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20世纪初的中国,你脑海中会浮现怎样的画面?
是历史书上讲述的各大历史事件?
还是灯火幢幢的庙会,熙攘的夜市,瑞雪中的皇家城池,黄包车的轱辘声,晴耕雨读的悠长?
100年前,中国老百姓们的日常生活到底什么样?
这些问题,被一个英国老外用画笔给出了灵动的答案。
这个为世界讲述20世纪初中国故事的英国老外,是一名艺术家,她名叫Elizabeth Keith,于1887年出生在苏格兰阿伯丁郡,1956年逝世于伦敦。
Elizabeth出生于阿伯丁书香世家——自己的表哥是当时苏格兰很有名的人类学家,姐姐则一直和文字打交道。
在这样的环境下,Elizabeth想要追求一个不同于结婚生子做主妇的生活,这对当时很多女性来说都是不容易争取到的“自由”,但水彩和素描为她打开了梦想的通路。
在姐姐搬去东京生活后,Elizabeth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顾周围人的劝阻,1915年的时候借着看望姐姐的名义,踏上了亚洲这片土地。
Elizabeth(左)和姐姐
而这一待,就是9年。
(在日本期间Elizabeth画的一幅身穿和服女人的画作)
9年间,她在日本和姐姐一起生活旅行,并且用画笔记录下日本的街巷和百姓日常。
(两个正在玩游戏的日本孩童)
除了日本,她还去了韩国。
如今的菲律宾、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也出现了Elizabeth的身影。
(Elizabeth在菲律宾期间的画作)
中国作为东亚最大的国家,Elizabeth自然不会错过;
北京、上海、苏州、杭州、香港等地,都留下了她的痕迹。
她一面感受这个东方古国的神秘,一面也在用画笔记录着一路所见。在中国,Elizabeth留下的画作是最多的。
不是外交使节,也非高官厚爵,作为一个普通的游客,同时兼具艺术家身份的Elizabeth眼中和笔下的中国,也许呈现出那个时代最生动鲜活的样貌。
- 北京
热闹的北京前门大街:
夜晚的北京德胜门:
偶遇一处造型精美别致的北京城郊小凉亭,Elizabeth果断将其画了下来:
瑞雪之下的北京城,一位女子神态安然,擎着伞缓缓走过:
北京紫禁城外,孩子在嬉戏,还有辛勤的黄包车夫在兢兢业业地工作:
一位学者模样的中国男性在环境优美的园林别院中正在提笔写着什么东西:
北京一位官老爷or大财主打扮的男性:
北京紫禁城内的满清贵族:
以及当时的政府官员:
北京紫禁城大门外的百姓众生相:
北京城外,送货的,拉人的,卖东西的,大家都在为生计奔波:
穿着老虎戏服玩耍的小孩:
冬天,盛着未烧尽的炭灰,抱铜手炉取暖的中国老太太:
那是北京紫禁城外,居民遛弯儿、消食;又或背一把大芭蕉,身体力行“大树底下好乘凉”:
那时的北京也有夜市,还挺热闹:
已入深秋的雍和宫外,零星几位穿着僧袍的和尚,不知是刚从远方回来还是正准备远行:
2. 上海
相比如今游人爆满的上海豫园,不变的是楼阁玲珑,但过去更有一份清幽秀丽:
上海滩身穿旗袍优雅的女子:
3.苏州
看完北京上海,我们再将目光流淌到水乡,吴侬软语、垂堤杨柳、丝绸苏绣、茶肆评弹……苏州街头的人间百态无一不被Elizabeth细细地描画下来。
春天的苏州,小桥流水人家最好的代表:
苏州的祖孙俩,阿婆手上正在忙着针线活,本该看书的孙女貌似也被眼前的苏绣所吸引,不由自主地上手想要帮阿婆的忙:
戏剧演员:
Elizabeth笔下的苏州城夜景,让人脑海中瞬间跳出那句熟悉的“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城内一座别有特色的桥,船夫正从桥洞下经过:
苏州虎丘塔:
苏州街景:
苏州钟楼:
苏州双塔:
4. 杭州
杭州灵隐寺:
5. 香港
夜晚的香港湾(也就是现在的维多利亚港):
长达近十年的旅居生活结束后,Elizabeth回到了苏格兰,将自己的画作进行整理并举办了很多展览,还于1928年出了一本记录东方世界的书籍《东方之窗》(后被收录在《西洋镜》丛书中),其中收录了她这9年间大部分画作。
虽然回到了英国,但Elizabeth与亚洲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日军侵略中国并将数万名中国女性变成慰安妇,这段不光彩的历史也让曾经在中国旅行的Elizabeth非常揪心。
为此,她更加频繁的用自己的画作去参展并且尽最大努力筹钱,最后将这些筹集来的钱悉数捐给中国,用于帮助那些在战争中成为慰安妇的女性们。
若说博物馆、档案、教科书中保存的历史是一种对“过去的选择”(A Selective Past),是一种“回忆的政治”(Politics of Memory),那么在Elizabeth平易的笔触下,我们却能看到一个不那么面孔紧绷的中国,看到群体间互相交织的故事。
也许她的画风并不细腻,也许她所刻画的人物也没有那么写实,仔细看甚至一些画面的细节都经不起历史考据般的推敲——
但这就是百年前的中国,乃至更广阔的地域下共同生活着的人们,最真切而深刻的历史印记。