱做破损修复。
闻着满屋子的霉味,菲奥娜和阿文火热的心一下子跌落到冰点,难道这就是不远万里奔赴的美梦?
这只是现实打脸的第一步。
在香港的时候,菲奥娜和阿文的薪水除了支撑所有的家用之外,还可以雇佣国外女佣打理一切家务,包括做饭。如今的生活一切从零开始,没有女佣的帮衬,夫妻两人才意识到自己唯一会用的家电就是微波炉。
不会买菜做饭,菲奥娜和阿文只能带着孩子天天吃汉堡。
菲奥娜失望地说道:
“我开始怀疑我们来英国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可阿文却只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他踌躇满志地说:“我宁愿在这里当乞丐,也不愿意回国当皇帝”。
虽说知足常乐也是一种姿态,但生活对二人的考验还在后头。
阿文想象中的高时薪工作非常难找,由于他不会说英文,求职路就非常辛苦,阿文的自尊心倍受打击,于是彻底摆烂。
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完全依赖移民之后仅剩的积蓄,不到半年,二人仅剩的积蓄就缩水了一半。
于是,菲奥娜和阿文决定现实一点,先租个小房子以节省开支。
可是,人生地不熟,在英国租房子哪那么容易?没办法,菲欧娜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四处找房。
房子不是太贵了租不起,就是便宜的位置远,菲奥娜好不容易相中个合适的,阿文还连连抱怨,不是嫌地板不平就是嫌房子太小。
菲欧娜实在忍无可忍,对丈夫吼道:
“你搞得就像有数百万一样,你不想找工作,还一直在花钱!”
而且,菲奥娜和阿文来到英国快一个月了,签证却一直没办下来,二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生活变得越来越苦了。
阿文终于认清了现实,继续找工作,但是语言这一关过不去,连在餐厅做零工都没有人要,他只能硬着头皮做了一家餐厅的外卖小哥。
英文都认不全的阿文,送外卖遇到的情况千奇百怪,有地址写错的,有找到地方却联系不到人的。
做餐厅外卖很辛苦,为了少上厕所,阿文连水也不敢喝,按时吃饭更是痴人说梦。在香港做巴士司机本就落下了一身职业病的他,如今胃口也变得更差了。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香港巴士司机的工作虽然也很辛苦,但收入是稳定的。可现在做餐厅外卖,即使拼上老命,一天也只能赚40榜,一个月的辛苦工作,换来的收入比在香港的少了一半。
菲奥娜更惨,作为有着多年教学经验的教师,如今为了生存,成了工厂流水线上的饼干包装工人。流水线上的工人很辛苦,不但工作时间长,工作机械重复,工作时间休息的时间少,收入还很低。
生活的每一个耳光打的都是当初脑子进水的自己,菲奥娜咬牙忍了。
阿文则有着和成年人不匹配的天真。
他不能体恤菲奥娜的辛苦就算了,自己每天跑外卖的辛苦居然也不能点醒他认清现实。赚不到钱的阿文坚持要买高端的8K电视机,还要买一张豪华大床抚慰一下奔波的自己。
阿文跳过菲奥娜的反对意见,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买下了电视机。菲奥娜继续奔波在工厂和家庭之间的时候,阿文却在家里因为电视机故障无法联系厂家维修而闷闷不乐。
他始终相信,只要签证办下来,自己拿到货车司机的执照,钱就不是问题。阿文可能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躺赢的命。
面对生活和心理的巨大落差,菲奥娜几近崩溃,无数次萌发了想要离婚的念头。她无奈说:“再这样大把地花钱,我们很快就要回香港了”
如果有台时光机,菲欧娜最想做的事,大概是回到认识阿文的那天,扇自己两个耳光吧!
想到以前的好日子,菲欧娜也一脸苦涩,好在她并没有一蹶不振。
菲奥娜的确很聪明,虽然每天的工作繁忙,但还是让她找到了和生活干一架的机会。
菲奥娜在工厂认识了很多来自香港的移民伙伴,她发现这些人和自己的经历差不多,高学历但是没有好的工作机会。而自己的英语很不错,这也许就是一个机会。
菲奥娜的工作能力和沟通能力深受老板的认可,在老板的支持下,菲奥娜承担起了招聘工作。被各种美好愿景忽悠到英国的香港移民很多,菲奥娜在帮助他们的时候,也成就了自己的业绩。
每天接受新的挑战成了菲奥娜生活的常态,没过多久,菲奥娜终于成为了坐在办公室的正式员工。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
菲奥娜好不容易打通了移民办公室的电话,却得知,他们之前的签证出了问题。如果要保住在英国的移民资格,菲奥娜和阿文必须拿出足够的经济证明来延缓在英国的居住时间。
阿文的工作还是临时工,菲奥娜一人之力无法撑起现状,而且来到英国的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支出已经花费了5万英镑左右,他们的积蓄不够二次申办移民的条件。
菲奥娜和阿文对于移民生活的满心欢喜,终于告一个段落了,生活对于他们来说,终于成了一场暴风雨。
手无缚鸡之力的阿文,也终于面对了现实,他除了继续打零工,做饭、洗衣、擦地,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做,可即便这样,依旧免不了妻子对他的白眼。
其实菲奥娜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继续与丈夫相处,点点滴滴的事情太多了,她只记得踏上移民这条路之后,自己掉了很多眼泪。
夫妻之间一点一滴攒够了的失望,不是低头认错就能化解的。
这个故事,来自新加坡媒体的一部纪录片《One Way》(单行线),讲到的是菲奥娜和阿文带着孩子移民英国却生活艰辛的故事。
不赶什么浪潮,也不搭什么船,拥有自己的一片海才是人生正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在香港的时候,阿文嫌自己工作low,住“筒子楼”觉得憋屈,才会脑子一热幻想着移民英国带全家一起飞。却没想到来到英国以后,自己连养家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
骨感的现实让年近五十的阿文自己吃了个大亏。也许,这就是奔赴自由最强的代价。
写在最后: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是看不清眼前路的。
如果菲奥娜和阿文能够听一听亲戚朋友的意见,能够参考一下真正移民人的生活,又怎会辜负曾经的秋风暖阳。
如果时光倒流,不用猜,都知道一身落魄的两人的选择是什么。
可惜现实世界没有如果,有的只是不断地取舍和平衡。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事业能平步青云,期盼自己的生活能一马平川,可幸运儿能有多少?
热爱生活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变优秀,生活不会因为你淋雨而给你一把伞,更不会因为你是弱者而善待你,山河浪漫,点滴温暖,都值得我们奋力向前。
总而言之,趁年轻,一定要好好成就自己,毕竟这年头,凡事姻缘都归财神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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